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華見過糜老夫人。”石崇華對這位老夫人很恭敬,見到她不由得主動收斂了自己那一身鋒芒。
糜老夫人身邊還陪着一位看上去不過剛到及笄年紀的小姑娘,她朝着石崇華笑了笑,隨後便扶着糜老夫人一同向赴宴的長華宮內走去。
直到她們的身影慢慢遠去,石崇華纔開口道,“糜老夫人是瑤光郡的上一任郡守,當年,老皇帝妄圖大修航路,徵收徭役,大肆壓迫百姓的生活……糜老夫人以一己之力,率軍直接攻至皇城城下,終讓老皇帝改了口。糜老夫人,是位很值得尊重的老者。”
巾幗不讓鬚眉,說的就是糜老夫人這樣的了。
雖說她的舉動,在刻板的人看來,是不敬皇權,但她的出發點卻是好的,爲了轄下百姓,爲了天樞帝國千萬百姓。
哪怕反了這皇權又如何?
洛傾歌幾人聽後,也對這位哪怕頭髮已經花白,脊背依舊挺直的老夫人多了幾分敬意。
“幾位上仙也隨石某入席吧?”石崇華說着,迎着幾人進了舉辦生辰宴席的宮內。
爲了迎接皇帝的生辰,這座宮殿特意重新修建過,除卻上首皇帝與衆位妃嬪的位置外,下方兩側又分別設有兩列長長的席位,而在整座大殿最中央,則修建起了一座臺子,不難看出,是爲等下表演所用。
石崇華作爲一郡之首,他的坐席位置很是靠前,在幾位皇子的席位再往下,便是幾位郡守和超一品爵位勳貴的坐席。
宮中的宴席不同於外面,這裡的席面並非是一個個圓桌,圍桌而坐,而是兩側的席位皆是一字排開,入席之人坐於矮桌之後,兩側人面對面而坐,隔着中間空出來的臺子,遙相對望。
石崇華雖從未入過皇城,但宮中卻不乏有認識他的人,或者是,對於各郡的郡守,皇室還是有幾分瞭解的。
雖未曾見過真人,但畫像還是見過的,而今日能夠在這宮中當差,負責爲各位貴人引路的太監們,無一不是將這些貴人的樣貌記得熟熟的,哪怕是從未出現於皇城中的石崇華,也是一眼就能夠認出來。
“石郡守,這四位是?”
也沒聽說過這石郡守家有什麼小輩,而立之年的石郡守,還未曾娶妻,這在皇室中可不是什麼秘密。
畢竟,而立之年還不娶妻的人,在這個幾乎人人都在二十以前成親的地方,着實是不多見的。
“這幾位是我府上的貴客,自是與我一同入席的。”石崇華可沒想給面前這位大太監介紹幾位上仙,別說是這太監了,哪怕是皇帝老兒來問他,除非幾位上仙親口應允,要不他照樣不帶回答的。
早就耳聞過石家人不但力大如牛,且各個都是暴脾氣,太監也不敢與他多說,生怕等會兒把這位易怒的郡守大人給惹惱了,到時候郡守大人再來個大鬧宮宴,到時候郡守大人未必有事。
但他這個熱鬧郡守大人的太監,怕是就要腦袋跟身子分家咯。
“石郡守,還有這位公子,三位小姐,請隨雜家裡面請。”這再奸詐的人,都怕橫的,太監畢恭畢敬的彎腰向幾人行了一禮,隨後恭謙的將人引入了石郡守的席位。
這席位每一側都有三排,每一座都寬敞到足夠坐三位成年男子。
石郡守很是謙讓的想將第一排坐席的位置讓給幾位上仙,洛傾歌卻道:“不必,巫大哥和石郡守坐這頭席便是。”
他們本就是來看戲的,又何須坐在那麼顯眼的位置?
洛傾歌三位女修,索性便坐在了石郡守他們身後,這第二排的席位上,其實這位置也相當不錯,畢竟以石郡守的身份地位,給他安排的坐席都很靠近等下皇帝和妃嬪們落座的高臺,在他們的左手邊,等下應當就坐着皇子和那些皇家宗室中的皇親國戚了。
此時離着開宴只剩下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越是座次靠後的席位上,人越是多。畢竟,鬼人們是不會早到的,而他們那些地位低微的官員,又怎麼好擺譜,比貴人們到的還晚?
那樣,怕是會給上峰和皇室都留下極不好的印象。
幾位郡守府上的人,還有公侯府上的人也很快都來齊了。
坐在右手邊的嶽思棋悄悄拽了拽洛傾歌的衣袖,指指斜對面的席位上,“那不是鎮遠侯那位公子哥嗎,怎麼今日不見那女修跟着他來了,真是沒意思。”
嶽思棋撇撇嘴,她還以爲能有熱鬧看呢,畢竟看那女魔修的樣子,便不是什麼善茬,備不住便會想着藉着鎮遠侯府的手混入皇宮,到時候好趁水摸魚奪走宮中的靈藥呢。
現在人卻沒了,這好戲還能演的起來嗎?
“急什麼,宴席還沒開始呢。”洛傾歌低聲道。
嶽思棋卻是有些無聊了,“只那白案師傅一人,又能鬧出什麼火花,備不住他早就摸清了這皇宮寶庫在哪呢,畢竟,已經進宮了這麼多日呢。”
嶽思棋說的也不無道理,畢竟今日是這皇帝老兒的壽辰,宮中來賀壽的人衆多,而那位將自己裝扮做白案師傅的出竅期修士玉夏戎,他可並非魔修,身爲正道修士,若是妄造殺孽,肆意殘殺世俗凡人的話,怕是會留下心結的。
他還真未必會選擇這樣的日子出手。
“他不動手又何妨,左右你我都是來此看戲的,有好戲上演自是好的,若沒有,就當是來湊湊熱鬧了。”這世俗皇帝的生辰宴席,也不是天天有的,至少她至今是沒有見識過皇帝壽宴是如何辦的。
兩人正說着話,那方,前面空着的席位上也終於有人落座,最先落座的是兩位少年,他們並不同席,不過坐席卻是緊挨着的。
正是在石崇華的左手邊兩個席位。
依稀能夠聽到,方纔跟在他們身邊伺候的小太監,恭敬地喚這兩位少年六皇子和七皇子。
原來,這兩位,是天樞帝國的皇子。
洛傾歌看着坐在石崇華左邊席位,與他們挨着的那個少年,覺得有些眼熟,隨即便想了起來,這不正是那日在八珍食府所見到的兩個人之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