“姐姐,爲什麼?姐姐,爲什麼?”舞姬哭着被帶了出去,轉了幾個彎之後,宮女便扶着她在一邊的石凳上坐下。
見宮女轉身欲走,舞姬一把拉住宮女的手,含淚哀求道:“能不能讓奴婢把這曲跳完。”
“這……靜德郡主看到你長的象她……不喜!”宮女遲疑了一下道。
“所以說,是靜德郡主不願意看到奴婢,不願意讓奴婢把那曲舞跳完?”舞姬手顫抖的拉着宮女的衣袖,死死的不放手,“奴婢去求她,奴婢現在就去求她,只求郡主能給奴婢一次機會,給奴婢一條活路。”
“這恐怕不行……靜德郡主身份尊貴,又是燕地的世子妃,這樣的身份,就算是三公主……也沒有辦法的!”宮女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道。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舞姬大哭起來,淚流滿面,她真的只是想跳完這一曲罷了。
這一曲對於別人來說,或者只是一曲而己,但對於她來說,卻是關乎性命的。
她其實並不是一般的宮女,而是一位小世家的千金小姐,原本過着安穩而富足的生活,雖然不若大世家千金那般尊貴,但在自己的那個小世家中,她也是父母放在手心裡疼寵有加的女兒。
那料想世事難料,家裡突然出了變故,沒奈何進宮當了舞姬,成了比宮女還不如的舞姬。
舞姬的身份低下,若是有貴人看中,甚至可以不通過宮裡的主子,跟管事的嬤嬤通個氣,再報備一下,就可以直接把人帶走。
當然這種貴人的身份也是不一般的,往往是宮裡的主子能認同的。
而之前她就被通知南若侯看中她了,要把她帶進南若侯府,南若侯是太后娘娘的表弟,和太后娘娘過從甚密,可以算是太后娘娘的心腹。
這麼一個人看上一個不入流的舞姬,當然不會有管事嬤嬤反對,但其實南若侯從宮裡帶走的舞姬不少,但從來沒有還回來過,據說這位南若侯心理有些問題,進了他府裡的舞姬,沒過多久都被折磨死的。
聽到這個消息,這個舞姬如何願意。
只是不願意又如何,南若侯的話又有誰敢拒絕,而這一次是她唯一的機會,這也是一位管事嬤嬤偷偷告訴她的。
說三公主的宴會,會請來許多尊貴的小姐,甚至連太子妃也在,如果能在一曲畢,大家都很高興的時候,求求三公主,或者太子妃,就有可能拒絕南若侯,必竟這幾位的身份,可不是一般人。
但眼下,她卻連一曲舞都沒能跳完,又何談向三公主和太子妃求情。
“這……也是沒辦法的……總是靜德郡主的意思,既便是三公主,也不便多說!但是……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宮女爲難的道,看了看舞姬,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姐姐,您說,無論您說什麼,奴婢都會去做,這是奴婢唯一的機會!”舞姬哭的梨花帶雨。
“這……靜德郡主是燕王世子的世子妃,聽聞靜德郡主很喜歡燕王世子,也很聽燕王世子的話,如果你能得到燕王世子的首肯,靜德郡主必然不會和你過不去!”宮女遲疑的道。
“那……燕王世子在哪裡?”舞姬撲通一聲衝着宮女跪下,含淚拉着她的手道。
這會既便是刀山火海,她也會去闖,總比死在南若侯手裡要好太多了。
原本她就存了心思,如果不能求得三公主的相助,她還不如自縊了斷了,她不要去南若侯府,不要受盡折磨而死。
“燕王世子倒是在宮裡,但是想讓燕王世子……爲你說話,恐怕有些難度!”宮女越發的爲難了起來。
“燕王世子在宮裡?”舞姬卻是大喜,抹了一把眼淚急道,“燕王世子在哪裡?”
“就在前面的那個宮裡,可是……你這個樣子過去,必然不會理你!”宮女伸手往右前方一指,那邊正巧有一座宮殿,看得出應當是一間空着的宮殿, “恐怕連燕王世子的身邊都近不了!”
“那……怎麼辦?”舞姬傻眼了。
“你和靜德郡主長的有一點點象,若是打扮一下,再加上燈光下有些暗影,或者有四、五分左右,如果你以靜德郡主的模樣過去,燕王世子身邊的人必然是會放行的!”宮女道。
“還請姐姐幫忙,救奴婢一命!”舞姬也是一個聰明的,急忙衝着宮女磕了兩個頭道。
“這……看你這麼可憐,好吧!可是你不會把我說出去吧?”宮女看起來還有幾分猶豫。
“姐姐放心,不管奴婢有沒有事,也一定不會把姐姐說出去的,姐姐相救於奴婢,奴婢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難報答姐姐的恩義!”舞姬含淚看着宮女感謝的道。
“好,那我跟我來吧,我替你去換件衣裳,這妝容倒是不必換了,這會看起來和靜德郡主己有些象了!其實你若是能上燕世子收了你,這所有的事都不是什麼事了!”
宮女上下打量了衛月舞幾眼,含笑道。
“多謝姐姐,多謝姐姐!”舞姬一愣,但隨既領會過來,大喜過望,一個勁的衝着宮女磕頭,宮女伸手拉起她,兩個人往一邊的更隱僻的小徑走了過去。
待得她們走過,金鈴從路邊的花樹後走了出來,皺着眉頭看了看她們,轉身往回走。
她是以替衛月舞找帕子的理由出來的,這會回去拿着一塊帕子,遞到衛月舞的手裡,衛月舞接過,抹了抹手,隨意的站了起來,似乎要賞賞亭子邊湖面的景緻。
就帶着金鈴轉出了亭子,有晚風吹來,花香陣陣,其他的幾位小姐也有站在亭子外觀舞的。
樂聲悠雅,舞姿翩躚,倒是把其他的一些聲音都壓了下去。
衛月舞就站在亭子邊靠水的地方,看似正在賞着水景,但實則是跟金鈴在說話。
方纔的一幕,金鈴挑重要的情形,己簡單的向衛月舞稟報了過來。
“要去找世子?”衛月舞心裡突突的跳了一下,臉上卻是不顯,依然帶着幾分溫雅的笑意,似乎還沉浸在舞姬們的舞姿中。
看到衛月舞往亭子外走去,靖文燕想了想也站起身走了出來,並且似乎想往衛月舞這邊靠過來,卻在看到衛月舞變得疏冷的目光中,不得不轉了個方向。
靖文燕和衛月舞之間有嫌隙,知道的
人不少,如果靖文燕強要過去表示和衛月舞之間親熱的話,只會讓人覺得虛僞,況且靖文燕也吃不準衛月舞會不會讓她沒臉。
之前兩個人交手過的結果,好幾次衛月舞都沒給她好臉色。
雖然說以前自己還不是太子妃,現在自己的身份不同,己經是尊貴的太子妃了,但有了大婚那天的事,靖文燕還真的不敢去惹衛月舞。
那麼她就靜靜的看好戲就是……
脣角無聲的勾起一絲得意!能夠不費自己半分心力,就可以讓衛月舞吃癟,何樂而不爲呢!
任何讓衛月舞出醜的事,她都願意看到!
“是的,是這麼說的,而且還說讓她打扮一下,這樣就不會有人認出來,主子,這可怎麼辦,這要是看不清楚的情況下,說不定還真的會把那個舞姬看成主子,這樣子是要對世子不利了!”
想到這個舞姬居然要去找世子,金鈴急道。
“那我現在應當怎麼樣?”衛月舞笑容如常。
“主子這會當然得去找世子啊,把這事跟世子說了,如果一會看到那個舞姬也可以直接打出去,她不管有什麼事,這會都算是扯落到陷害主子和世子的事情中來了。”這是皇宮,金鈴真的很急,自家世子縱然手眼通天,但並不能保證和主子相關的事的時候,他可以很清明。
最主要的這裡還是皇宮。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衛月舞點了點頭,帶着金鈴來到三公主面前,微微一笑:“三公主,我想往四處走走可好?”
她方纔就在亭子邊走動,自然不需要向三公主說什麼,但這會走的遠一些,自然要先稟過三公主。
“這……恐怕不大好,今天宮裡還有其他宴會,怕有人衝撞了郡主,實爲不美!”三公主有些爲難,看了看不遠處道。
“今天還有其他的宴會?”衛月舞挑了挑眉。
“是的,就那邊,還有男子的宴會,這會天色己晚,如果郡主過去多有不便!”三公主道。
有其他的幾位小姐也看到了三公主所指的方向,探了探頭看過後,倒是不敢有什麼興趣。
“我不過去那邊就是!”衛月舞含笑點了點頭。
“這……怕郡主不認識路,迷了路走到那邊去……”今天三公主似乎頗不放心,又阻止道。
“無礙的,我就認準那邊的方向走,難不成還會故意走回頭路嗎?”衛月舞笑道。
她這話說到這份上了,三公主自然不便再阻擋,這會只能答應下來,看了看之前伸手指過的方向,再一次叮囑衛月舞道:“郡主,那邊真的不能去,是男宴之地,若過去,發生了什麼,我可真的擔不起這個責任。”
“多謝三公主,我就那邊稍稍走走!”衛月舞道,伸手一指三公主方纔指的男宴的反方向。
“好吧,那郡主小心一些!”三公主很勉強的道。
“好!”衛月舞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瀲灩起來,衝着三公主側身一禮,之後便帶着金鈴往小徑走去。
身後三公主原本還溫柔的臉上露出幾分森寒的得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