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接下來我自己轉轉吧,你就先忙吧。”
兩人就這麼一邊走,一邊敘舊,過了好一會兒,溫璟心先開了口。
李叔顯然還沒說夠,但是大小姐都開口了,他也不好在說什麼,答應着,囑咐了幾句哪裡的電線有些老化,就下了樓,離開了。
看着李叔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後,溫璟心轉過身來,直直的走向那個說熟悉也熟悉,說陌生也陌生的房間。
走了沒幾步,就到了,不知道爲什麼,她想獨自來看看,不想帶上任何人。
再次看到這個熟悉的門框的時候,溫璟心的心情十分的複雜,她用手指輕輕的碰觸門框,然後碰觸金屬的門把手。
很涼,溫璟心只覺得涼到了心裡,稍微一猶豫,扭動了一下門把手,隨着“咔噠”一聲,門順利的被打開了。
幾乎毫無阻力就推開了門。
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只是時間在這裡用灰塵抹上了一層難以忽視的烙印。
溫璟心走進屋子,彷彿走進了一架讓時光能夠倒流的機器。周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一件一件在眼前重現。
她想哭、想笑、想歡喜、想悲傷,最後卻全都被現實的思維阻止。她來這裡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不能只沉浸在回憶和感懷裡。
桌子後面的角落裡,一扇木板後面是空的。溫璟心敲了敲,木板立刻發出清脆的迴響。她用力將木板向上拔起,牆壁上立刻露出了一個正方形的暗洞。溫璟心將手伸進暗洞中,夠到裡面的一個拉環,往外一拉,一隻造型古典的保險箱瞬間被她扯了出來。
這是隻有溫家裡最核心的人物才知道的秘密。這隻箱子裡,裝着溫氏集團被收購之前,最爲機密的檔案材料。這些檔案上的人物,都是在溫氏集團效力過的,他們都對溫氏集團極爲重要。
有的人,只有溫璟心的父親一個人瞭解。別說溫璟心不知道,連她父親身邊最親密的合作伙伴都不得而知。
箱子上的密碼鎖,是溫璟心的父親專門去瑞士定做的。裡裡外外,幾十道保險,稍微操作不當,就有可能永遠都打不開了。
溫璟心當然知道怎樣操作,但真正自己動手,還是第一次。她深吸一口氣,腦中不斷回放着當初父親教她開鎖時的場景。
還好溫璟心的動手能力是她的特長,只用了一次嘗試,這道結構嚴密的鎖就被她按照正確的步驟,輕鬆打開了。
箱子裡是一個個排列整齊的檔案袋,袋口全都用白色的粗線密封着。溫璟心知道,她所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在這些袋子裡。由於袋子外面沒有任何文字,她只能一個個把封口拆開,再查看裡面的內容。
一張張神情嚴肅的證件照,一個個用鋼筆寫下的文字,都在訴說着檔案裡的這些人,他們的人生因爲溫氏集團的存在而改變。這些人溫璟心都沒見過,她甚至懷疑父親是不是弄錯了,把一些沒有在溫氏集團工作過的人也放了進來。
很快,溫璟心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因爲她發現,這些人的履歷表中,或多或少都存在着空白的時間段落。也許他們背後的秘密,就隱藏着這些不爲人知的橋段中。
他們的秘密,會有揭開的一天嗎?溫璟心不知道,她想這個問題可能連父親在世時都給不出答案。
這世間,大部分的迷題都隨着時間的推移而被大家淡忘,直到煙消雲散。到那時,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因爲它就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沒有人會想起它,更沒有人會去破解它了。
找了好久,溫璟心並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正當她有些泄氣的時候,眼前剛剛打開的這份檔案,突然間讓她的眼前爲之一亮。
這份檔案的主人姓張,登記的年齡是三十幾歲,身份是溫氏集團的員工。本來這份檔案看起來很是平淡無奇,沒什麼亮點。可溫璟心的目光卻釘在了那張照片上,很久很久。
她始終感覺,照片上的這個人很面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這是溫璟心翻看檔案以來,第一次看見面熟的人。可是當她想進一步確認這人的身份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正當溫璟心陷入沉思之際,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溫璟心的心忽然被這腳步聲揪了起來,她隱隱預感到是發生了不妙的事情。
“小姐!不……不好了!”李叔喘着粗氣,從外面火急火燎地闖了進來。
一聽說“不好了”,溫璟心的心裡咯噔一下,還好,她保持了足夠地冷靜。一邊把檔案裝回保險箱裡,一邊問李叔:“您別急,發生什麼事了?”
“老……老鄭他出車禍了!”
“什麼?!”溫璟心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叔立刻補充道:“剛纔醫院來電話,說老鄭已經被送過去了。他目前看傷得很重,正在全力搶救。”
“走,李叔,咱們快去!”
“好!”
溫璟心帶着李叔直奔醫院而去,在此之前,她已經把保險箱重新收好,放回了原處。
到了醫院,溫璟心先來到急診室詢問鄭伯的狀況。
“你們是他的家屬嗎?不用擔心,雖然剛送來時他的傷勢很嚴重,但經過搶救已經基本脫離了生命危險。九死一生,真是慶幸哪!”
聽完醫生的話語,原本把心高高懸起的溫璟心和李叔,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入夜,裴家的大別墅顯然燈火輝煌。
今天是裴父的生日,整個裴家上上下下都在爲壽宴忙碌着。
連裴寒臨今天都破天荒地回到了家,給父親過生日,這件事在他心裡佔有很重要的分量。
“爸,祝您生日快樂。”
裴寒臨將禮物和問候一同交給了父親。
“好,謝謝你寒臨,收到你的禮物,爸爸很開心!”
看錶情就知道,裴父很感動。儘管他每年的生日都會收到裴寒臨的禮物,但畢竟平時他們的溝通實在是
太少了。裴父多希望,每一天裴寒臨都能像他生日這天一樣,多陪他說說話、聊聊天。但可惜,這只是裴父一個人的奢望。作爲裴氏集團的總裁,裴寒臨真是太忙了。
一桌子菜都擺上了桌,裴父招呼張蘭與裴寒臨入席。
本來應該一家人都高高興興的纔對,可是陳琴看着這一桌子菜,卻是一臉的不高興。
“你看看你看看,這些東西能吃嗎?”陳琴一臉嫌棄地說道:“膽固醇和油脂那麼高,吃了對身體一點好處都沒有!我說我來準備飯,你偏偏不讓,要自己安排。這下好了,我連筷子都不知道該下哪裡了!”
“媽,今天是我爸的生日,他喜歡吃這些菜,你就讓他吃吧。”裴寒臨沒什麼表情,淡淡地說道。。
一看兒子發話了,陳琴只好暫時閉上了嘴。
“對啊對啊,還是寒臨瞭解我。來,寒臨,喝一杯!咱們今天來個一醉方休!”
看着兒子爲自己說話,裴夫心情大好,原本想了那麼多之前的話,一瞬間不由都堵在了嗓子裡,乾脆不說了。
一看裴父端起了酒杯,剛剛安靜下來的陳琴又不樂意了:“什麼?你還敢喝酒啊?上次去查體醫生是怎麼對你說的?讓你能少喝就少喝,能不喝就不喝。怎麼這麼快你就給忘了?不行,今天我不讓你喝!”
說着,陳琴起身就要去奪裴父手裡的酒杯。
裴父趕忙躲避:“哎呀我說,人家不是說了能少喝就少喝嗎?又不是完全不讓喝。今天我過生日,心情好得不得了。你就別管了,讓我和寒臨喝幾口吧!”
“不行!”陳琴還要繼續奪盃。
“媽!”這時候,一直沉默的裴寒臨突然間提高了聲調,喊了一聲。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有時候家人之間的關係,和大自然中的生物鏈條十分相似。裴家三口人之間也是如此。別看張蘭平時可以毫無顧忌地命令自己的老公,可面對自己的兒子裴寒臨,她就真的沒招了。
裴寒臨這一嗓子,比自己父親的千言萬語都對張蘭有震懾力。眼見兒子的臉色變得有點不太好看了,陳琴只得坐回自己的位置。不過雖然她人坐回去了,眼睛還是一直在瞅着裴父,嘴裡也還念念叨叨地不閒着:“爲你好,你還不領情……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有了兒子的撐腰,裴父開始肆無忌憚地一杯連一杯地喝了起來。他年輕時酒量很大,喜歡喝各式各樣的好酒。後來因爲陳琴管得嚴,加之自己身體也確實不好,慢慢地離酒越來越遠了。
好不容易輪到今天這個機會,裴父總算是開了戒。幾杯酒下肚,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然進入了失控的狀態,誰也勸不住了。
“爸,你喝多了,別在喝了。”
“誰說我喝多了!我還能再喝起碼兩瓶!來!兒子!我要向你展示老爸我真正的實力!”裴父喝到這會兒,眼也直了、說話也不清楚了、身子也歪歪扭扭,好像馬上要從椅子上倒下去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