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氣息一事,說難不難說簡單,那也並不簡單。”
鶴老伸手捋了捋鬍子,開口將翎翊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繼而又道:“我這仙界之中有着一種心法,可以將你們的氣息掩藏或者轉換成另外一人的氣息。
屆時在人多的地方,你們只需要稍稍修飾一下面部即可。”
“人多的地方?”沙華挑了挑眉,面上泛着一絲疑惑之色:“早前我便就有着疑問,這仙界外門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莫非光進來這仙界之中,還不算嗎?”
“自仙君走後,我們仙界也是大變模樣,原先的制度也已經改變。
從前還有些人能夠從人界之中飛昇上來,那玄雲爲了不擾亂仙界的秩序便就製造出新的制度來,凡是人界新來的人,必須得經過外門後,方能夠進到真正的仙界。
而那些飛昇上來的人,哪個不是人界中的佼佼者?何時又曾受過這等委屈呢?
因此這制度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說着,那鶴老無奈的搖着腦袋,“那些人在我這邊也或多或少的呆上了一段時間,在老頭子我的實力壓倒下,這才收斂了自己那原本的傲氣。”
“仙君大人,您若是還想要回到這仙界之中,又沒有後顧之憂的話,就必須得……”鶴老勸告的話還沒說完,便見墨何楓那一雙墨眸之中含着冰渣子朝着他直射而來。
鶴老訕笑兩聲,“您請自便……”
這畢竟也算是楓桓仙君的仙界,他跟着在這瞎湊什麼熱鬧呢,難道還怕他們仙君會敵不過那個人嗎?
“老頭,我問你,真正的仙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沙華倏地出聲,那一雙淺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真正的仙界?”鶴老一怔,“我們這外門,其實也算是仙界的地域之一,而仙界衆仙的各個寢宮,便是都在那太虛天上,便是想要到達,也需要小半天的時間。”
聞言,沙華瞭然的點了點頭,那麼想必他們所出現的那個地方,便就是太虛天和仙界外門的中間了?
只是……“那麼老頭你說,那個什麼玄雲,出現在仙界外門,是想要做什麼?”
鶴老捋着鬍子,正想要開口回答,卻被沙華再次打斷。
“我們當時是出現在那中間,那侍衛並沒有帶很久的路,我們便遇上了那玄雲尊者,當時他說,在那邊的方向是仙帝休息之處,隨後便將我們一衆人帶到了你這裡。”
沙華的眼睛中泛着一絲暗芒,讓她那一雙狡黠的淺金色眼眸在夕陽的餘暉下熠熠生輝。
“這……”鶴老皺起眉頭,沙華這個疑問倒是難倒了他。
畢竟,在太虛天中的仙,也確實沒有什麼事情是需要到外門這等地方的,而他,當初也不過只是毛竹自薦罷了。
外門,便就像是被仙界所驅逐的人一樣,是個人人都不會過來的地方,那玄雲尊者到這個地方來,究竟是想要做什麼事?
不等鶴老想清楚,沙華便接着出聲:“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這個什麼玄雲尊者有鬼?”
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沙華的聲音被她壓得極低,卻是讓鶴老瞳孔微縮,下意識的反駁:“不,這不太可能。”
對上沙華望過來那一雙疑惑的眼睛,鶴老抿了抿脣角,“且不說這麼些年那玄雲尊者爲了我們仙界做了多少事情,尊者所做的各種事情可都是爲了我們仙界着想的。”
“所以,你在外門許久,可曾知道太虛天中的呼聲,都在誰那邊了嗎?”沙華雙手交叉放在那石桌上,被夕陽灑上餘暉的臉龐透着一絲嚴肅。
鶴老:“……”這個他還真的不知道,只是……
仙界中的那些人,真的會改變忠心嗎?
“按照你之前所說的話,那仙帝已經隱居起來將仙界的一切事物都交給那玄雲尊者,那麼這樣一位不做事的帝君,若是在人界之中,是必定會失去民心的。
正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不是嗎?”
“若是太虛天中所有仙民都認爲玄雲尊者做得好,那麼這顆心,自然都是會偏向對方的,更別提,如今的仙界裡面,有太多從人界中來的人了。”
沙華望着他們來時的方向,口中的話語卻是意味深長。
而坐在她兩邊的若水與墨何楓對視一眼,相繼點頭,“確實,你們誰也不能保證,那玄雲尊者有沒有自己的野心,常言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若是他往年所做的那一切,都只是爲了演戲,你們仙界衆人又該如何是好?”
說着,若水那一雙湛藍色的眼眸看向鶴老,且不說仙界會如何,光是他們的目的暗夜星辰,他們便就拿不到了。
因此……必須要帶上這個鶴老,一起去那太虛天中。
不論這究竟是不是事實,還是小心爲妙。
“那麼仙君大人的意思呢?那玄雲尊者再怎麼說,也是您的師叔。”鶴老並沒有回答若水的問題,只是轉眸看向了墨何楓。
後者眼瞼低垂,那泛紅的薄脣發出一聲輕嗤,“那便就去太虛天中求證一番,看看那玄雲,究竟有沒有這個資格做我的師叔。”
就在那話音剛落之際,墨何楓的大手之中便伸進來一隻柔.軟無骨的小手,與他十指交纏。
墨何楓輕笑一聲,反握回去,挑眉道:“怎麼,還擔心我爲一個並不認識的人而傷心嗎?想當初北岄發生了那等事情,我也不曾有過半點反應,不是嗎?”
“那不一樣啊,北岄中人本來就與你無關,只是這個玄雲尊者卻是與你有着什麼親厚關係,我……怕你不忍心下手。”沙華嘿嘿一笑。
“在這世間,我唯獨對你下不了手。”至於其他人,沒有下手的原因,一是因爲不屑,而是因爲不能。
第一種便就不用多說,而至於這第二種,便就是沙華身邊的這一羣人。
思及此,墨何楓眼眸隱晦的掠過若水等人身上,不過須臾卻又收回自己的視線。
而在聽到他的話之際,鶴老卻是被那一口酒嗆到,咳得面色燥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