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整,蘇晴空和江蕭白準時到達金海機場。
同行的還有一個人,長相平淡無奇,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蘇晴空從來沒見到過。
江蕭白介紹說是助理,一路上,都是助理在照看行李。
即將過安檢的時候,蘇晴空的手機響了。
一眼掃到舅媽兩個字眼,蘇晴空臉色微變,果斷關了手機。
舅媽能給她打電話,肯定是東窗事發,知道她溜出來了。
已經到了這一步,她怎麼可能再回去!
“江蕭白,我們這算不算私奔?”
“私奔?”江蕭白聽到這個詞愣了一下。
蘇晴空再次抱緊江蕭白的胳膊,像是抱着所有的希望,衝他展開一個絕豔傾城的笑容,照亮了冬日的天空,“蕭白哥哥,你不要拋下我,好不好?”
柔柔的聲音喚的江蕭白心底格外柔軟,撫了撫她的長髮,他鄭重點頭,“好!一言爲定!”
“那拉勾!”蘇晴空俏皮的翹起小手指。
“拉勾!”
兩根手指纏在了一起,“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蘇晴空吃吃笑了起來,最後又蓋上了章,孩子氣的舉動引來周圍其它人的側目,本應嗤之以鼻,但見這兩位男的俊女的靚,做出如此傻氣的舉動,又覺得異常浪漫起來。
這是個看臉的時代!
蘇晴空被人盯的不好意思,把頭埋進了江蕭白的懷裡。
飛機起飛,在雲層中穿行,蘇晴空感覺整顆心都安靜了下來,靠在江蕭白的肩膀上,暈沉沉的只想睡覺。
……
羅家。
羅洪山掛斷蘇晴空的電話後,並沒有立刻質問,而是忙完了工作,差不多中午的時候,才把電話打回家。
不如蘇晴空所料,羅母一聽到羅洪山責問的語氣,當場就發飆了,說誰勸都沒用,這個決定讓她下了很大的決心,她也找好了醫生,一定會成功。
不僅如此,她還反過來勸說羅父,說蘇晴空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只有正宗羅家的血脈才靠譜,羅氏的財產,只能由羅家人來繼續。
羅父被逼的沒辦法,自從兒子出事以來,羅母的變化讓他覺得越來越陌生,簡直不可理喻,連簡單的交流都懶得應付了,“反正我說了,這事我不同意,你要做,你就一個人去做好了!”
“羅洪山,你不要想着要脅我,你不同意,我就找其它人,我就不信整個金海還就只有你一個男人了,離了你,我奚秀文照樣能生出孩子!”
“你——你若敢生,就等着離婚吧!”羅洪山氣的不輕,這哪像是一個母親應該說的話,簡直是潑婦。
“離就離,誰不離誰孫子!”
李姐聽到太太和老爺的爭吵,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往日裡都是太太強勢一些,只是沒料到這一次老爺也發脾氣了,開口就是離婚!
都是五十歲的人了,說離就離,圖個什麼呀!
“李姐——”
李姐剛嘆了一口氣,就聽到太太頤指氣使的聲音,“把蘇晴空那個小踐人給我叫下來!”
羅父剛一開口,羅母就猜到是誰告狀了。
要寶寶一事,極爲隱秘,旁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而她身邊這麼多人中,唯一知道又能聯繫上羅父的人,非蘇晴空莫屬。
叫小踐人還是輕的,簡直就是叛徒,羅母一想到蘇晴空這三個字,就恨不能生吞活剝了她。
她一再想要自己兒子的命,一個開焌還不夠,現在又加上她未出世的孩子,其中目的還不夠明顯的嗎?羅氏的財產沒那麼容易得!
李姐不敢勸,喏喏應下,“是!我去叫小姐!”
上了樓,李姐敲了敲門,“小姐,我能進來嗎?”
裡面沒回音,李姐又試着擰門鎖,發現門鎖從裡面反鎖了,打不開。
“小姐,午飯好了,我做了你愛吃的紅豆湯,很甜的,要不要喝一碗?”
迴應她的還是沉默,李姐只好下樓拿來備用鑰匙。
旋開門鎖,李姐推門進去,裡面一片狼藉,牀上的枕頭公仔全部被撂翻在地,東一個西一個,牀頭整齊的擺着一大一小兩個箱子,牀單擰成了一股繩,一頭綁在牀尾,而另一端伸出了大開的窗戶。
李姐嚇了一跳,快步跑到窗臺,一條牀單和圍巾結成的繩子直直垂了下去,到處都沒有小姐的影子。
李姐怔了怔,突然大叫起來,慌慌忙忙的下了樓,“太太,太太,小姐不見了!”
羅母細眉上挑,眼睛銳利,“不見了?她一個大活人,憑白消失了不成?”
“太太,你……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羅母冷哼了一聲,上了樓梯,看到房間裡的那一幕時,頓時怒火沖天,凌厲的眉眼捲起一抹怨毒之色來。
“太太,小姐這是要離家出走啊!”李姐心裡暗暗責怪起了蘇晴空,勸了好幾遍了,怎麼這小丫頭就是那麼倔呢,鬧到這個地步,只會讓她跟太太之間更加離心,哪裡還有轉圜的餘地?
“喊什麼?巴不得她趕緊滾,省得呆在家裡礙我的眼!”
話雖如此,羅母還是拿起手機,撥了蘇晴空的號碼。
電話響了三聲就掛斷了,再撥過去,提示已經關機。
羅母高高舉起手機,憤怒的把手機給砸了,十七年來,這是蘇晴空第一次反抗,第一次當着她的面,掛她的電話,留下一個爛攤子。
白眼狼,果真是白眼狼!
早上說的好好的,今晚有飯局,很重要,關係着羅氏的將來,而她還是悄悄溜了出去,她把羅家當成什麼了?把自己又當成什麼了?真以爲自己是羅家的大小姐了,可以任性胡來了?
“太太……”
羅母憤然轉身,“既然她要走,就別想再回來!她不拿自己當羅家人,還指望羅家求着她不成?”
下午兩點左右,待情緒平復下來後,羅母只能給稅局夫人李太太打了個電話,解釋今晚不能如約赴宴,說是身體有恙,要去醫院。
李太太明顯有些不高興,身爲中間人,雙方都約好了,其中一家還是市長家的公子,這麼重要的事,居然說推就推,簡直沒有一點誠信,反倒弄的她裡外不是人。
羅母僵硬着一張笑臉,好說歹說,不停道歉,當下表示,雖然今天不能赴宴,但她對這事是沒意見的,等身體好了,一定當面賠罪云云。
李太太得了滿意的答覆,這才消了氣。
事後,羅母在家裡亂砸一通,邊砸邊罵,罵羅洪山,罵蘇晴空,把已經逝去十幾年的羅書珺和蘇錦程也挖出來罵,罵的很難聽,李姐不忍心聽,一個人躲在廚房裡,直到傍晚。
——
自然,這些事情蘇晴空都是不知道的,在接近傍晚的時候,她和江蕭白兩人安全抵達內蒙的呼倫貝爾。
當地天氣不好,這個時間金海天還沒黑,這裡卻早就進入黑夜了,天空陰沉沉的,不知是不是要下雪的緣故,陰冷的空氣刁鑽的往人衣領子裡面鑽。
江蕭白爲她套上羽絨服,圍巾帽子,眼鏡,幾乎‘武裝’到了牙齒,沒有一點皮膚露在外面。
可蘇晴空還是不爭氣,當天晚上就感冒了,住進了醫院。
住院是江蕭白強烈要求的,她的腿上本來就有傷,在這麼寒冷的戶外行動,那是癡人說夢,加上感冒發燒,更不可能出門,所以,江蕭白很乾脆的把她送到了醫院。
醫院距離江氏員工入住的酒店不遠,反正天氣不好,不能出工,第二天的時候,幾個同事約好了一起來醫院看蘇晴空。
江蕭白提前先離開了。
“晴空晴空,你感覺怎麼樣啊?你都不知道,小葉她們都羨慕死你了,如果她們也被總裁這樣照顧着,別說感冒,就是立刻死了也是幸福死的!當然,我跟小葉她們不一樣,我除了羨慕你,還忠心的祝福你跟總裁!”
石小玲一衝病房,就嘰嘰喳喳的喊了起來,看向蘇晴空的目光,亮的嚇人,恨不能一口把蘇晴空給吞了。
蘇晴空扯了扯嘴角,勉強的笑了笑,“小玲,你小點聲,這裡是醫院,不要吵到別人!”
“對對對,我是要小聲一點,你現在感冒了,頭昏腦脹的,肯定不能受刺激!”石小玲笑了笑,一臉的諂媚討好,“我過來的時候,小葉她們也想來看你,可跟你又不熟,不太好意思,讓我做代表!”
“嗯,替我謝謝她們,是我耽擱大家了!”
“不耽擱不耽擱,反正總裁不會少我們一分錢!”石小玲說到這裡,從桌上的花瓶裡抽出了一條花,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把玫瑰花當作話筒,舉到了蘇晴空的面前,“請問蘇小姐,你是怎麼把總裁拿下的呢?”
蘇晴空微愕,沒想到石小玲會問這個問題。
石小玲怕她不高興,趕緊解釋,“晴空啊,不是我要問,是小葉她們,她們都好奇呢!之前一點跡象都沒有,我們以爲總裁這次會來,是因爲丹妮姐呢!誰知道……誰知道你會給大家帶來這麼大的一個驚訝呢!”
是驚訝,不是驚喜,事關集團總裁,沒有一個人會喜!
蘇晴空笑了一下,並沒迴應,她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個地步,弄的人盡皆知,讓她絲毫沒有心理準備!
想到江蕭白的霸道與專制,蘇晴空發現她又不排斥這些,她也是虛榮的,義無反顧的拋下了舅媽,拋下了親情,選擇跟江蕭白‘私奔’,她一點也不後悔——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