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人被砸成了碎末,洛傾歌附着在木偶人身上的那一絲神識也被斬斷,她徹底感受不到那三具木偶人了。
“傾歌,你又救了我們一命。”君悠兒很是感激,原本躲在盛寶樓內,她以爲就很安全了,至少有着煉墟期大能坐鎮的盛寶樓,怎麼看也要比遍地都是低階修士的城西安全得多。
還是洛傾歌提出提前悄悄離開盛寶樓的。
君悠兒贊同洛傾歌的提議,她對洛傾歌是信任的,黃義雖覺得外面有些不安全,介於洛傾歌前幾次的幫助,便也沒有反對。
沒想到不過是短短時間內,便又有了結果,洛傾歌又賭對了。
若是先前他們夫妻二人執意留在盛寶樓,恐怕如今已經命喪黃泉,又或是被那黑衣人給擄了去吧。
“永遠不要把自己的性命交託於他人之手。我也不過是近些年才明白的這個道理。”洛傾歌輕聲道,這些年她在不停的成長,如今她的實力甚至已經可以和當初庇護她的爹爹和外公相媲美了。
到了這般地步,她再也沒法依託他人的庇佑。
她的敵人是聖地,是仙界的離宵仙君。又有誰能庇護她呢?
以後的路能靠的不過是自己罷了。
何況她的第六感一向很準,那位豐遠城盛寶樓的景管事給她的感覺總有些違和,她便多了個心提議悄悄逃出。
不管景總管有沒有問題,悄然逃到一個黑衣人找不到的地方,總歸是最安全的。
盛寶樓修爲最高的便是那位景管事了,也不過是煉虛中期的修爲,洛傾歌自認雖然打不過這樣的高階修士,可想從人家眼皮子地下悄然溜走還是做得到的。
這就要靠神識強大的司徒玄和幻術精湛的小狐狸墨白了。
司徒玄的修爲如今以至元嬰中期,可他畢竟在不停的煉化掉風神扶曦那一縷神識,融合了神的神識,又豈是凡人能夠比擬的。
當他們從後院的院牆翻出,沒有發現任何禁制佈置的時候,洛傾歌便更肯定了心中的一點,這間盛寶樓的景管事有鬼,又或是這盛寶樓內的其他人和君佑丞有着什麼關聯。
不然堂堂盛寶樓分店,哪怕是後門,也不可能沒有任何佈置。
錢家人一向心細,這麼大的疏漏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故意將這禁制撤下了。
撤掉禁制方便的是什麼人?還不是隨時可能會來要了他們命的人嗎........
君悠兒聞言若有所思,隨後點了點頭道:“還是你看得通透,這些年先是有祖父庇佑,後又有夫君愛護,我活了這般年歲竟還是頭一次明白這個道理。”
見君悠兒說得鄭重其事,洛傾歌不禁笑了:“你年歲可不大呢,再者說有家人關愛庇護是好事,我們羨慕還羨慕不來呢。”
君悠兒也笑了,她也語氣放鬆了些,開玩笑地說道:“怎麼不大,我這般年紀在世俗凡人中,都能當人太奶奶了!”
有了這般玩笑,氣氛終於鬆緩下來。
原先因刺殺,幾人腦海中一直緊繃着的神經也終於放鬆了些。
小包子見孃親和姨姨都笑得很開心,自己也跟着樂呵,玩了沒多久便開始眼皮子打起架來。
這客棧的房間也真是夠小的,說是乙字號房,不過是個普通的小房間罷了,擺了一張有些掉漆的雕花木牀,再擺下個四方桌便也沒了地方,倒是好在四個大人都不用睡覺,不然地方還真是不夠。
將小包子哄睡着蓋好了被子,四人便靜坐在四方桌旁,等待着天亮。
隔了小半個城,在盛寶樓後院外的街上,兩個黑衣人正準備離去時,他們面前又多了道人影,這人也全身籠罩着黑袍,讓人看不清臉色,不過從先前兩個黑衣人的角度卻能看得出,他是從盛寶樓內飛出的。
先前站在院牆上把風那黑衣人見到他挑了挑眉,冷哼一聲道:“擋在這作甚,還不讓開?”
追出來的黑袍人苦笑道:“三公子,我也沒想到他們已經逃了.......”
“沒想到?讓你盯緊了人,莫非瞎了不成,幾個元嬰修士還帶着個孩子,你都看不住?家族養你這些年莫非是吃白飯的不成!”黑衣人怒斥道。
被訓斥的這位,黑袍下的臉臉色有些難看起來,可面對面前這個修爲比他足足低上一大階的人,他卻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三公子,是我辦事不力,請您責罰!”說來他也納悶,三公子佈置下來的事情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了,那幾個人自己送上門來尋求盛寶樓庇護,他將人安排在後院的廂房內,又將神識籠罩着那裡。
明明在他的觀察中,那些人自從進了廂房就沒再出來過,甚至除了一開始送去的茶點,後來盛寶樓的侍者都沒有靠近過那裡。
那這幾個人是怎麼不聲不響的逃走的?
難不成還是挖的地道啊!?
“呵,確實是辦事不力,若非你露出破綻,以我那好侄女的柔弱性子又怎會提前逃走?”被稱爲三公子的黑袍人哼道。
隨後便又冷笑着補了一句:“責罰倒是不必了,君家人和盛寶樓錢家關係匪淺,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怎麼躲開盛寶樓的責罰吧。記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然,若是錢家饒過你,家族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是,三公子,我一定守口如瓶,請您放心。”黑袍人低着頭,語氣恭敬,眼中的神色卻滿是憋屈和不甘。
“量你也不敢。”丟下最後一句,三公子便從彎着腰的黑袍人身旁走過,徑直離開了這條小巷。
半響,直到人影消失在巷子口,黑袍人才直起身來,沉默的閃身回到了盛寶樓內。
三公子的話雖不中聽,但說的確實沒錯,眼下他的當務之急便是不要讓盛寶樓起疑。
能坐穩豐遠城盛寶樓總管的位置,纔是他最重要的任務。
他才嘆了口氣,或許,這也正是家族留着他的唯一用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