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剛纔的方緋胭卻讓他覺得放佛一匹脫離了掌控、兇猛無比地撲過來的野狼。
隨時都可能化作惡狼上來撕扯他。
讓他整個人都不敢再動了,他渾身的汗都流出來了。
“你認識她?”青年突然開口問。
阿良點了點頭:“是,她是世子的側室方緋胭,也是永安伯府的嫡長女,之前因爲世子的慧夫人流了產,她被懷疑趕回了永安伯府,如今不知爲何又被世子重新接回了睿王府。”
一想到這裡,阿良心中就有氣。
若不是方緋胭回到睿王府,世子就不會狠心地趕他出睿王府,讓他來祁公子這裡只做一個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小小的端茶倒水的下人。
青年聽到阿良的話,正在彈琴的修長如玉的手指頓了一下,眼中似乎閃過什麼,雙手往琴絃上一放,琴音漸漸地停止了下來。
“嘭!”地一下,房門被一腳踹開。
阿良下意識地往青年的身後跑了過去。
方緋胭大眼往裡面一掃,視線轉了一圈,落在了藏在青年身後的阿良的身上:“他叫樂軒?”
阿良動了動嘴脣,心中升起了忐忑的感覺,沒有開口說話。
“果然是你們窩藏了他。”方緋胭聲音不變喜怒地留下一句,重新將門重重地關上。
許久之後,阿良才慢慢地從地上挪到了塌前的墊子之上,撫了撫胸口。
有黑影一閃,一個穿着黑衣人,帶着半面面具的男子閃身出現在兩人面前。
他的視線就看向窗外方緋胭消失的方向,眸光帶着幾分的幽遠又複雜的神色。
阿良看到突然出現的面具男子,恭敬地喊了一聲:“樂軒公子。”
青年微微擡起頭,展現出一雙清澈的卻有多了幾分霧氣的眼睛,聲音泉水叮咚一般悅耳,帶着一種溫暖人心的感覺:“樂軒,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但她對你的恨太過刻骨銘心,怕是不會善擺干休的,你儘早處理好這件事情吧。”
面具男子恩了一聲:“我知道,我以爲我永遠都不會和她碰上,沒想到……”
沒想到,宿命終究是躲不過的。
前世今生,他們之間的緣分也是上天註定好的。
只可惜,他因爲一些原因錯過了。
阿良想到剛纔他一輩子都不願意再看到的畫面,方緋胭恨不得就提着刀來殺人了吧,好心地對穿着黑衣的面具男子提醒道:“樂軒公子,你以後小心點緋胭夫人。”
剛纔方緋胭的眼神他到現在還記得。
他從要殺人的世子的身上纔看到過這種可怕的眼神。
面具男子將頭上與他身上穿的相連的連衣帽摘了下來,閉了閉眼睛:“我欠她的,終究是要還給她的,我知道自己躲不掉的。”
放在腰間的手有些不正常地顫動。
他只是不想針鋒相對、刀劍相向的這一天來得如此之早。
阿良感到更加困惑不解了。
這兩個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
“有一個人就要來了,他如果知道你在這裡,必定會對你下手,你好自爲之吧。”面具男子睜開眼睛,留下一句,緩步走了出去。
身影被拉得長長的。
放佛一個被人拋棄的孩子,帶着一種孤獨和寂寞的淒涼之感。
一個說得奇奇怪怪的,另外一個又說得雲裡霧裡的。
“是誰要來了?也不說清楚。”阿良小聲地嘀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