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臨拽着溫璟心匆匆趕到停車場,粗暴的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一把扯住身後的溫璟心賽進車裡,大力的把門甩上。
溫璟心一頭栽入車內,再一次壓到了受傷的手,吃痛的皺眉,剋制着不發出一聲嗚咽。
打開駕駛座車門的裴寒臨正巧看見這一幕,心不由的一陣抽痛,意識到自己可能受情緒影響,下手重了些。“很疼嗎?”他忍不住輕聲問道。
看到溫璟心看向自己的目光變由冷漠變爲疑惑,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有些奇怪。煩躁的情緒席捲全身,又冷聲道:“溫總監還是不要在這裡裝可憐的了。”
一個連自己父母都不放過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說痛呢?
看到溫璟心因自己的話愣了愣,卻不吭一聲。
裴寒臨心裡冷笑,呵,這個故作清冷的女人,沒準兒心裡已經算計上自己了。一路便不再說話,直往家裡趕去。
車子往門前一停,鐵質的大門緩緩打開,露出院內的美景,中央華美的噴泉由於天氣漸冷,擔心結冰的原因已經很久沒有放水。兩邊兒是火紅的法國梧桐,正開的妖豔。點綴着些蒼翠的灌木。
裴寒臨心中有些焦躁,在門口熄了火,從車上跨下去。本想很紳士的請溫璟心出來,結果溫璟心已經和他一同從車裡跨了出來,眸子裡寫滿了不解和疑惑。
看着溫璟心這樣的神色更覺得心中不爽,一把挽過溫璟心,疾步往客廳走去,說是挽其實和拖沒什麼區別。
撞上剛剛從客廳出來的李管家,“少爺回來了。”
“嗯,李叔。”裴寒臨匆匆打了招呼。
看着火急火燎的兩人,李叔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繼續做自己的事兒去了
踏入大廳,裴寒臨看見顧淮珂正坐在沙發上抽菸,一邊兒坐着陳琴和裴寒月。頓時皺緊了眉,徑直走向陳琴,質疑道,“媽,溫璟心手上的傷怎麼回事?”
陳琴兇狠的瞪了一眼“躲在”裴寒臨身後的溫璟心,這個賤女人果然是不知道對自己兒子說什麼了。
但是她一想到那傷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兒子這是來討說法,看向裴寒臨時,迅速收斂了心虛,說道:“臨兒回來了,來,李媽,給臨兒煲個湯補補!”
“媽,我問你溫璟心受手上的傷!”裴寒臨不耐煩的說着,“李媽我不喝,你別煲了,我一會兒還要回醫院做檢查!”
“臨兒啊!你放着自己的身體不管……”陳琴心裡一沉,隨即先發制人,伸出手,一下下的用手指指着一旁的溫璟心,“爲了她,居然回來兇媽媽?!”
“媽,我沒兇你!”裴寒臨一聽陳琴說自己不孝順,氣焰弱了三分,“我就是問問溫璟心的手是怎麼了。”
陳琴抱着胳膊,氣的直翻白眼。
“媽,現在人言可畏,她手無論怎麼受的傷,外面都會說是我們裴家欺負她,就算不是您做的,以後端湯這樣的活還是不要讓溫璟心做了吧。”
“我們裴家欺負她?!”陳琴冷聲回答,“她不把
我們裴家都剋死了就不錯了。”
“媽,你就看最近的報紙那麼能誇大其實,在爆出點醜聞什麼的影響我們裴氏接下來的信譽和工作。”
聽了裴寒臨的話,裴母冰冷的臉上這才緩和了三分,原來兒子不是要怪罪替那個女人說話,只是爲了公司的名聲。
於是拉着裴寒臨到自己身邊坐下,“兒子,那是溫璟心自己弄傷的,媽媽怎麼會做這種事呢?她肯定是想騙取你的注意力,別被這個女人的外表給矇騙了。”
正當裴寒臨還想說更多的時候,卻瞥見顧淮珂已經在菸灰缸裡按滅了煙,走到了溫璟心身邊,牽起溫璟心的手輕撫傷口,輕聲問道,“璟心,疼嗎?”
“不疼,我沒事。”溫璟心不太自然的抽回自己的手,淡淡說到。
裴寒臨冷冷的看着眼前這一幕,這個女人竟然當着他的面和顧淮珂卿卿我我。看着顧淮柯的那一臉柔情,裴寒臨剛剛有些不錯的心情一下又降回了冰點。
陳琴看着兒子有些走神,便順着他的目光看見了這一幕,立刻氣不打一出來,尖利的聲音諷刺道,“你真是不要臉,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是人婦,居然和自己的哥哥拉拉扯扯,你還有廉恥心嗎?寒臨,你看看你娶的這個女人,真的是要氣死我了。”
裴寒月從沙發上站起來,大步走向溫璟心,一把推開溫璟心,將顧淮珂拉到自己身邊,冷聲道:“淮珂,你幹什麼!媽媽和哥哥看着呢!”
顧淮珂有些好笑的看着這個十分“愛慕”自己的女人。
溫璟心還是不發一語,一個人站在一邊兒,彷彿發生的這一切和她無關,那釋然和坦然接受的樣子讓裴寒臨打從心底裡厭惡卻又覺得心疼,這個女人到底對他施了什麼魔咒,使得他對她如此介懷。
“溫璟心,過來坐下。”裴寒臨說着,似乎是怕她誤會了什麼,馬上出口解釋道,“別讓外人又以爲我們裴家虐待你。”說着,目不轉睛的看着顧淮珂,嘴角泛笑。
顧淮珂則是擡起頭來,毫無畏懼的迎上裴寒臨的目光,陰翳從他的眼中一閃而過,依舊是那副風度騙騙的模樣。
“那麼,媽。”裴寒臨回過頭來看着自己的母親,“寒月的婚事儘早辦了吧。”接着用嘲諷和不屑的眼神掃了一眼顧淮柯,這個男人已經呆了夠久了,是時候趕緊滾蛋了。
“臨兒,你說什麼呢!月兒纔回來沒幾天,你就說這一茬,和誰結婚?她可是我們家最珍貴的寶貝,婚事可不能含糊了!”陳琴看着裴寒臨,不太開心的說道。
裴寒臨坐在沙發上,冷冷的看着裴寒月,“大老遠從法國帶回來的男朋友。”
“對啊媽媽。”裴寒月圈着顧淮珂的胳膊順勢枕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我和淮珂也該計劃着結婚了!”
裴寒臨心下一沉,他原本只是試探一下,沒想到裴寒月已經到非君不嫁的地步,裴寒臨冷哼一聲,看來這個顧淮珂果然不可小覷,讓兩個女人同時爲他死心塌地。
“而且呀~我
和淮珂也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裴寒月自顧自的說着,完全沒有注意到陳琴越來越陰冷的目光,“是吧,淮珂。”
顧淮珂任她攀着自己的肩膀,回過頭來對她微微一笑,頓時那耀眼的笑容收了裴寒月的心,裴寒月只覺得心跳加速,臉上也燙的厲害。失神的看着顧淮珂,這個她幻想了無數次的男人……
“不行!”陳琴冷冷的說。毫不猶豫的打斷裴寒月的思路。
“媽媽!爲什麼!”裴寒月撒開顧淮珂的胳膊,迅速站起身來,不解的向陳琴吼道。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陳琴不由質疑的說着,不給裴寒月留一絲機會。
“月兒你現在還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這個男人,談談戀愛就算了,結婚不行!”
一個溫家收養的孤兒竟然想娶我們家月兒?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以前溫家還在的時候就不說了,現在溫家都倒了,還一個死皮賴臉的賴着自己的兒子,一個死皮賴臉的賴着自己的女兒,真是煩死了。
溫璟心被陳琴這樣大的反應給驚到了,疑惑的看着陳琴。
顧淮珂撥弄着菸灰缸裡的菸灰,嘴角露出一絲似乎苦澀又彷彿開心的笑容。
“媽,寒月也不小了,該考慮這事兒了。”看着顧淮珂的笑,裴寒臨心中一緊,開口規勸,“而且你應該問問寒月的意思。”
裴寒月適時的站出來爲自己辯解,“媽媽,爲什麼我不能結婚!”
“你不是不能結婚!你是不能和顧淮珂結婚!”
“爲什麼!”
“因爲他是溫家人!”陳琴怒氣衝衝的看了一眼不爲所動的顧淮珂,扭過頭去看冷在一邊兒的溫璟心,破口大罵:“你們溫家人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呢!來一個溫璟心折騰我們還不夠!還要來一個顧淮珂!?”
溫璟心沉了沉臉,幽怨的看着陳琴。
“媽媽!你幹嘛這麼說淮珂!”裴寒月站起身來,拽住已經站起身來想要離開的顧淮珂,“淮珂和我結婚有什麼不可!能嫁給淮珂是我的福氣啊媽媽!”
“夠了!”
顧淮珂冷言打斷,甩開抱着自己胳膊的裴寒月,眼中帶着玩味,隔着溫璟心看着裴寒臨,心中卻是萬分感謝陳琴。
如果不是陳琴的阻撓,自己今天恐怕又要說一些違心的話了。畢竟自己沒辦法放着溫璟心一個人在裴家。
以前他不在身邊,沒辦法保護溫璟心,可是現在他回來了,那麼,就沒人能夠再欺負她了。
看着顧淮珂漸漸綻開的笑容,裴寒臨心下一沉,她沒料到母親會拒絕的這麼幹脆,難道看不出裴寒月愛顧淮珂愛到沒了命?沒看到顧淮珂對自己兒媳的感情麼?
“媽媽,我非淮珂不嫁!”裴寒月拿起放在一邊的包包,撲上去繼續攙着顧淮珂的胳膊向外走去,“只有顧淮珂才配的上我。”
裴寒臨看着兩人離去的身影,看着單純的妹妹斜着頭微笑的看着旁邊的男人,突然涌上一股不安的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