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所以才請四弟……”文天耀一愣,他從來沒見過四皇子這個樣子,-這個樣子的四皇子看起來很難過,也很悲憤。
“沒有嗎?大哥既然叫了我來,實際上就是讓我拿主意,但大哥爲什麼自己沒拿主意呢?怕以後有人在史實上寫上一段,你爲了登上帝位,第一個拿自己的親妹妹開刀的事情嗎?”四皇子很憤怒。
“你……”文天耀想不到一直對自己恭敬有加的四皇子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
“大哥,我是不是說對了,你其實己經是想犧牲靜德了,所以才故意讓我來決策,我能如何,我只是一個閒散的沒有權勢的皇子而己,我能做的是不是就應當跟大哥說,只是一個女子罷了,算不得什麼,然後大哥便可以心安理得的把這事安在靜德的身上。”
四皇子只覺得一股子怒意衝上頭,手指微微顫抖的按在桌面上,心裡又悲又怒。
“四弟,你怎麼了?”文天耀眉頭越發的緊皺了起來,“你若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
“爲什麼又是這樣,爲什麼總是這樣,我們這一脈,難道就不能講講親情了,家國大義,所謂的家國大義,就可以看着自己的親妹妹死在自己的面前嗎?以前是晴陽,現在輪到了靜德,果然生在我們這一脈的女孩子,都沒有好下場!”
四皇子彷彿沒聽到文天耀的話,臉色慘白,只是眼角卻滑下了一顆淚。
從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此時四皇子再忍不住了。
“四弟,你胡說什麼!”文天耀臉色一沉。
“大哥,我胡說了嗎?大哥心裡分明己有了定論,塗太師一向是大哥最敬重的人,向來他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大哥從來都不違逆過塗太師的意思,現在他都這麼說了,大哥心裡難道不己有了犧牲靜德的意思了嗎?大哥,這高高的太子之位,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的可以讓所有人都枉顧了親情!”
四皇子激動不己,伸手往窗外一指:“爲了這皇位,把孩子抱出宮,然後又把孩子抱回宮,一來一回之間,有多少人被牽連,有人毀了名,有了失了命,有人沒名也沒命,這都是因爲這個皇位嗎?”
“四弟,閉嘴!”見四皇子失控,文天耀厲聲喝道。
“大哥的事,我不想再參於了,大哥想如何就如何吧!靜德是大哥的親妹妹,而我的親妹妹早己死了!”四皇子稍稍冷靜了下來,神色之間透着幾分萎靡,轉身踉蹌着離去。
卻在書房的院門外遇到靖文燕。
靖文燕側身爲禮,向着四皇子盈盈一禮,卻見一向有禮的四皇子只稍稍拱了拱手,便大步離去。
“世子妃,這……”站在靖文燕身邊的宮女道。
“走,進去看看太子殿下!”靖文燕微微一笑,彷彿沒看到四皇子失禮的一幕。
“是!”宮女不敢多言。
書房裡的氣氛很沉悶,文天耀冷冷的看着靖文燕,目光冷厲,只看得靖文燕心裡也不免瑟瑟了一下,忙上前行禮,柔聲道:“我怕殿下這會餓了 ,特意做了幾份糕點過來。”
“不必!”文天耀冷冷的道,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他這會哪有心思再吃點心,只覺得心頭一片煩亂。
“殿下,還是先用一些吧,我還有一事要告稟殿下!”靖文燕彷彿沒看到文天耀冷厲的眼神,依然笑語盈盈的道。
一邊伸手讓宮女從提着的食籃裡把糕點取了出來,一會繼續笑道:“殿下,我府上的半個府邸的事,父親說己經賣出去了,而且還是得了皇上的意思的。”
“賣了就賣了吧!”文天耀煩心的道,雖然之前他的確因爲四皇子,想讓靖國公府把那半個府邸當成靖文燕的陪嫁的,但這會他還哪有心思管這個。
“是賣給了燕王世子!”靖文燕繼續道。
“燕懷涇?”文天耀愣了一下問道。
“是的,說是燕王府小了點,靜德和林小姐兩個住在一起,着實的不太方便,所以另置一府,想安置林小姐。”靖文燕答道。
燕王府小嗎?當然不會小!
但現在衛月舞和林小姐兩個人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妥當,看燕懷涇的樣子,似乎對兩個人都還算好,這是打算分開安置,讓她們各自安份一些嗎?
但這話裡還有另外的一重意思,燕懷涇這是打算長住在京中嗎?
“什麼時候的事情?”文天耀沉聲問道。
“就是我嫁了之後第二天的事情,原本還想着讓父親把那半個府邸留給我,我給父親一些補貼就是,哪知道燕王世子的手這麼快,居然直接把院子給訂下了!”靖文燕柔聲答道,解釋了靖國公府爲什麼沒有把那半個院子當成陪嫁。
“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文天耀揮了揮手。
“殿下還沒用糕點,請殿下……”
“好了,給我下去!”文天耀厲聲喝道,直接就打斷了靖文燕的話,靖文燕一愣,想不到自己一片柔情卻換來文天耀的呵斥,一時間眼眶都紅了。
“是,殿下!”靖文燕紅着眼眶,委屈的行了一禮,而後柔順的帶着自己身邊的宮女往外走去。
待得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含淚嬌怯的回頭看了一眼陰沉着臉的文天耀,然後才一臉傷心的離開。
待得到了院門外,纔拿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淚痕,咬了咬牙,她是堂堂的太子妃,但在這東宮其實沒多少權力,塗水喧比她都實權多了,這讓她如何甘心。
當上這個太子妃,遠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麼權利大,不只是在文天耀這裡得不到寵愛,而太后娘娘那裡更是時不時的把她召去,細緻的打聽文天耀的一舉一動。
這一切都是衛月舞害的……
“太子妃娘娘,太后娘娘有請!”一個宮女匆匆而來,到靖文燕耳邊低語了一句。
“現在?”靖文燕沉下了臉,她着實不想去太后的宮裡,但又不得不去,她現在是被太后娘娘控制的人。
“是的,現在!”宮女點點頭。
“走,回去換身衣裳。”靖文燕咬咬牙,一個早就可以死了的老乞婆,居然還握着手中的權力不放,而且還一再的壓制自己,甚至還拿毒藥
控制自己,總有一天,她要把這個老乞婆給弄死,她靖文燕又豈是被人隨意控制的人。
“太后娘娘說讓您快點去!”宮女遲疑了一下道。
“我方纔給太子殿下做糕點,衣裳上沾了糕點,這會換過就來!”靖文燕臉色不悅的道。
“是!”宮女不敢再多說,低頭退在一邊,靖文燕匆匆往自己的宮殿而去,衣裳她肯定要換的……
“什麼?我也被刺?”衛月舞睜大着美眸,不解的看着燕懷涇。
“對,你也被刺!”燕懷涇眸色溫柔的看着衛月舞道。
“可是……我爲什麼要被刺?”衛月舞頗有幾分不懂,她這會正在靖國公府,或者說不是靖國公府,而是在靖國公府才賣給燕懷涇的那半個府邸裡。
現在這裡己經算是燕王府了,這會燕懷涇正帶着衛月舞到這半個靖國公府來查看。
“估計他們會把宮裡的事推到你身上!”燕懷涇伸手挽住衛月舞的手,一邊緩緩往前走,一邊溫雅如玉的道。
這話說的衛月舞一陣沉默,半響才遲疑的問道:“太后還是皇后,或者是太子妃?”
“或者不只是這幾個,還有朝廷上。”燕懷涇含蓄的笑道,修長的手指勾着衛月舞纖瘦的手指,“舞兒可願意隨我去燕地?”
可願意隨我去燕地?這話問的很溫柔,幾乎不象是燕懷涇的做風。
衛月舞清楚的知道所謂翩翩公子如玉,其實都是假象,燕懷涇骨子裡就是一個極霸道的人,早早的便己經給自己安排了往燕地的路,那個時候自己甚至和他還沒有任何關係。
但這會卻依然鄭重的問自己這個問題。
“我願意!”衛月舞柔聲道,纖細的手指大膽的反握上燕懷涇的手。
燕懷涇眼角不自覺的彎了起來,俊眸瀲灩,所有的表象層層融化,最後只剩下熾烈的柔情。
“好了,該走了!”衛月舞臉一紅,拉了拉他的手道。
“舞兒說走就走!”燕懷涇大笑了起來,拉着衛月舞重新舉步,“接下來舞兒就替我準備歸期吧!”
“我只是受了傷就行了?”衛月舞頗爲不解的道,這事簡單不了,特別如果是有人利用這事引到自己身上的時候。
衛月舞清楚的知道,別人想暗算燕懷涇恐怕很難,但如果想暗算自己,就相對來說簡單多了,這事只是內院的事,跟自己扯不上,但如果是朝廷上的事,就不是一般的事情了,自己可能會拖累燕懷涇。
“舞兒放心,我自有法子!”燕懷涇胸有成竹的道,俊美的臉上一片笑意,看得出心情不錯。
“什麼法子?我一個人怎麼抵得過你?”衛月舞還是有些不放心,燕懷涇的份量實在太重,自己就算被刺,也不一定能把別人的目光從燕王府引開。
“一個不行就兩個,這會也是應當有做用的時候了!”燕懷涇拉着衛月舞站定在一堵未完的牆前面。
那是靖國公府把一座府分成兩半的圍牆,這會還沒有完全修好,靖國公府的一部分人正在忙碌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