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一見官兵到來立刻嚎啕大哭了起來,“各位官爺來的正好,快些將這等姦夫淫婦抓起來。”
白素素在官兵到來之時心下一凜,當即也跟着掩面哭了起來,“姐姐,我知道你容不下我,我自去了就是,可是孩子是先生的骨肉,你不能讓先生的骨肉流落在外。”
兩個孩子一聽她哭緊跟着也大哭了起來,跑到齊培身邊一左一右的抱着齊培的大腿就掉眼淚,“爹,你不能不要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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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培一副左右爲難的樣子,左看右看之下只能朝着田氏咒罵,“你個蠻橫的婆娘,這等事情非要鬧得人盡皆知,看我不休了你。”
“好啊,好啊,齊培,你竟敢休了我。我,我不活了。”田氏大哭一聲,轉身便朝着齊培廝打了上去。
白素素這邊也跟着哭,田氏和齊培又鬧得不可開交。屋子裡田氏一雙兒女也聽到動靜,跑到院子裡跟着也大哭。
這一院子頓時熱鬧了起來,鬨鬧的讓人腦袋疼。
官兵們家家戶戶都有媳婦婆娘,這等事情也是見慣了,一看就知道定是這家男人在外養了外室還鬧出了孩子來,這會要將妾室帶回家被正室不容,這才鬧僵了起來。
齊培一把甩開田氏,朝着她怒目而視,“反了反了,我今天就要休了你!”
田氏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兩個孩子跟在一旁也哇哇大哭。
“你這個賤人,你敢勾引我家男人,看我不撕了你這個小賤人的臉。”田氏突然發狂了一樣,從地上站起來,紅着眼睛就朝着白素素站着的方向撲了過去。
白素素正低頭掩面哭泣,冷不防地被人衝過來一撞便倒在了地上,衣服弄髒了,頭髮也亂了。
田氏還不作罷,張牙舞爪的撲過去,又是打又是罵的,白素素也不是好欺負的,很快兩個女人便打的不可開交。
齊培氣的連連跺腳,“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兩個女人打的起勁哪裡聽得進去他的話,互相抓着頭髮拼命地扯着對方的衣裳。這拼命地架勢讓官兵們看的不亦樂乎,一個個的模樣恨不得大叫讓她們使勁打纔好。
這麼大的動靜,左鄰右舍自然都聽到了,有年長的嬸孃們趕了過來,一看院子裡的情況,都是叫了聲作孽。
“怎麼弄得這麼大的動靜,也不怕把孩子嚇壞了。”說話的女人年紀六十歲上下,人稱羅婆。她一進門見到院子裡的情況再看被嚇得只能低頭哭泣的四個孩子,連叫了數聲作孽之後趕緊讓人領着孩子進屋子去了。
而後羅婆叫了兩個媳婦子去將打在一處的兩個人拉扯開。而這一扯開他們纔看到兩個女人的臉上都掛了彩,比較嚴重的是白素素,那張臉滿是鮮血,幾乎看不到容貌了。
“官爺,家眷無禮讓您見笑了。”齊培見情況穩定了下來,這才紅着臉一臉羞愧的去跟那羣官差賠罪。
官差們免費看了這麼一出大戲,這會纔想起來今夜的正事,這才問道,“你近日可見過帶着孩童的陌生女人嗎?”
齊培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田氏卻先一步開口了,“官爺,就是她們,這個女人來歷不明,快些將她抓走。”
經過剛纔一事,官差們自然不會相信田氏所言,其中一個官差打哈哈,“這個女人還是你們自己家關上門解決吧。”
聞言其他人都大笑了起來。
官差們還有其他事要做,很快便都離開去其他地方查看了。
院子裡羅婆看着這晚上鬧出的丟人事,對齊培道,“你自己家的事情趕緊解決好,真是丟人現眼了。”
齊培紅着臉連連稱是,最後將羅婆並兩個媳婦子都送走了。
田氏又罵罵咧咧了幾句甩手進屋子裡去了。
白素素和齊培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進屋了。
院子裡重歸安靜,周圍看熱鬧的人見沒了熱鬧看,也都各自關門回家去了。
屋內,四個孩子受了驚嚇,睜着惶恐不安的大眼睛瑟瑟發抖,白素素想去先安慰幾句,可自己這渾身上下實在不像樣,這樣過去恐怕會把孩子們嚇得更害怕。
“先洗把臉。”田氏從後院端了水盆進來,擰了個巾子給白素素遞過去,“剛纔下手也沒個輕重的,不知道傷沒傷到你。”
白素素接過熱巾子將臉上紅色的硃砂擦洗掉,她搖搖頭道,“我還怕我不小心傷到姐姐。”
兩個人簡單的梳洗一番,各自先去將孩子們安撫好。
陸淮安和金草都被嚇得不輕,白素素費了好些功夫這纔將兩人安撫好睡下了,她舒了口氣,這才重新回到堂屋裡,正巧田氏也從另外一邊回來了。
兩人見面都有幾分尷尬,誰都沒想到兩人的第一次見面會以這樣的方式,大眼瞪小眼的都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好。
齊培這會進屋更衣也回來了,他看了眼自己的妻子和白素素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起來,“我早就聽說女人可怕,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今日當真是大開眼界了。”
田氏被氣的瞪大了眼睛,不滿的道,“你少說風涼話,今日要不是你出這麼個餿主意,我們兩個怎麼會這般狼狽。”
“我哪裡說風涼話了,我這是實話實說。”齊培不懼田氏的怒火,笑着走到桌子邊伸手倒了兩杯茶水,回頭給白素素和田氏一人一杯,“兩位女俠士,打了半袖也累了,先喝杯茶潤潤喉吧。”
“我不管你必須給我個理由,爲何非要我們兩個打架?”田氏端着茶杯一飲而盡,而後拿袖子擦了擦嘴角才道。
“自然是爲了保護白姨娘和兩個孩子了。”齊培笑着說道。
田氏並不明白,她不解道,“我們將她們藏在家中不就好了,爲什麼非要大費周章地鬧上這麼一出。這回我可丟人了,鄰居們指不定背後怎麼笑話我呢。”
齊培剛想開口解釋眼光看到坐在一旁默默喝茶的白素素,他轉而問道,“白姨娘可知道原因?”
“因爲我們這次在這裡住下來說不準要住多久,躲在屋子裡一天兩天還好,日子一長勢必會有人發現家裡突然多了三個人。我猜齊先生的目的就是讓周圍的鄰居們和官兵都知曉有我們三個人存在,鬧得這麼大以後便不會有人懷疑了。”白素素說完看向齊培,“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齊培點頭,“白姨娘說的正是。”他言罷回頭看了田氏一眼,忍不住嘆氣,“我都說過你多少次了,遇事多動動腦子,別總是一根筋。”
田氏略一琢磨着確實是這個道理,她同時還有另外一個疑惑,“你這樣做未免太冒險,當時要是官兵非要檢查那豈不是直接就暴露了?”
“我說你傻你還真成了傻瓜了。”齊培好笑的覷她一眼,繼續解釋道,“正是因爲怕他們來查找,所以我才讓你們假裝打起來,而且還要打的越兇越好。他們一看你們真的動手了,心中自然便不會往其他地方想了。”
“好像還有那麼點道理。”田氏抿脣。
白素素聽着這夫妻兩個說話,雖然乍一聽齊培左一個傻婆娘,右一個傻瓜的,可字裡行間的語氣中都帶着滿滿的寵愛,同樣的田氏亦是如此,想來這夫妻兩個關係定是極爲恩愛了。
她心裡正捉摸着要回京城去,可又擔心陸淮安和金草的安全,如今見齊培夫妻兩個便覺得可以託付,她起身朝着兩人行了大禮,“今日之事多謝兩位相助。”
“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田氏眼疾手快將她扶起來,嘴上嗔道,“這樣倒是讓我們不好意思了,這一見面就跟你動起了手。”
齊培也道,“我和之遠是多年好友,雖然這些年很少見面,但也是互通書信的,他這次遇難我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白素素起身再次道謝。
田氏是個熱情爽利的女人,她見白素素長途跋涉又半袖沒睡神色疲倦,便拉着她去了屋子裡休息,白素素心下感激,可這會除了道謝好像也做不了什麼。
一夜無話。
到了第二天白素素一早便起來,她先去看了看陸淮安和金草,這兩個孩子昨夜都睡得不踏實,早晨神色不大好。
白素素知道他們是昨夜受到了驚嚇,便只好告訴他們昨夜的事情不是真的都是演戲給壞人看的。
兩個孩子半信半疑,最後倒是沒再提了。
因爲兩個孩子受到了驚嚇,白素素進京的時間便又不得不往後推延了幾日,只等到他們兩個徹底忘記了那天的事情,她這纔去找了田氏,將自己的意圖跟她說了。
“你要進京?”田氏意外也不意外,短暫的驚訝後她也能明白白素素做這個決定的原因。
“陸大人現在在京城生死未卜,我實在放心不下。”白素素直言道。
田氏明白歸明白可還是不得不勸道,“京城中情勢不明朗,你就算去了可能也見不到陸大人,一旦你出了事也會讓陸大人分心。”
“我會小心不被他們發現。”白素素見田氏還想繼續勸說便道,“田姐姐不必勸我了,我只問你一句話,若是今日出事的是齊先生你會怎麼做?”
田氏張了張嘴最後嘆了口氣,“罷了不勸你了,你放心去吧,兩個孩子我報準備給你照顧的妥妥當當的,等你回來給你兩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