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再推辭了,這禮物在老身這裡算不得什麼,也於老身無甚用處。倒是你們常在外奔波,這東西定是有能用上之時。寶物再貴重,也要看於誰有用,洛小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老夫人的話輕飄飄的,卻是將昨日洛傾歌對君悠兒他們說的話還了回來。
這話和昨日洛傾歌將靈劍胚交予君悠兒時說得很是相似,洛傾歌聽到這,也再無法拒絕。
只得點點頭,從秦嬤嬤手中將這貴重無比的禮物接了過來,深鞠一躬,對老夫人道謝道:“如此傾歌便收下了,多謝老夫人。”
老夫人擺擺手,好似真的渾然不在意自己擡手就送出了一份大禮,倒是轉而又提到了另一件事上。
只聽她忽的開口說道:“司徒小友,洛小友,老身聽聞子平那孩子準備拜二位小友爲義父義母?”
這老夫人的耳目可真夠靈通的。
昨日不過是黃義和君悠兒在家主夫人的正院提過那麼一嘴,今日老夫人就什麼都知道了。
不過這點倒也不是黃義和君悠兒說說而已,他們是真的經過了慎重考慮,想讓黃子平拜二人爲義父義母的,而洛傾歌和司徒玄也欣然同意。
黃子平和他們二人很是投緣,小傢伙聰明伶俐又長得軟萌可愛,誰會不喜歡這樣的孩子呢?
甚至洛傾歌有時候都在想,若是有朝一日她和師兄能夠將身邊的險境都度過,便找個世外桃源安居下來,到時,許是他們也能有個像是黃子平這般可愛聰慧,又或是像喜兒那樣伶俐討喜的孩子。
“二位小友若是不嫌棄,老身便做主,七日之後在黃家正院,讓子平正式認二位爲義父義母。不知二位小友以爲如何?”黃老夫人說道。
這在家族長者的見證下正式號召天地,拜二人爲義父義母,這樣結爲義親就是再正式不過的了。經過這樣的儀式,他們之間哪怕沒有血緣關係,也與親生父子、母子無甚區別了。
洛傾歌和司徒玄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一抹驚異和隱含着的欣喜。
黃老夫人這般說,可不單單是對黃子平的重視,更是對他們的尊重和認可。
洛傾歌和司徒玄當下便不再猶豫,點頭應了下來。
老夫人很是善解人意,許是看出了洛傾歌和司徒玄二人這一路走來都沒有對外人稟明身份,是以她開口提議爲他們和黃子平舉辦認親儀式時也不讓外人蔘加,只是讓黃子平嫡親的長輩們見證這一幕。
老夫人的善解人意,不由得讓洛傾歌和司徒玄心中一暖。
幾人又和老夫人攀談了片刻,在這逗留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幾人便起身告辭了。
又是秦嬤嬤將他們送到了湖畔旁,目送着他們上了小舟,小舟在清風中劃過平靜的湖面,終是離開了湖心的位置。
他們走後,秦嬤嬤又悄無聲息的回到了清風閣內。
她面色似有疑惑,看着依舊靜坐在遠處的老夫人,出聲詢問道:“主人,您爲何如此看重這二人,還要讓子平認他們爲義父義母?”
別人不知道她的主人是什麼樣的人,可她這個和主人相依爲命的老僕卻是再清楚不過得了,她主人一向是分得清楚裡外的,對自己的家人那真真是疼入骨子裡,可面對外人時,主人一向是殺伐果斷,那一顆心堅硬如磐石一般。
她還是頭一次見主人對兩個外人報以如此善意。不單是將珍貴無比的紫靈參贈予他們,甚至讓自己最疼愛的重孫認那二人爲義父義母。
這樣以來,秦嬤嬤不由得疑惑起來。
主人從來沒有明確的表現出如此看好哪個小輩,這還是頭一次,主人將自己的看重表達的如此明顯。
黃老夫人還是那一副嚴肅的面孔,表情似乎絲毫不變,聽到秦嬤嬤的問話也只是淡淡的撇過去一眼。但她對秦嬤嬤這個跟了自己一輩子的老僕同樣有一種超乎尋常的耐心,聽秦嬤嬤這麼問,非但沒有一絲不耐煩,反而是耐心地開口解釋了。
只聽老夫人聲音徐徐地說道:“他們身上有大氣運,又眼神清澄,心性純善,這樣的人與之交好是萬沒有錯的。何況,子平與他二者有緣,又何嘗不會是他的運數呢?”
老夫人的話似是什麼都解釋了,又似乎是什麼都沒解釋一樣。
偏偏秦嬤嬤聽得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連連隨着老夫人的話使勁點頭。
“主人,家主夫人那可用老僕去處理?”秦嬤嬤頓了頓又詢問道,她話中指的,自然是先前家主夫人江月故意刁難黃義和君悠兒的事情。
對於這個家主夫人,別說老夫人和黃雲仙她們是一萬個瞧不上眼,就連秦嬤嬤對江月也是百般看不慣。
若江月只是個出身尋常的女子,哪怕只是普通人之女,其實也沒什麼。可偏偏江月的過去早就被老夫人查了個底掉,若江月當初是被矇騙進入浮雲閣外閣培養成鼎爐的,許是老夫人還會替她哀嘆一句命運坎坷。
可偏偏是江月自己眼高於頂,看不上尋常宗門,一心想借着浮雲閣的東風邁入世家大門,一步登天成爲人上人。
這樣的女子,老夫人是一萬個看不上。
可偏偏她那不爭氣的兒子就拜倒在了江月的裙襬之下,當初更是以性命相比,一副非她不娶的樣子。更是求了她孃家的嫡妹認那江月做了義女,爲給江月擡高身份。
想到此,哪怕老夫人一向心平氣和,這時也有幾分氣不順了。
她那妹妹也不是個好的,願意爲江月做臉,還不就是爲了打她這個嫡姐的臉面?呵呵,有個鼎爐出身的兒媳婦,她這個做婆婆的臉上也沒光。
她們這可真是打的好算盤啊。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吩咐秦嬤嬤道:“不必理會她,崧兒有些日子未歸,恐怕不久後家裡就要熱鬧了。”
這一番話似是意有所指。
秦嬤嬤聽了後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再說,低頭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