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聯盟的駐地內,此刻這個屬於坤和真君的院落中,氣氛無比的沉重。 坤和真君目光沉沉的看着面前的一對男女,沉默半響,纔開口聲音低沉地問道:“決定好了?” 洛傾歌聞言眼眶一瞬間便泛紅起來,有些猶豫地看着父親,不知如何開口。 坤和真君卻是曬然一笑:“猶豫什麼,不過是去玄空大陸罷了,最多不過五百年,我便能突破分神期,到時我們父女再在玄空相聚也無妨。” 身爲修士,總不能因爲割捨不下親情便不飛昇上界吧? 如今情況雖然不同,但他卻是支持女兒藉此機會早些前去玄空大陸的。 傾歌的資質他看在眼裡,若是要一直留在玄天大陸,那纔是讓明珠蒙塵呢。何況,身爲修士,怎能太過糾結於兒女情長,不過是短暫的離別罷了,若是這都無法承受,那又何須再去追求什麼大道真諦。 說起來,坤和真君更在意的倒是另一件事,看着方纔不經意間對面這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坤和真君看向司徒玄的目光不禁帶了些怒火,心中頗有種鬱悶之感........ 唉,就好想養熟了的白菜被豬拱了....... 這麼說也不對,他的寶貝閨女怎麼能是白菜呢? “司徒玄,你小子抓着我閨女的手作甚?”坤和真君一點不客氣的怒道。 司徒玄聞言面上閃過一絲尷尬,方纔他見傾歌臉色不好,這纔不由自主的伸手撫上了那隻白皙細嫩的小手,一時間卻忘了對面端坐在那的坤和真君了。 如今坤和真君看着他的目光可不怎麼友善了....... 可不是嗎,若說原先司徒玄在坤和真君眼中,那是青陽宗資質卓越的後輩,更是青陽宗最年輕的長老。若要按修爲來論,兩人師兄弟相稱都不爲過。 可如今在坤和真君眼中,司徒玄就是搶了他家寶貝女兒的臭小子! 不光如此,現在還要把他家寶貝閨女給拐跑........ “爹,你發什麼脾氣嘛。”洛傾歌見她爹臉上的怒色不是作僞,連忙開口道。 “唉。”坤和真君嘆息一聲,女兒都這麼說了,他倒是不好再發火,不過看想司徒玄的目光中卻帶了些審視的意味。 頗有些世俗人家中老丈人看女婿的意思。 司徒玄神色一整,平素眉宇間冷峻的模樣,此刻看着卻顯得十分穩重,倒是讓人覺得他是個可以託付的人。坤和真君看了半響,心底也不由得認可,哪怕放眼整個玄天大陸,司徒玄的優秀都是獨一無二的。 而且這些年看下來,他對傾歌的迴護和關懷,也不亞於他們這些做家人的。光說十年前那次,司徒玄不就獨身追去了妖域嗎....... 十多年前........ 坤和真君眉頭一皺,那時候傾歌可才十七歲!難不成這小子那麼早就打着拐跑傾歌的念頭了? 見坤和真君的目光又掃過來,司徒玄竟然有些緊張起來,他這一生除了年幼時逃亡的那一段日子,還是甚少有過這樣緊張的情緒。 “坤和真君,待陪傾歌從枯寂嶺回來,我便讓叔祖與祖爺爺向您提親!”司徒玄神色無比的認真,語氣堅定的很。 洛傾歌聞言嚇了一跳,怎麼這就要提親了?她偷眼打量了下司徒玄的神色,又看了看明顯神色從怒氣衝衝轉變成欣慰的父親,不由得有些汗顏。 坤和真君倒是對司徒玄的態度頗爲滿意,見司徒玄神色不似做僞,明白他是真的將傾歌放在了心上。 “那我便等你們回來,去枯寂嶺一路還要小心,如今魔宗雖士氣大跌,但也不乏實力高強者。”坤和真君囑咐了句,這才放兩人離開。 待從坤和真君的院落內出來,洛傾歌撇了撇司徒玄,不知如何開口。 她和司徒玄之間似乎沒有太多的轟轟烈烈,一切就好似水到渠成一般順其自然,但每次和他相處時,她卻感覺十分舒心。 似乎,若是真的和司徒師兄結成雙修道侶也不錯呢。 這麼一想,洛傾歌便衝着身旁的人揚起了個大大的笑臉,司徒玄看在眼裡不由得鬆了口氣,看來坤和真君和傾歌這兩關可都過了呢。 難得的,司徒玄那冷峻的臉上竟然掛上了笑。 “司徒師兄,二師兄眼下在外城一處小院,他傳音告知我有嚴浩渺的下落,我們不如先去尋了二師兄再走。”洛傾歌開口道。 二師兄墨翎在枯寂嶺經營多年,消息渠道堪比宗門在魔宗那的探子,甚至墨翎的消息渠道還要更隱秘些。 對仙緣城,洛傾歌和司徒玄都還算熟悉,饒是雜亂的外城二人也去過幾回,按照墨翎給的地址,不一會兒他們便找了過去。 還沒等踏進院子,便聽到裡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阿旭,蕭長老已經去世多日,還是早日將他安葬吧......” “阿旭,要不你去睡上一覺,這樣下去我真的擔心你會走火入魔.......” “阿旭,唉,對不起。” 洛傾歌和司徒玄聽到這面面相覷,隨後便恍然,院內的人定然是那日二師兄從魔修手中救下的那個小胖子。 對於小胖子的遭遇,她也着實不知應當如何說纔好,那小胖子蕭旭的父親蕭乾是天魔宗的長老,更是天魔宗宗主卓華的小師叔。而這小胖子本人,在魔宗中也是地位極高。 但如今蕭乾喪命在魔宗自己人手上,其他長老又被獨孤罌蠱惑想要奪了小胖子的命。 這小胖子的命運也着實坎坷。 心中輕嘆了口氣,洛傾歌走了進去,果不其然院內小胖子跪坐在一副冰棺旁邊,冰棺內躺着的是蕭乾的屍身,而棺蓋則被扔在了一旁。 墨翎則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勸着。 “傾歌,你來了。”看到洛傾歌和司徒玄接連走了進來,墨翎輕聲道。 小胖子也擡了擡眼皮,卻什麼都沒說,目光又落回了棺材上,似乎除了這棺材,他對世間的一切都提不起任何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