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止?”前方妖王的嗓音響起,讓晏止不動聲色收回落在那妖羣中的視線,加緊腳步走到那張椅子上坐下。
修長的大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他擡首看了一眼天際與妖王,得到後者的准許後,揚聲道:“祭祀開始。”
聞言,周圍的妖族歡呼一聲,爭先恐後牽着自己手中的妖奴想要將其拉到篝火前,卻得到他們的極力反抗。
“你們不得好死!”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你們憑什麼要我們去祭祀!用你們這些叛徒自己的血液不就好了麼!”
妖奴們在這一刻似乎迸發出無限大的力量,拉扯住脖子上的鎖鏈,一時間與那些妖族力道竟是不相上下。
甚至還有幾個徑直將鎖住他們的妖族拉倒在地,試圖掙脫那些束縛。
當然,他們最終的結果卻是換來了更加殘忍的鞭笞,“都到了這步田地,你們還想跑?在我們妖王面前,你們竟然有想要逃跑的念頭?”
其中一隻妖族猛地扯住鎖鏈,猙獰的面容上橫眉豎眼,他陰惻惻的笑着,“我們不容許任何人挑釁於我們妖王定下的規矩!”
聞言,那妖王擰了擰眉,但礙於它不太懂妖界原先的制度,也就只能作罷,按照它自己的喜好來在那基礎上做些……修改?
看着眼前那生奪硬搶的一幕,妖王除了掀掀眼皮外沒有多大反應,晏止面上雖然掛着一副柔和的笑容,但對於這一情景同樣也沒有任何反應。
晏止那雙暗紫色的眼眸如寒冰一般,那是足以將其餘人冰凍的冷。
“噗嗤——”鮮紅的血液噴灑而出,撒在那篝火之中,並未讓那橘黃色的火焰熄滅,反而燒的愈發旺盛,隱隱有着竄天之勢。
一隻獸爪再次刺入妖奴的身體,戳出了另外一個大洞,殷紅的痕跡不僅噴灑向那篝火之中,還將那地面染的愈發鮮紅。
妖奴發出淒厲的嘶吼聲,他想要掙脫桎梏,卻被身上那錐心蝕骨的疼痛折磨的沒有絲毫氣力,妖奴眼眸絕望,只餘遊絲般的氣息還在苦苦支撐。
倏然,又是另外一隻爪子朝着那妖奴的身上戳了進去,濃稠的血液大量噴出,他的七竅之中同樣流出那殷紅的血液。
長期飽受虐待的體質讓他已然支撐不住再繼續下去,他瞪大一雙眼眸狠戾的看着那名妖族,神情死不瞑目。
“嘁。”很快便放幹一個妖奴血的妖族很是不屑的輕嗤一聲,隨手將那妖奴的屍體丟進篝火之中焚燒殆盡,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
站在外圍的沙華雖然不曾看見那副情景,但聽那淒厲的慘叫聲與四周愈發濃郁的血腥味,也能夠猜出裡面到底在發生着什麼樣的事情。
黛眉微蹙,她的神情有些凝重,而在她身旁,墨何楓一雙眼眸掃視着妖羣,很快便找到了明耀幾人的位置。
幾人交換了幾個眼神,隨即微不可查的朝彼此點點頭,而就在這時,第二名妖奴便已經開始被放血。
妖族的手段層出不窮,這一隻妖奴並不像第一隻那般,只是三下便已經氣絕身亡,而從那妖羣包圍之中傳來的嬉笑聲與哭喊聲讓他們知道,這一場祭祀纔剛剛開始。
妖羣之中,貝江如死死咬着下脣,他心中的怒火明明足以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卻又被最後一絲的冷靜壓制,處於崩潰邊緣。
他的腳步小幅度地朝着後面退去,似是想要遠離這是非之地,然而,身側一隻健碩的妖族倏地將他撞倒在地。
“喂,小子,快起來,別礙了我們的興致!”在貝江如身後的妖族擡腳踢了踢他的肩膀,語氣之中難掩不愉。
貝江如對上其的眼神,心中一顫,在那怒火被壓制之後,剩下的便是一臉惶恐不安,理智告訴他,必須要趕緊離開這個地方,越遠越好,可是發軟的雙腿卻告訴他,他如今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小子,聽不懂是嗎?”身後的妖族開始推搡,隨即一股大力將他從地面拉起,斗篷上的帽沿被拉下,下巴同時也被禁錮住。
“喲,還是個小美人兒,咦……?”掐着他下巴的妖族對着他白淨的臉左看右看,隨即便在貝江如耳後發現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奴’字,那是生來便被烙印上的痕跡。
那名妖族伸出舌頭,舔過他的耳後根,呼出一口氣,開口道:“原來,你也是妖奴啊——”
看看這副被養的白白嫩嫩的樣子,還真是讓人胃口大開,想要狠狠飽餐一頓呢。
那一雙長長的獸耳微微一顫,如紅寶石一般的眼眸之中是惶恐不安,此時,他的心中唯有一個念頭。
姐姐……姐姐你在哪……江如好怕……
“右手握拳,右下方,用盡你的力氣加上靈力,全力出擊!”
腦海之中猛地響起沙華清麗的嗓音,還不等腦子有什麼反應,身體卻快一步做出了指示之中的動作。
貝江如一拳擊在那妖族的腹部,成功擺脫了其的禁錮,同時將他擊退好幾步。
“他孃的——”那妖族擡手擦去嘴邊的鮮血,一雙瞪如銅鈴的眼眸泛着狠戾,“你這該死的妖奴竟然敢反抗老子?”
“你若是嫌命太長了,那麼老子便成全你!”
妖族的大手朝貝江如抓去,而後者卻彎腰躲過,照着腦海之中沙華給他的提醒一步一拳有秩序的朝着他攻擊。
一時間他們兩者竟然是不分上下,四周圍觀的妖羣注意力也漸漸從篝火祭祀上面轉移到他們兩者的身上。
當然,他們皆是支持那名妖族的。
“加油!呼——”
“快,將這隻小白兔撕扯開,讓那濃稠的血液噴灑而出吧!”
“光是想想這個場景,老子就覺得熱血沸騰,喂,你再不快點,那就讓老子上!保準將這隻小白兔撕扯過癮!”
聽着耳邊的污言穢語,貝江如沒有絲毫表情,此刻的他在沙華的聲音之中已然冷靜到不能再冷靜,他招式有條不絮,沒有露出一絲破綻來。
“他孃的——一隻奶白兔怎麼可能會這麼強!你到底是什麼人!混進我們祭祀之中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