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總裁,二少,手機信號就在這附近!”石頭道。
江蕭白坐直了身體,望向窗外,只能看到一片寂靜的黑,“能精確定位嗎?”
“不能!如果蘇小姐的手機在身邊可以……”石頭話還沒說完,見總裁銳利的眼神朝他掃過來,趕緊閉了嘴。
江蕭然疑惑朝石頭看過去,又透過後視鏡看了黑暗中的江蕭白一眼,臉上露出嘲諷的笑。
與白比無恥,他果然是要甘拜下風。
輕擡油門,江蕭然把車速降了下來。
石頭合上電腦,從腳下端起一挺霰彈槍握在手裡,一臉戒備的看着外面,誰也不能保證,那幾個綁匪手裡有沒有重型武器。
“石頭,放鬆一點,在專業的人面前,你的緊張很可笑!”江蕭然笑道。
“二少,我也是專業出身,不比你差!”
江蕭白望着一眼看不到邊的深沉夜色,冷漠出聲,“滅燈!”
江蕭然明白他的意思,果斷把燈滅了,手機信號就在附近,說明幾個綁匪離的也不遠,車子的燈光射程遠,除了會讓他們過早的暴露,引起綁匪的緊張,沒有半點好處。
好在他們幾個都不是普通人,很快就適應了夜色的黑暗,緩緩向前行進。
行了沒多遠,一點昏黃的燈光出現在幾人的視線內。
再之後,江蕭然在夜色中發現了一處異常,緊接着石頭把槍端了起來,瞄準前方。
那是一個車子的輪廓,沒有燈,若不是兩人視力極佳,根本看不出來。
“停車!”江蕭白道。
他們行駛在盤山路上,越野車,車身寬大,而前面的車佔據着路中央靠左的位置,越野車開不過去,不管綁匪有沒有在裡面,他們都必須要停車。
車子在距離前面的車大約50米的位置停下,江蕭白也拿了武器在手裡,江蕭然更誇張,左右兩隻手都端着槍,三個人呈扇形分開,往前包抄。
冬夜的山裡溫度很低,寒風凜冽,吹在臉上,似乎魔鬼的手,每一次都帶來刺骨的疼。
江蕭然一馬當先,貼着山體,幾個跳躍,便靠近了車子,沒幾秒鐘,便朝他們招手。
江蕭白一臉失望,陰沉着臉走過去。
“沒人,車胎爆了,發動機冰涼,看來是被綁匪丟棄在這裡的!如果人藏進山裡,怕是難找!最快也要等天亮了!”
石頭也是這個意思,環境不允許,這裡太黑,路況不明,單靠兩條腿,找到明天早晨也不會有結果,如果綁匪對這一帶熟悉,他們盲目的尋找,只會浪費更多的時間。
江蕭白擡頭望着遠處的燈光,“繼續找!把這輛車推開,開車去那處村戶家裡!”
“總裁的意思是……”
“她身子太弱,胳膊上還有傷,受不得寒,她若出事,綁匪的這次行動就沒有意義了!他們車子壞了,不可能在野外露宿!”江蕭白淡淡的解釋。
“有道理,山裡太冷,他們帶着晴空,根本沒地方可去!”江蕭然把武器放到一邊,招呼石頭,“來,推車!”
江蕭白也去幫忙,三個人把車推到靠近山體的地方,待道路足夠寬時,江蕭然才返身回去開車。
“通知醫療救援隊,跟着我的手機信號,一旦救出人,需要及時救治!”江蕭白對石頭吩咐道。
“是!早有直升機在金海那邊候着!”
……
蘇晴空昏昏沉沉,她感覺到耳邊很嘈雜,吵吵鬧鬧的,似乎還有小孩子的哭聲和女人的罵聲,但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眼睛都睜不開,眼皮沉重的就像被膠帶粘住了一般。
掙扎了一會兒,累的她又暈過去了。
她感覺自己身處在一片白色的霧氣當中,仙境一般,她看到了一個美麗驚豔的女人,像朵帶刺的玫瑰花,耀眼奪目,女人望着她笑,那是她藏在記憶裡的笑容,那麼的深刻。
“媽媽!”她大聲喊道。
羅書珺笑着朝她招手,“蘇蘇,我的寶貝,來,來媽媽這裡!”
蘇晴空流着淚撲過去,可是正當她要抱住媽媽時,卻發現站在面前的不是羅書珺,而是蘇錦程,她的父親。
那張清秀又斯文的臉看起來有點陌生,但她不會忘記爸爸臉上的表情,面對她這個唯一的女兒時,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只有一個,永遠都是那麼的冷淡與疏離。
笑也好,怒也罷,看起來都是一樣的敷衍,冷漠。
“爸爸!”她忍着眼淚,想要擠出一個笑容,討得蘇錦程的喜歡。
蘇錦程推開她,“去找你媽!別來煩我!”
蘇晴空望着父親的背影遠去,打算回頭尋媽媽,可是媽媽不見了。
於是,她大哭起來,爲什麼拋下她?爲什麼再次拋下她一個人?
在她哭的天昏地暗時,有個人突然抱住了她,她的心好痛,身體好難受,她覺得他的懷抱很舒服,被他抱在懷裡,整個人都涼爽起來,她貪戀這種涼爽。
她緊緊纏上他的身體,呻~吟出聲,“救救我,我好難過!”
“蘇晴空,你在玩火嗎?”那人開口。
蘇晴空奇怪的望着他,可是怎麼也看不清楚他的臉,“你認識我嗎?你怎麼知道我叫蘇晴空?那你叫什麼名字?”
“想知道?”
“想!”
“你沒資格知道!”他把她壓在牀上。
他的身體好重,壓的她要喘不過氣來,她憤怒的捶打着他,卻又捨不得讓他離開,她很矛盾。
渾身難受的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能救她,讓她不那麼難受!
他撕掉她的長裙子,她看到自己黑色的長裙像條爛抹布一樣丟在牀下,她看到他脫掉白襯衫,露出結實的胸膛,朝她壓了過來。
他折騰的她好疼好疼,整個人都散架了一般,渾身都虛脫了。
最後,他附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聲音黯啞而低沉,“記着,我叫江蕭白!”
江蕭白?好熟悉的名字!
蘇晴空伸手想要抓住他,努力的想撐開眼皮看一看他,可是她好累好累。
不要,不要走!你們不要都拋下我,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媽媽走了,爸爸不要她,哥哥不見了,江蕭白也要離她而去,那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蘇晴空心中大慟,她使出全身的力氣,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啊——”正要往蘇晴空頭上放涼毛巾的婦人見病人一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嚇了一跳,毛巾也掉了下來。
病人的手指很纖細,也很白,和她經常務農的手形成強烈的反差,可讓她驚訝的是病人的手勁很大,像是要掐進她的皮膚裡。
“大喊大叫什麼?不想活了嗎?”光頭胖子單腿蹺在凳子上,一手拿着雞腿在啃。
“桂芳,怎麼了?”一個男人問道。
“沒事沒事,這個女孩突然抓住了我,嚇死我了!”婦人道。
“嗯?能伸手抓人,說明還有救!”黃毛喜道。
中年男人扒着飯,看了牀上的蘇晴空一眼,吩咐婦人:“繼續拿毛巾敷,直到降溫!”
“是是是,你們千萬不要傷害我孫子!”婦人一臉驚駭,拿起毛巾從重新在牀邊的盆裡浸溼,拎出,絞了水,搭在女病人的額頭上。
半個小時前,中年男人揹着蘇晴空,帶着黃毛和光頭一起闖進了這個村戶。
很幸運的是,這戶人家只有三個人,一男一女,四五十歲的模樣,還有一個小娃娃,才一歲多,穿着笨重的棉襖和開檔棉褲,剛學會走路,走起來搖搖晃晃的。
光頭一向狠慣了,一腳踹開了門,把小孩抱在懷裡,威脅那對夫妻去做飯,不然就把他們孫子殺掉,還特別點名要紅燒雞塊,他看到這戶家裡面養了雞。
都是老實巴交的山裡人,哪裡見過這種架勢,頓時哭嚎起來,求饒命,家裡的東西任他們搬。
光頭胖子哪裡看得上這些破爛兒,拎起孩子,在他圓滾滾的屁~股拍了一下,孩子哇哇大哭。
婦人不敢哭了,趕緊燒火做飯。
等做好飯時,他們已經佔用了兩夫妻的牀,一個穿着紅大衣的漂亮女孩躺在上面,那個沉默的中年男人正在用毛巾給那個女孩降溫。
然後,婦人接替了那人的活,幫女孩降溫。
其實她想說,單是這樣降溫不行的,必須送去區裡的醫院,照這溫度,起碼高燒四十度了。
“三哥,你別光吃飯,也吃肉啊!這可是正宗的野味!”黃毛吃的滿嘴是油。
“野味你奶奶,明明是家養的土雞!”光頭笑罵。
門外傳來幾聲狗吠,寒風吹的窗戶呼呼作響。
中年男人耳朵動了動,道:“你們吃吧!吃完在家裡守着,我去外面看看!天亮還得趕路!”
“辛苦三哥了!”黃毛嗚囔了一句。
中年男人丟下碗,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天上沒有月亮,中年男人踩着地上鬆軟的雜草,深一腳淺一腳的往更深的山裡走去。
今晚他的心裡一直不安,這是來自心底深處,面對危險到來時最原始的本能反應,這些年來,他就是靠着自己的警惕意識才活到現在的,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單活兒,他決定放棄!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