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蘇梅忽然面露掙扎。
過了幾許,原先還神色迷離的蘇梅,目光竟是忽然恢復了清明。
只見她面露嘲諷的看向君悠兒,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來黃家,自然是爲了看你們黃家人的笑話,看我那位好姐姐的笑話。呵,至於他們交代了我什麼,你以爲我會告知於你們?”
說罷,蘇梅又不屑的撇撇嘴:“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我倒是沒想到,君家的小輩如今這般上不得檯面。”
說罷,蘇梅那不屑的眼光落在了君悠兒身上。
......
君悠兒怎麼也沒想到,都問到了最後一步,蘇梅竟然會忽然恢復清醒。那麼,先前蘇梅交代那些問題的時候,可是神識清醒的?
還是說,先前蘇梅回答的那些,根本就是她自己胡編亂造的?一時間,君悠兒心中滿是不確信。
洛傾歌看着眼前的這一切,目光愈加犀利起來。
半響後,她才傳音給君悠兒道:“蘇梅不過是逞強嘴硬,方纔她分明已經陷入幻術,回答的也自然是出於本心。看來,那夥人確實是在沙雪城玄秘客棧。”
君悠兒聞言振作了些,不再理會一旁蘇梅的挑釁。
至少有了方纔得知的消息,她們已經不再那麼被動。
“悠兒,你可能聯繫上族中暗衛,將這消息傳回君家?”洛傾歌傳音道。
隨後她又瞥了眼一旁被捆着站在那一動不動的蘇梅,對墨白交代道:“墨白,你且留在此地,將她看住了。”
說罷,便用眼神示意君悠兒去外面說。
.........
就在君悠兒和洛傾歌憂心君八長老的同時,一輛由兩匹角馬拉着的馬車緩緩駛進了沙雪城內。
這馬車是城東玄秘客棧用來拉送貨物的,時常來往於沙雪城和各個城池之間,因着經常入城出城,客棧的人早就將沙雪城東門的一隊城衛兵打點得妥妥當當。
當馬車駛進城門時,那城衛兵隊長竟是連查也沒查上一眼,便揮揮手讓馬車進了城。
拉車的正是玄秘客棧的一位車伕,見城衛兵隊長放行,便拱拱手恭敬地道了聲謝,隨後便駕着兩匹角馬向着離城門不過隔了一條街的玄秘客棧而去。
待馬車駛入玄秘客棧的後院,那馬車伕才跳下馬車,同時伸手在臉上使勁地揉了揉。
待到車伕再擡起頭時,赫然已經換了付樣子。方纔那面貌普通的車伕,赫然變成了一位容貌俊朗的年輕男子。
只見他衝着馬車內說道:“將人帶進來吧。”
說着,便一轉身,走進了客棧。
在他身後,又有四名黑衣人從馬車內鑽了出來,落在後面的兩人還一起擡着位老者。
仔細一看,這陷入昏迷被黑衣人擡着的老者,可不正是君家八長老嘛。
君八長老此刻正面色安詳,連呼吸都沒了動靜,彷彿一個活死人一般被擡進了客棧。
半響,待一行黑衣人都走進客棧後,後院的牆角處才顯出一道身影,正是一路跟在君八長老身後的三長老,君若雲。
君若雲此刻正盯着方纔一行人離開的地方,面沉如水,讓她臉色這般難看的原因便是,她看清了方纔那看車的黑衣人的容貌.......那不是別人,正是在多年前已經傳出死訊的君佑丞。
更讓她心驚的是,方纔那一行五名黑衣人,除了爲首的君佑丞外,剩下四人赫然都是煉墟期高手,其中更有兩人已經是煉墟後期,距離合體期也不遙遠。
君若雲冷眼看着,君佑丞的年紀不過與莫舞相仿,如今竟然已經是出竅期修士了,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蹊蹺,是她所不知道的。不然,單憑君佑丞的資質,想要在這麼短時間內進階如此飛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莫舞的資質已經是這一衆小輩中數一數二的了,可饒是莫舞,如今也不過是元嬰後期的修爲罷了。
君佑丞比起莫舞來,尚有幾分不如,又怎麼可能先莫舞一步踏入出竅期之境?
要知道,只要踏入出竅期,哪怕是在羣英會上,恐怕都是定能奪得前三的名次。
如今.....既然君佑丞還活着,那麼更早於君佑丞許久隕落的君九長老,是不是也活着?
他們如今,又究竟是投靠了哪個勢力,爲何幾番對君家下手。這麼做,究竟圖的是什麼?
這些問題不禁縈繞在君若雲心頭。
君佑丞和君九長老的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根直扎進君家心臟的尖刺。
並非君若雲多想,只是,這麼多年,君九長老一系對君家的忠誠從未有人懷疑過,而家主更是連番將衆人交予君九長老手中,在君九長老故去後,族中因着虧欠,更是對尹茹和君佑丞照顧有加。
在君佑丞故去後,哪怕尹茹多次在長老堂鬧事,哪怕君佑丞的女兒君閔柔多次傷害同族,都被族中長老們看在已故的九長老和君佑丞的面子上壓了下來。
不單如此,更是讓尹茹代替了君九長老這第九長老之位,參與族中議事。可如今這樣,九長老和君佑丞已經投靠了其他勢力,那麼,尚且還在君家族中的尹茹呢,又究竟對這一切知不知情?
她在君家族內,又究竟起到了什麼樣的作用?
想到這,君若雲不禁輕合雙眼,心中暗自悔恨。
這些年來,族中着實是對尹茹和君閔柔太過維護.....想到前些年因着君閔柔任性而被傷及根基的幾個旁支小輩,君若雲心中更是悔恨不已,那幾個小輩資質本是不錯,若非招惹到了君閔柔,恐怕如今早就在族中一衆小輩中脫穎而出。
這些小輩,日後未必不能成爲族中的中流砥柱。可偏偏,卻過早的被君閔柔毀了。
現在想來,這一切難道真的就是無意的,真的就僅僅是因爲君閔柔的任性妄爲嗎?
恐怕,不盡然。
一個家族,什麼最重要?還不是人。
唯有小輩們勤加修煉,不斷成長,才能撐得起一個家族的興盛繁榮。原來,早在不經意間,君家的根基就已經被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