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
今天是丁寧出院的日子,在醫院裡整整呆了一個禮拜,終於,醫生說可以出院了。
呼——!
江太太丁寧同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終於可以不用在醫院這個籠子一般的地方呆着了,可以回家了。
不過,雖然可以出院了,但是,丁寧腿上那傷卻是還沒完全好徹底,醫生建議還是先暫時再坐一段時間的輪椅。
曾媽一早便是去菜場給買了好多菜,然後一整個上午就在廚房裡忙碌着。
江和平一大早和白戰倆老頭提着魚杆和水桶釣魚去了。當然,本來是老權和老李兩個司機跟着去的,然後因爲丁寧是因爲白青青纔會弄成這個樣子的。
於是,白展驍代替了老權和老李的事情,當了江和平與白戰兩個人的司機。
對於白展驍的舉動,江和平沒有半點表情。至於白戰,直接無視他的存在。
水清秀則是一直在來來回回的踱着步,一會走到廚房裡對着曾媽交待幾句,一會又踱到門口處看看,寶貝孫媳婦到底回來沒有。然後見着院子裡沒有聲響後又蹗回屋子裡,就這麼來回的踱着步,然後嘴裡好像在念叨着什麼。
江納海去公司了,文靜去部隊了,江小柔去學校了。
所以,還是挺正常的。
丁寧是江川給去辦的出院手續,打算是給送回家後自己再去部隊的。
只是,這陣勢,怎麼就弄的這麼的比丁寧第一次上門還要緊張,比和江川同志領證回家那天還要隆重呢?
十點半,江川的車子如駛入院子。
“寶貝孫媳婦寧寧,可算是回來了。可把奶奶給等的急了。”車子剛停下,江川下車,還沒走到副駕駛座抱下丁寧,水清秀便是笑呵呵的朝着車子走去。
“奶奶,慢點。”見着水清秀邁步朝着車子走去,江川上前一步欲去扶她。
“去,去!”還沒伸出去的手直接被水清秀給拍掉了,瞪他一眼,“奶奶用得着你扶啊。趕緊的先把寧寧抱進屋去。這次這罪受的,可把我給心疼的。”
江川轉身朝着副駕駛座走去,打開車門,攔腰將自個老婆抱出。
“奶奶,我可想你了。”掛在自己男人的脖子上,由着他抱她,樂呵呵的對着水清秀說道。
“奶奶也想你。快,進屋,進屋。小曾給你做了好多好吃的,全都是你喜歡吃的。你想吃什麼都有,一定把這次的遭的罪都給補回來。看看,這都瘦了呢,看得我可心疼了。”水清秀一臉心疼的看着丁寧那其實有些胖起來的臉蛋說道。
呃……
丁寧伸手伸了伸自己的臉頰,瘦了嗎?
好像胖了吧。
一捏,這都長了不少肉呢,一捏全是肉啊。怎麼到奶奶嘴裡,就還是瘦了呢?
她現在過的日子那絕對的跟豬沒什麼兩樣的,吃喝睡全都在牀上。
哎,豬一樣的日子,希望這腦子可千萬別再變成豬一樣了。不然,直接撞豆腐去吧。
“寧寧回來了,來來,先喝碗雞湯。”江川纔剛抱着丁寧進屋,曾媽已經從廚房裡端着一碗雞湯樂呵呵的朝着這邊走來了。
“謝謝曾媽。”坐在沙發上的丁寧,接過曾媽手裡的碗,笑嘻嘻說道。
“傻孩子,謝什麼呢。只要能把你給補回來,什麼都沒問題。”曾媽樂呵呵的說道。
“嗯,好喝。”美滋滋的喝上一口,對着曾媽說道,“奶奶,爺爺呢?”環視一圈屋子,沒見着江和平,於是便問着水清秀。
“一聽你要出院,就和白老頭拿着魚杆屁顛屁顛的釣魚去了。”水清秀看着丁寧說道。
咧嘴一笑,“爺爺對我真好。”然後又好似想到了什麼,趕緊的補充道,“全家人都對我很好。”
水清秀笑盈盈的看她一眼:“你這孩子。”
江川彎腰揉了揉她的發頂,“在家好好呆着,我先回部隊去了。有事打我電話。”
擡眸朝着他笑着點了點頭:“嗯,去吧。我沒事,放心,哪都不去,就在家裡陪着爺爺奶奶。你開車小心點啊。”
“奶奶,曾媽,那我走了。”對着水清秀的曾媽說道,“寧寧就麻煩你們了。”
“看你這話說的,哪來這麼多的麻煩。我自己的寶貝孫媳婦,我自己不疼,還疼誰啊?去吧,去吧,家裡的事情,你別擔心了。忙你的事情去,寧寧這有我和小曾呢。”水清秀看着江川,無所謂的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江川朝着丁寧彎脣笑了笑,便是出門駛車離開了。
“寧寧啊,傷口還疼嗎?”水清秀坐在丁寧身邊,一臉關切的問道。
一碗雞湯已經下肚,將碗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放,淺笑着搖頭,“不疼了,奶奶,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以後可不能再這麼自殘了,知道嗎?就算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攔事的。看你那傷的,我這心啊,差一點就跳出來了。可沒把我們給嚇怕了,大川更是心疼的緊呢。”水清秀一臉肅穆的看着丁寧說道。
那兩腿上的傷啊,初見時,可把她給嚇壞了。
然後也更加的恨那個始作蛹者白青青了。怎麼沒想到,白青青竟然還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把她的寶貝孫媳婦給害慘了。幸好三個寶貝蛋都福大命大,沒事。要不然,絕對沒完。
丁寧點頭,笑盈盈的看着水清秀:“嗯,知道了,奶奶。奶奶,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們都擔心了。我保證,以後一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不然就太對不起爺爺和奶奶的教導有方了。怎麼樣也不能丟了爺爺的臉。”
水清秀屈指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敲了一下:“你這孩子。”
“那是,我們江家的臉豈是那麼容易丟的。”正說話着,江和平回來了,是和白戰一起回來的,兩人都是空着手的,雙手別於身後,一副的領導模樣。跟着兩老身後進屋的是白展驍,兩隻手裡各提着一隻水桶,還有一杆收短的魚杆。
“爺爺,白爺爺,”樂呵呵的朝着兩老打着招呼,然後在看到身後的白展驍時,同樣臉上掛笑的喚了一聲:“白叔。”
“哎~”白展驍應聲。
“哎什麼哎!”白展驍剛應,白戰一個轉身,凌厲的雙眸狠狠的瞪視着他,厲聲輕喝,“你還有臉應寧寧的這一聲‘白叔’?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把寧寧都給害成個怎麼樣了?我要是你啊,就自己自動的消失在寧寧面前,都沒這個臉出現在寧寧面前了。你還好意思就她這一聲‘白叔’?白展驍,你要臉不要臉?”
白戰半點不給白展驍面子,就這麼當着衆人的面訓斥着白展驍。
而白展驍則是低着頭,態度十分良好的接受着白戰的訓斥與批評,就好似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虛心的接受着大人就指正與斥責。完全的沒有半點的脾氣,也確實是他自己心虛嘛。
丁寧在看到白展驍被白戰訓着然後一聲不吭的樣子時,其實心裡是有那麼一丟丟的……呃……的目瞪口呆的。不管怎麼說,這在人前總是一個少將啊,手下可是大兵小兵無數的,但是在白戰面前,就只能一聲不吭的由着他訓着。
丁寧甚至小小壞心眼的想着,這要是被他手底下的那些個大兵小兵的看到,得有多損他的少將形像啊。
行,做人不能這麼不厚道的。
不可以這麼落井下石的,不管怎麼說,白展驍都還是長輩。她做爲晚輩,不可以這麼不厚道的。儘管,說只心裡話,對於白展驍她真心的就不上來有什麼好感。而且,也確實的,她次的罪是白青青給害的嘛,儘管她自己也是有一定的責任的。但是,白青青還是佔主要責任的。
“白爺爺,這不關白叔的事情。”
行吧,丁寧覺的說這話的時候,她連自己的說服不了。真心的,她覺的說這話,純粹只是爲了給白展驍一個臺階,也是給白戰一個面子。
厚,丁寧,什麼時候你也變的這麼虛僞了啊!
“什麼不關他的事!”白戰再次瞪一眼白展驍,半點沒有給他留面子,“本來就是他教女無方。大楊怎麼就不會做出這種缺德的事情?那是因爲大楊是海棠教的,海棠比他會做人教孩子!”
白戰是越說越氣,一提到海棠和白楊吧,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於是連帶着幾十年前的帳也給翻出來了,大有一副新帳舊帳一起算的意思。就那麼惡狠狠的瞪視着垂着喪腦的白展驍,如果可以,真想拿個柺杖直接敲破了他的那個腦門。
丁寧呈被人點穴一般的臉上揚着一抹硬綁綁的笑容,下巴微微的下掛着,就那麼看着白戰與白展驍,然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臺階和麪子反正是給了也白給了,直接被白戰給拆了。
白戰就這麼訓着白展驍,江和平與水清秀倒也是一句話都不說,一個字也吭,反正就是不去勸白戰,大有一副由着白戰訓着他的意思。
於是,丁寧默了,也不說話了。
“寧寧啊,白叔對不起你,是沒這個臉來見你和大川,”被白戰狠狠的訓斥了一翻的白展驍,看着丁寧一臉自責又歉疚的說道,“白叔做人失敗,沒有你爸成功啊。教出來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幸好你和孩子都沒事,不然白叔真不知道拿什麼臉活着了。寧寧啊,你放心,白叔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的,一定不會讓你白受這份罪的。”
白展驍眉頭深擰又一臉懊悔的對着丁寧說道。且吧,這進屋來都有好一會了吧,這竟然手裡還提着那兩隻水桶,還有那兩根收短的魚杆。
呃……
丁寧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了。
那什麼,她現在應該怎麼說?
是不是應該說,白叔啊,算了吧,你看反正我現在不也沒事嗎?人誰無過呢,還是算了吧。
啊呸!
她可不是那種聖人,白青青把她害成這樣,就這麼算了?
不可能!
但是,她又不好說,白叔,你女兒把我害成這樣,我一定不會善罷干休的。我腿上有幾個傷口,你就必須得在她腿上給我刺回幾個洞回來。
“呵呵,白叔,你拎着水桶不重嗎?”索性的,丁寧直接轉移了話題。
“來,白將,把桶給我吧。”丁寧的話剛說完,曾媽從廚房裡走出,接過白展驍手裡的水桶,“這魚可肥了,我現在就去把它給宰了,給寧寧熬個鯽魚湯。”說着,接過了的白展驍手裡的兩隻桶朝着廚房走去。
“小曾,你多宰兩條,多熬個湯,我下午去看看追風和我家白小堅,給她帶條去。都好久沒看孫媳婦了,想的緊了。”白戰對着廚房裡的曾媽說道。
“哎,知道了,放心吧,白老爺子。”曾媽應着。
丁寧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彎身從包裡拿出手機,卻是在看到來電顯示時,下意識的擰了下眉頭,似乎有些不悅,也有些不是想接這個電話的樣子。
“我去廚房裡看看小曾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水清秀從沙發上站起,朝着廚房走去。
“老東西,下棋去。”江和平對着白戰說道,然後兩個也走開了。
白展驍自然也是跟着離開了。
呃……
幹嘛一下子全都離開了?
丁寧有些不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客廳,淺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斂去笑容,接起電話:“喂,我是丁寧。”
“寧寶,”耳邊傳來丁淨初溫溫吞吞好聽又慈柔的聲音,一如十五前年的那般,永遠的丁淨初式的語氣,不急不燥,不緩不慢,也不溫不火,永遠的那般高貴優雅好似沒有任何的脾氣。
但,就是這樣的語氣,卻是讓丁甯越來的越反感。再也找不回十五年前母女倆之間的那一份感情,有的只是陌生與疏遠。
“許太太,找我有事嗎?”丁寧的語氣淡淡的,冷冷的,聽不出半點的情緒來。
如果說之前對她還有一絲的感情存在的話,那麼有那一天,她質問她,到底她是不是人寧振鋒的女兒,她給出的默認之後。那一絲唯一的母女之情也被她親手打斷了,不復存在了。
再加之,她對江川的態度,以及與賀自立之間的關係,徹底的將丁寧對她僅存有的那一份感情徹底的揮掉了。
丁寧想不通,爲什麼她要默認賀自立這般對自己?
這就是她所謂的對她好嗎?所謂的母愛嗎?所謂的“你永遠都是媽媽的寧寶”嗎?
不是!
這樣的好,她一點都不稀罕,她寧可不要。
所以,現在的丁淨初在丁寧的心裡,真的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了。
“寧寶,你出院了嗎?傷都好了嗎?我剛到醫院,醫生說人已經出院了。你現在在哪?需要媽媽過來接你嗎?”對於丁寧喚她“許太太”,丁淨初似乎並沒有生氣,只是依舊用着柔柔的語氣對着她說道,似乎母女之間半點都沒有產生嫌隙,也沒有鬧不過愉快,甚至覺的都沒有拋拋棄自己的女兒十五年。
“許太太的好意,我心領了。出院了,自然是回家了。”丁寧依舊冷冷的回答着她。
“寧寶,你……還在怪媽媽嗎?”丁寧初的語氣略顯的有些失落,也有些人闇然,“寧寶,媽媽……”
“許太太,你想多了,我真的沒有怪過你。”丁寧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相反的,我還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會擁有現在這樣一個幸福的家呢?所以,真的,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你也無須往心裡去的,至於你的母愛,我覺的你還是多多的放在你女兒身上吧。她比我更需要,我已經過了那個階段了,而且我現在也不缺。抱歉,我現在不宜長時間的用手機,這樣對孩子不好,所以我也就不陪你閒聊了。就這樣吧,再見。”
說完,也不給電話那邊的丁淨初說話的機會,直接很果斷的掛斷了電話。
深吸一口氣,將手機往沙發上一放。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揚起一抹淺笑,不想讓不相干的人影響她的心情。
她要保持十分愉悅的心情。
“怎麼了,心情不好啊?”水清秀端着一盤削好切片的水果,在丁寧身邊坐下,笑眯眯的看着她。
丁寧淡淡然的一聳肩,“沒有啊,奶奶,我哪裡心情不好了。你看我,不是笑的挺開心的嗎。我現在可是很聽醫生話的,保持愉悅的情悅,不能生氣,這樣對大小剛不好。再說了,你看我,現在吃吃喝喝睡睡的,什麼事情也不用做,過着豬一樣的日子,什麼事情也不用想,哪裡還會不開心。”
“寧寧啊,”將手裡的水果盤往前面的茶几上一放,水清秀很是和藹的揉了揉丁寧發頂,一臉慈愛的說道,“你這個孩子啊,就是這點,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你真以爲奶奶老了,眼花了看不出來了啊?奶奶是上了年紀了,不過這雙眼睛可是賊亮的,半點不含糊的。就你剛纔看電話時那一閃而過的不悅和失神,你真以爲奶奶看不出來啊。”
“奶奶……”
“電話是你媽打來的吧?”水清秀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嗯,”丁寧點頭。
“寧寧,就算再怎麼樣,她都還是你的母親,是她辛苦十月懷胎把你生下的。你的這條生命是她給你的,沒有她,就不會有你。所以,能態度好點就好點。”
“奶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丁寧有些無奈的看着水清秀,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起這其間的原由。
“再不簡單,但是不能否認一個事情。那就是她永遠都是你的母親,是她生下的你。”水清秀一臉認真的看着丁寧,見着丁寧張嘴欲說話,對着她搖了搖頭,示意丁寧先不要插嘴,聽她把話說完,“奶奶是過來人,活了一輩子,什麼最重要?那就是親情。你媽媽或許是有做的不對的事情,但是,你不能因爲她做錯了事情,就將她全盤的否認了。你可以不和她來往接觸,但是,該有的態度還是得有,不能讓人說了我們沒有家教。你說呢?”
丁寧點了點頭,“嗯,奶奶,我知道了。聽你的話,以後不會這麼沒禮貌了。可不能丟了爺爺奶奶的臉。”
“你這孩子,”水清秀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頂,“奶奶再跟你說句交底的話,你媽不疼你沒關係,咱家裡有這麼多人疼着你就行了。你是我們江家的人,就該我們江家的人疼着,其他人的看法,那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你只要做到自己的本份,做好了自己,不讓別人挑到你的不是之處,那就問心無愧了是不是?再說,咱家也不缺人愛是吧?”
“奶奶,你的話就是至理名言,讓我受益非淺。”丁寧微笑着往水清秀與裡靠去,祖孫情深。
“傻孩子。”
……
咖啡廳
高瑾坐在三樓靠窗的位置,面前擺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高瑾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正拿着伴侶往咖啡裡倒着,然後拿着勺子輕輕的的攪拌着。
拌過之後,端起杯子,十分優雅的抿上一口,脣角噙着一抹彎彎的淺笑。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朝着她這邊走來的。
沒有轉頭,繼續端着咖啡杯飲着咖啡。
小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一雙含恨的雙眸死死的盯着笑的一臉優雅又從容的高瑾,“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啊!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放過我?我到底跟你有什麼仇?你非得就這麼盯上我了?”
小唐的聲音說的很輕,但卻是咬着牙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奪過那杯熱氣騰騰的咖啡直接潑在她的臉上。
“呵,”對於小唐的厲聲斥責,高瑾並沒有生氣,反而只是無謂的輕聲一笑,“吃什麼?現在是午飯時間,我想你一定餓了,而且你現在還懷着孩子,可不能餓着自己。想吃什麼?我請你,不管怎麼說,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按着以前村裡的關係,你還得喊我一聲表姐。放心,我這當姐的,哪捨得害你呢?”
“你這樣還不算是害我?那要怎麼樣的纔算是害我?高瑾,你可真有夠無址的!”小唐咬牙切齒的怒視着她。
“無恥?”高瑾勾脣一笑,笑的一臉的無所謂,“無所謂啊,我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了,至於是怎麼達到的,我並不在乎這個過程,我只看重結果。服務員。”轉頭招喚着服務員。
“你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服務員微笑着走過來,問道。
“一份牛肉套餐,一份海鮮套餐。幫我稍微快點,孕婦不經餓的。”淺笑着對着服務員說道,然後又指了指坐在對面的小唐。
“好的,請稍等,馬上就來。”服務員微笑着點了點頭後,轉身離開了。
“我兒子呢?”小唐恨恨的瞪着她。
端起咖啡杯飲上一口,繼續笑的一臉悠然,“挺好的,放心。那麼可愛的一個孩子,我喜歡還來不及呢。我們倆相處的可好了,他一口一個姨的叫着我,叫的我可開心了。你啊這麼忙,也別總是惦記着他了。我會幫你照顧着他的,不管怎麼說,我現在的生活條件也總是比你好點。再說了,你這又懷上了嗎?哪裡有這個精力照顧孩子呢?我挺喜歡他的,我幫你照顧着。你去辦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別怕我會照顧不好他,他現在吃好喝好睡好,都長高了不少,也胖了不少了。等你把事情辦好了再看到他的時候,估計你都快不認識他了。”
高瑾若無其事般的說着,但是小唐卻是很清楚,她這每一定每一句都是在透着一抹威脅之意。讓她趕緊去找司馬追風,把事情辦妥了。
小唐濃吸一口氣,無奈又無助的看着她,“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高瑾淺笑:“什麼?你問吧,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回答你的。”
“你的目的真的只是白先生嗎?我看不是吧?或許白先生只是你的一個跳板吧?你的目的是另有其人吧?”小唐一臉深沉的看着她。
高瑾的臉上劃過一抹不易顯見的暗淡,而後依然笑的面不改色的看着她:“是白楊又或者是另有其人,這又跟你有什麼關係呢?你只在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就行了,難道不是嗎?”
“你……”
“你好,你們的兩份套餐。”服務員端着兩份套餐走過來,小唐趕緊的將話吞進肚子裡。
“謝謝。”高瑾笑的得體又優雅的對着服務員道謝。
“不謝,應該的。”服務員轉身離開了。
“這麼說吧,”小唐再次深吸一口氣,一臉那肅然的看着高瑾沉聲道,“你也不想做事拐彎抹角的,也不想拐彎抹角。你告訴你的最終目的,我直接跳過白楊,幫你達到你所說的結果,至於過程,不是越簡單越好嗎?我只想早日跟我兒子見面,不想總是這麼麻煩着你。怎麼樣?”
高瑾沒有說話,只是彎彎的眯起了雙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唐。好半晌的纔出聲,“可是,我更喜歡到白楊痛苦的樣子。至於其他的,不勞你動手,我自己會的搞定的。當然了,如果你不好也沒有關係,我好像也好久沒回我那個姑姑家了,我想也該是時候回去看望他們倆個老人家了。畢竟,微微纔沒有了,家裡只剩下兩個老人確實挺可憐的。我現在身爲他們唯一的親人,是應該好好的孝敬他們的。就是不知道,回去的時候,會不會遇到坤叔就不知道了。畢竟,村子就那麼一點大,遇到幾個熟人,那也是避不了的事情。”
小唐手裡拿着一個叉子,很想就這樣叉進她那一張一合的嘴巴里。哦,不,是叉進嘴巴下面的喉嚨裡,就這麼叉死她。但是,她沒有這麼做。而是重重的一閉眼,然後睜開,然後很是無奈的對着她說道:“我知道了,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希望你說話算話。”
高瑾抿脣一笑:“當然,我向來說話算話。再何況,我們還是姐妹。吃飯吧,你能餓着,肚子裡的孩子可不能餓着。”一臉姐妹情深的對着小唐說道,然後突然之間似是想到了什麼,擡眸看着她,“對了,聽說司馬追風現在情況不是很好,肚子裡的孩子好像不太穩定。你是不是該去找白楊的母親,讓她知道她的孫子不止司馬追風肚子裡的那一個而已呢?”
小唐直勾勾的盯着她,直盯了足有十秒鐘,這才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放心,我今天早上已經去過了,不然我也沒這個臉來見你不是。”
“看來,我果然沒找錯人啊。”高瑾笑的一臉深沉。
小唐沒再說話,只是埋頭吃着飯,眼眸裡卻是劃過一抹怒意,甚至還帶着一抹殺氣。
高瑾,這都是你逼我的,那你就別怪我。
斜對面,一個男人正低頭吃着自己的套餐,直至套餐吃的一乾二淨,這才一邊喝着茶,一邊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太公,現在怎麼做?”
“……”
“好的,太公,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
“好,就這樣吧,先掛了。肚子吃飽了,也該去結帳了。太公,事情做好了,你記得要請我大搓一頓的。怎麼着也得讓一百八給我單獨的開個小竈吧?”
“……”
“呀,我給忘記了,一百八現在是太姑婆的專用御廚。我不能搶了太姑婆的御廚,那這樣吧,到時候,你請我到尚品宮搓一頓。太公,我現在窮的要死了,像尚品宮那麼高檔的地方,根本就去不了啊。我啊,頂多也就只能在這種沒有檔次的咖啡店裡混一頓飯吃吃。所以,太公,我把事情完成了,你必須得請我去尚品宮搓一頓,就當是人我的犒賞了。”
邊說還邊意猶味盡的舔了下自己的下脣,以示他真的很期待尚品宮的那一頓。
然後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句什麼話,男人的脣角揚起了一抹十分得瑟的笑容,朝着服務員招了招手,結帳後,一手拿着手機,脣裡咬着一根牙籤,十分痞樣的離開了。
……
次日
小唐將自己好好的打扮了一翻,還特地花大錢買了一套很有氣質的衣服,然後又將自己卡里所有的錢,差不多有個六七萬的樣子吧,全部取出。放入一隻銀行給的黑色塑料袋裡,然後又放進自己的包包裡,還化了一個淡妝,讓自己看起來十分的有精神不說,還特有氣質是屬於發了大財的樣子。
而且還特地的租了一輛還上了了檯面的車。
在自己十分滿意之後,出了自己租住房子的門,朝着某個她六年不曾回去過的地方而去。
這是一個地處較偏僻的小村,也是小唐生活了四年的村子,是高瑾姑姑也就是許微父母的村子。取名許裡村。
小唐走在回村的水泥路上,看着這一切陌生而又熟悉的景物,她的腦子裡閃過的是一幕又是幕的不堪。
心,就像刀剮一般的痛着,但是臉上卻是揚着無比優雅的笑容。
終於,來到了那個她曾經發過誓,到死也不想回來的屋子門前,站着,眼眸裡閃過濃濃郁鬱的恨意。
深吸一口氣,再長長的呼也。沉澱過後,臉上多餘的表情一散而空,換上的依舊是悠然的微笑。推門而入。
“姑娘,你找誰?”屋內,暗淡的燈光,家徒四壁,比她六年前離開的時候,還要不堪入目了,根本就沒有半點的可用之物,就連一件像樣的電具與電器也不曾有。
那個問她找誰的女人,除了是她的母親之外還能有誰呢?
呵呵!
在看到她的時候,小唐有一種想仰天大笑的衝動。
五十不到的她,這會看起來竟是跟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婆沒什麼兩樣。擺在桌子上的,只有一盤鹹菜而已。
這就是她嚮往的生活嗎?
如果當年,她不選擇改嫁,她會成爲現在這個樣子嗎?自己也更不會被人糟蹋了,而至於現在被高瑾那個賤人威脅。爸爸雖然生病花了不少錢,但是,爸爸至死依然給她們母女倆留下了一小筆錢。母女倆有手有腳的,只要肯做事,那就絕對過得上好日子的。
但是,她選擇了改嫁,還把爸爸留下的那筆錢也倒貼給了她現在的這個男人。結果呢,她得到了什麼?
小唐移步走到她面前,蹲下,笑的一臉嘲諷的看着她:“過着這樣的生活,你後悔嗎?如果當年,你不選擇改嫁,你一定過着比現在好不知道多少倍的日子。但是,你卻是選擇了改嫁,不止把我爸爸留下的血汗錢倒貼了,到前頭還貼進了你女兒的一輩子,還有你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你說你當年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
“你……”婦人一臉不置信中又帶着慌亂的看着小唐,身子微有些抖,“你是,你是,曉,曉……”
“死丫頭,你竟然還敢回來!”小唐媽的話還沒說完,門口出現一個喝的東倒西歪,滿身酒氣的男人。
相對於小唐媽的傴僂,男人倒是顯的有些人高馬大了,看起來也不過五十不到的樣子。只是那一臉的賊眉鼠目還有那一臉欺善怕惡相卻是讓小唐十分的討厭這個男人。
就是這個男人,毀了她的一輩子。
今天,她就讓這兩個毀了她一輩子的人把欠她的這一切全都還了。
男人見着小唐,大踏步的朝着小唐而去,卻因爲酒喝的過多了,疾步之下,竟然一個跟頭的摔倒在地。
“嗤,”小唐一聲冷笑。
“媽的,死丫頭,還敢笑我!看我不打死你!”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滿嘴冒泡的朝着小唐走去,伸手就是欲朝着小唐打去。
“打,你打一下看看!”小唐從包裡直接拿出一大疊的百元大鈔,右手將打火機一打,紅通通的百元大鈔燃起。
“哎喲喂,我的親姑奶奶啊,那可是錢啊,別燒啊,別燒啊。那可以我的命根子啊,小姑奶奶,小姑奶奶。你行行好,別燒了行嗎?我叫你姑奶奶,我求你了,你把命根子給我吧。”男人一見小唐一下子燒了大半張的鈔票,那叫一個心疼啊,疼的就好似從他的身上生生的割下了一塊肉似的。
“給我退過去!”小唐對着他一聲怒吼,又拿出幾張,點起。
“姑奶奶,姑奶奶,我退後,我退後,你行行好,別燒了行嗎?行嗎?”見着那一張又一張的錢啊,就這麼當着他的面給燒掉啊,男人就差沒有給小唐跪下了。那可全都是錢啊,看着小唐這光鮮的衣着,他就知道,這個死丫頭髮財了。
“萍啊,媽求你了,你別燒了,別燒了。那可都是錢啊,是真的錢啊。你看咱家,你這麼多錢,可以讓咱家過好日子了啊。”小唐媽也是挺不要臉的求着小唐,那看着小唐手裡的錢啊,兩眼直冒着閃閃的光芒。
“呵,呵呵!”小唐冷笑,是那種令人毛骨聳然的冷笑,但是聽在這一對不要臉的夫妻耳裡卻是什麼感覺也沒有,兩隻眼睛就那麼睦勾勾的盯着燃了一張又一張的小唐手裡的鈔票。
“要嗎?”小唐將一張着了一半的錢直接往女人臉上一扔。
男人一個快速的朝着女人撲過去,奪過了那半張錢,手裡使勁的在那半張錢上摸着搓着,“真的啊,是真的錢啊,不是假的啊。姑奶奶,你行行好,別燒了行嗎?這可是真的錢啊,不是擦屁、股的毛紙啊。你不能再錢了!”
“呵呵,想要啊?”小唐笑的一臉陰森又詭異,多包裡直接拿出一大疊,然後抽出幾張,一條一條的撕成,朝着他的臉扔去,“你給我把她往死裡打,打一下,我就給你一張。你打幾下,我給你幾章。合算嗎?”
小唐媽瞪大了雙眸,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