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從棍下傳來,似乎砸到了什麼東西,震的蘇晴空的手都麻了!
得手了?
蘇晴空心裡一喜,可是再一看又覺得不對勁,如果她得手了,爲什麼小偷還站着不動?力道太輕了?
蘇晴空重新舉起棍子,準備照着小偷的頭再來一下。
‘啪’,眼前猛的一亮,小偷把燈開了。
蘇晴空下意識的閉上眼,同時揮下了棍子,“嗨咿——”
棍子再次頓住,這一次不是砸到人了,而是被對方握在了手裡,怎麼用力扯都扯不回來。
“蘇晴空,有完沒完了?”一聲厲喝在頭頂傳來。
蘇晴空猛怔,迅速睜眼,只見面前的小偷,不,是江蕭白沉着臉,一手握着棍子,一手抓着手機,滿目陰沉的瞪着她。
“你……怎麼是你?”蘇晴空的聲音縹緲。
江蕭白目光在她憔悴的小臉上一掃,最後落在她吊在脖頸裡的胳膊上,臉色更加陰沉了,一股滔天的怒意從他身上傾泄出來,瞬間瀰漫了整間屋子,冷颼颼的。
蘇晴空不禁打了個寒顫。
江蕭白什麼也沒問,一把抽走蘇晴空手裡的擀麪杖,大步往屋子裡面走過去。
單間配套的房子,本來就不大,江蕭白人高腿長,沒幾步就把屋子轉了個遍。
“人呢?”
“什麼?”
“你剛纔跟誰說話?”
蘇晴空眨眨眼,一臉無辜,看起來很呆萌,“我剛纔……沒有跟誰說話啊!”
“蘇晴空,你在找死!”
江蕭白不信,她剛纔嬌滴滴的喊的那句,‘老公,你看看是誰來了?怎麼一直敲門啊!’,他可是聽的一清二楚!
老公?他認識她這麼久,她喊的最親呢的一句,也不過是‘蕭白哥哥’!
而今天,在他不知道的時間和地方,她居然喊別人老公!這讓他如何不惱火?尤其是她胳膊上還有傷!
該死的!
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江蕭白的動作一點也不斯文,走一路踹一路,地上的凳子,箱子,盆子,鞋子,凡是擋路礙事的,通通被他一腳踢開,一時間屋子裡叮鈴當郎的。
蘇晴空望着一地狼藉,有些犯懵。
他心情很差,她知道!
可是,爲什麼他心情不好,就要砸她的東西?那她心情不好,又要去砸什麼?這些都是要錢的好不好?
“江蕭白,你發什麼神經?這些東西招你惹你了?”
江蕭白沒理她,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往樓下掃了一眼,六層高的樓,下面就是大馬路,不可能有人翻牆逃走。
又去洗手間仔細搜索了一番,也沒有躲藏的痕跡。
屋子裡的確只有蘇晴空一個人。
“你在找什麼?”
江蕭白還是沒回答,把擀麪杖丟到地上,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被吊着的胳膊上掃了掃,態度並沒有好多少,“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什麼在這裡?爲什麼會受傷?”
蘇晴空咬着脣,這事說起來有些複雜,一時半會兒哪裡解釋的清?
“說!”江蕭白低吼道,顯然怒意正盛,在爆發的邊緣。
蘇晴空心裡委屈,被他這麼一吼,也惱了,乾脆緊閉雙脣,故意賭氣不說。
“蘇晴空,你在挑釁我!”
“你混蛋,我問你的話,你爲什麼不答?我是你什麼人?憑什麼你一問我就要答?”如果不是臀上的傷還沒好,蘇晴空一定跳起來跟他理論。
江蕭白恨的額角直蹦,擡手就要捏她的下巴,止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可是手剛擡起來,肩膀上就是一陣脹痛,疼的他悶哼出聲,強忍着用手按住,甩了一下胳膊。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蘇晴空看他難受,神情猛的一慌。
突然響起剛纔在他進門時,她敲了他一棍子,棍子擊到的位置正是他的肩膀。
開始還以爲自己力道太弱,並不能對他造成傷害!現在看來,明顯不是,她用的力量有多大,她自己心裡清楚,剛纔他只是一味的強忍着,直到忍不住了才叫出聲。
“趕緊坐下!”蘇晴空去拿了藥箱來,這裡面有化淤的紫藥水,本是用來塗她臀上的傷。
江蕭白心裡還壓着一股邪火,見她臉上表現出來的關切與心疼不像是虛假,心裡也慢慢柔軟下來,任由她忙前忙後。
蘇晴空把江蕭白按在自己牀上,單手脫了他大衣的袖子,又伸手解開他的西裝,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皮帶扣時,江蕭白的呼吸倏的一沉,蘇晴空像是沒有看見,又把他襯衫扣一粒一粒的解開,從皮帶中抽出來,露出來大片結實健壯的胸膛,肩膀的傷也果露在空氣當中。
“脫男人衣服的動作倒是麻利的很!”江蕭白忍不住諷了一句。
蘇晴空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這不還是他訓練出來的!
肌肉勻稱的肩膀上,有一處紅紫的痕跡,足有巴掌大小,腫成了高高的一塊,還有一些淤血的痕跡,蘇晴空伸手碰了一下,江蕭白的濃眉立刻蹙了起來,眉心中間高高攏起。
“疼不疼?”
“蘇晴空,你剛纔是要謀殺嗎?”小小的身體里居然藏着那麼重的力道,幸好她的個子不夠高,那一棒子要是衝着他的頭砸下來,估計他早就躺下了。
“誰知道敲門的人是你?你就不會喊一聲嗎?長着嘴巴光只知道訓人!”蘇晴空好一頓埋怨。
“不突然襲擊,怎麼知道你屋子裡藏了誰?”江蕭白的臉色依舊難看。
藏?這是江蕭白再一次提起,蘇晴空不得不重視起來,她拿出藥,一邊醼着藥水塗抹,一邊回想自己剛纔在屋子裡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想着想着,她突然撲哧一笑,終於明白過來他是爲什麼生氣了!不是因爲她拿棍子敲他,也不是因爲她故意瞞着他偷偷跑出來,而是她故意喊的那一句‘老公’!
蘇晴空後退了一步,正視江蕭白的那張俊臉,利落緊繃的線條,斧刻細琢的五官,怎麼看都是一枚帥氣逼人的型男,怎麼偏偏給人一種萌萌的錯覺呢?
她好想捏一捏這張彆扭又冷冰冰的臉哦!
“江蕭白,你又在亂吃飛醋!你剛纔在我屋子轉了幾圈,連窗戶和廁所都不放過,就差往馬桶裡找了,你說我能藏誰啊?
撒嬌的語氣讓江蕭白的眉角不受控制的跳了跳,“那你剛纔和誰說話?”
“我老公啊!”蘇晴空得意的揚揚眉。
江蕭白攬住她的腰,猛一翻身,就把她壓在了牀上,肅厲的眸子緊逼着她,“蘇晴空,很好玩是不是?”
“別別別,我胳膊疼,屁~股也疼,肚子也疼,你先起來!”
她說的這些,他都看在眼裡,胳膊上的傷很明顯,剛纔去拿藥時,步子瘸的也很明顯,江蕭白也沒打算要把她怎麼樣。
打算起身時,見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口猛瞧,臉都紅了,不由得眼中一暖,用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臉紅什麼?想要?我隨時奉陪!”
“亂說什麼?快起來,你壓疼我了!”蘇晴空紅着臉,胡亂揮舞着棉花棒。
江蕭白松開了她,坐了起來。
蘇晴空氣呼呼的瞪着他,繼續幫他塗藥,爲了報復他剛纔的霸道,她故意把棉籤往下壓,看到他眉頭擰起來,心裡又不落忍,於是,又趕緊放輕了動作,慢聲解釋道:“剛纔我以爲是小偷來了,故意喊老公是虛張聲勢呢!沒想到,你這個笨蛋,居然真的就上當了!”
江蕭白這才反應過來,老公一事是怎麼回事,他是心慌則亂,其實她的謊言很容易拆穿,找了一圈沒找到人的時候,他就有所察覺!
心軟下來的同時,又泛起濃濃的心疼,剛纔她一個人在屋子裡,面對那樣的情況,該是如何的無助!
“你怎麼在這裡?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蘇晴空閉着嘴,斟酌着用辭。
“說!我沒多少耐心!”
“你就會衝我吼!一來就吼我!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是怎麼熬過來的嗎?你什麼都不知道,除了責怪,一句溫暖的話都沒有!”想到自己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蘇晴空忍不住哭了起來。
江蕭白把她拉進懷裡,嗅着她發間的香氣,感受着她顫抖的雙肩和嗚咽的哭聲,面如寒鐵,聲音像是浸過冰一樣,冷的瘮人,“是羅家人逼的?”
蘇晴空沒想到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問題的關鍵,推開他的懷抱,聲音無比的嬌軟,“蕭白哥哥,我離家出走了,我沒有家了!”
江蕭白表情一頓,語氣又驚又喜,“好,以後西園那邊就是你的家!”
“我一無所有了!”
“你有我就行了!”
“可你不僅有我,還有一個丁若霖!”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