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大樓,66層。
江蕭白看了一眼手機,看到那條短信的內容後,淡笑了一下。
昨晚沒有接到她的電話,他並不擔心,因爲跟蹤記號上顯示,她的人一直呆在半山別墅的羅家,從昨晚回去後就沒再離開。
既然在家,就應該沒事。
不過,他很想揪着她的耳朵問問,你心底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作江氏的一員?
他身爲總裁,從昨晚回來後就一直呆在公司,忙個不停,而她,一個普通員工,不指望你加班了,但今天早上爲什麼又不來上班?
真是……無法無天!
偏偏他還什麼都不能說,不能辭,不能罵,不能扣工資。
江蕭白覺得自己是有史以來,最憋屈的總裁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江蕭白接起了桌上不停響着的電話。
“總裁,依您的吩咐,我們這幾個月一直盯着鑫達娛樂,前不久,鑫達做了一份股權轉讓,轉出去百分之三十!”
“對方是誰?”
“羅氏的奚秀文!”
“奚秀文?羅夫人?”江蕭白蹙起了眉。
“是的,不知道許驕陽和奚秀文兩人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許驕陽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完全是白送,沒要對方一分錢!您看……”
江蕭白揉了揉額角,略一沉吟,道:“繼續打壓鑫達,我要讓鑫達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必要的時候,可以下點狠料!”
“是!”
不過是簡短的幾句對話,江蕭白掛斷電話,往椅背上一靠,旋轉皮椅,居高臨下的望着腳下的金海。
江蕭白曾經當着許驕陽的面撂下話,說自己脾氣不好,還記仇!
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江蕭白自認不是一個被動挨打的人,對於那些礙眼的人,他向來是毫不留情,除之而後快!
許驕陽那種人,渾身破綻太多,隨便拎出來一個便能讓他萬劫不復,這樣的一個對手,根本沒有讓江蕭白出手的資格,好比捏死一隻螞蟻,沒有一絲成就感。
但要神不知鬼不覺,就要花點心思了!
畢竟,不爭氣的是許驕陽,對上他老子許秋明就就顧忌一二了。
拉上羅氏的奚秀文?許驕陽覺察到危機了?
有意思!
江蕭白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
……
半山別墅,羅家。
門外,車子停下來,蘇晴空隱約聽到羅母在和人說話,不禁有些好奇。這語氣不像是跟司機說話,莫不是來了客人?
蘇晴空強打精神,勉強站了起來,扯了扯衣服,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衣着華貴的羅母走在前面,穿着一件紫色的貂皮大衣,大衣毛色油亮,沒有一絲雜色,蘇晴空記得舅媽早上離開時,穿的不是這一件,應該是今天新買的。
緊跟着羅母后邊進來的,是個瘦高的男人,兩隻手裡各拎着幾個袋子,一進門就嚷開了,“舅媽,這些東西放哪裡?”
舅媽?
蘇晴空腦子一嗡,整個人險些跳起來,她是先聽到來人的聲音,然後才注意到那人喊出的那句‘舅媽’。
聲音很熟悉,噁心到了骨子裡,那清亮略顯輕浮的聲色曾經是她午夜夢迴裡的魔音,折磨的她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覺,她以爲那件事已經結束了,可誰來告訴她,爲什麼他又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她的家裡?
舅媽?他居然和她一樣喊舅媽?
許驕陽擡頭看到驚呆了的蘇晴空,笑道:“晴空,你在家呢!好長時間不見,挺想你的!”
“你……你爲什麼來我家,滾出去!”
“滾?”羅母陰着臉望着她,“晴空,你的教養哪裡去了?有你這麼對待客人的嗎?驕陽是我邀請來的!還不快給驕陽倒茶?”
“我不喜歡喝茶,白開水就行!”許驕陽笑的格外討人厭。
蘇晴空沒動,她很不想承認,也不相信舅媽會這麼無情,她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舅媽,哥沒回來,你就在外面領了個外甥回來嗎?那我該叫他什麼?弟弟還是哥哥?舅舅知道嗎?”
蘇晴空這話問的毫不客氣,事到如今,她也顧不上客氣了!
“不要提你哥!晴空,驕陽是我相中的外甥女婿,今天第一次上門,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氣,趕緊去給驕陽倒茶!”
外甥女婿?果然是啊!
蘇晴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快要站立不住,後退了好幾步,才扶住桌子站穩。
她爲了逃避與許驕陽相親,偷偷的翻窗跳牆逃走,和江蕭白私奔去了內蒙古的呼倫貝爾草原,躲了十天,現在一切又回到原點了嗎?
舅媽沒放棄,一直都沒有,在她如此明白的表現出來反抗之後,舅媽不僅沒有收斂,還把人帶進了家,直接上門堵她?
舅媽是鐵了心,要把她賣給許驕陽嗎?
爲什麼?
就算是養只小狗小貓,這麼久也會有感情了,爲什麼她乖乖巧巧的喊了面前這個婦人這麼多年的舅媽,舅媽說把她賣出去就賣出去了?什麼時候問過她的意見?
“什麼哥哥弟弟?晴空,你瞞的我好苦,我倆認識了這麼久,我才知道你是羅家的小姐,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別人以爲我跟你在一起,是圖謀羅傢什麼!”許驕陽適時插了一句。
“你閉嘴!”蘇晴空厭惡的瞪了他一眼。
“你才閉嘴!”羅母怒道,“驕陽都不嫌棄你水性揚花了,你還在清高什麼?”
李姐嘆了口氣,望望這個,又看看那個,倒了幾杯水在桌上,然後就沒動作了,這件事不是她能插手的。
水性揚花?從小把她養大,母親一樣的人,居然當着外人的面說她水性揚花?蘇晴空哭笑不得,這真是她的舅媽嗎?
“舅媽,我不認識他,我也不知道你把引進家門是想幹什麼?但我要把話說前頭,你說的外甥女婿我不認,要嫁你嫁,哪怕你逼死我!”蘇晴空怒氣衝衝的上樓,反正已經撕破臉了,她對舅媽再不抱一絲希望。
“踐人!這事由不得你!”羅母一掌掃翻了桌上的茶杯。
許驕陽絲毫不以爲意,嬉笑道:“晴空,你怎麼能不認我呢?六月五號那晚,你可不是現在這樣的,怎麼能翻臉不認人呢?”
蘇晴空停住腳,難以置信的回頭,瞪着許驕陽,這個人渣,出爾反爾,明明說好了那件事揭過不提的,他還簽了保證書,難道要反悔不成?
“晴空,我對你可是真心一片,你可不能攀上了江氏那座靠山,就不要我了啊!我很傷心的!”許驕陽繼續表演着,然後又走到羅母面前,笑道:“舅媽,晴空這丫頭脾氣倔,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她以前也跟我偶爾鬧鬧彆扭,女人嘛,哄一鬨就行了,你消消氣!”
“哼!”蘇晴空簡直一刻也看不下去,往樓上跑去。
跪了一夜,腿還沒完全恢復過來,一旦跑的快了,膝蓋就酸脹似的疼,一抽一抽的,蘇晴空兩腿一軟,就摔倒在樓梯上。
“晴空,你沒事吧?見到我也不用這麼激動,我一會上樓去找你,等着我哦!”身後傳來許驕陽不陰不陽的聲音。
蘇晴空一咬牙,扶着樓梯,重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哐當,一聲大力的摔門聲,蘇晴空把那些討厭的人全部隔離在門外,還把門反鎖了。
疲憊的撲到牀上,兩腿上傳來鑽心似的疼。
躺了一會,聽到樓下有嘈雜聲,她起身推窗,發現司機老王一個人坐在後院,好像還在電話叫人。
這……蘇晴空憤恨的咬緊了脣。
舅媽這是防止她像上次一樣跳窗翻牆,在後院裡安插人,堵着她呢!
想要軟禁她嗎?他們以爲現在還是舊社會?打算把她囚禁起來?
蘇晴空冷笑,任由眼淚不要錢一樣的往下淌。
‘喵喵喵~’
小白興奮的在窗臺上跳來跳去,以爲主人又想玩一次跳窗,想要以身示範。
蘇晴空抓住它的尾巴,把它扯了回來,抱在懷裡,“小白乖!在這個家,我就只剩下你了,你一定要陪着我,哪裡都不要去!”
‘喵~’
蘇晴空中午沒吃飯,在牀上躺了一會,就開始昏昏沉沉了,眼皮沉重的厲害,僅僅睜開眼睛這麼簡單的動作,都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辦到。
她整個人縮在被窩裡,只露出一個腦袋,但還是冷。
她知道,自己這是生病了!
不知道是昨晚跪了一夜的緣故,還是被舅媽和許驕陽嚇的!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一道細長的身影推門走了進來,坐在了她的牀前。
看到滿面潮紅躺在牀上的蘇晴空,許驕陽似乎有些驚訝,伸手搭在了她的額上,“蘇晴空,你發燒了?”
“滾開!人渣!”蘇晴空費力擡起胳膊,卻毫無力道,軟綿綿的,拍在許驕陽身上,像是拍灰一樣。
許驕陽邪笑起來,往蘇晴空臉前又湊近一分,盯着那雙恨意滿滿的眸子,“蘇晴空,我早說過,我討厭被人要挾!你看,報應來了吧?你還是落到了我的手掌心!”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