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臥病在牀嗎?原來又是騙人的,你怎麼還摔,我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你又想把我摔死嗎?”
“啪啦”一聲脆響,到底是名貴高檔的酒杯,連摔碎的聲音都那麼不一樣。
那孤單的脊背像似突然間挺直了,可他卻遲遲沒有回頭,他怕,那只是他的幻聽,午夜夢迴,那麼多次,她就在他的眼前,他卻從來抓不住她。
見他不回頭看自己,寧卿只能主動走上去,漂亮的玻璃窗能俯瞰外面所有美麗的風景,站在他旁邊,她也看着窗外。
“蕭折肅,你看看,你住的地方真是奢侈呢。所有美麗的景色都成了你一個人的。”寧卿感慨地說。
蕭折肅?是,在她眼裡,他只是蕭折肅,再不是她的阿蠻,阿蠻這個名字已經被人玷*污了,她是再也不會叫的了。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這是我們的家。小時候你說,你最愛住在這,因爲能把所有美景都藏進自己的口袋。”他看着她,說的很平靜,可是心裡,卻是那麼不平靜。
“是嗎?那我倒是忘了。”
“你沒有忘,因爲你根本不會忘記任何事。”他很篤定。
“蕭折肅,不要總是那麼篤定,總覺得全世界都在你的掌控中。”她的脣角微微勾起嘲諷的笑。
“我以爲我能夠掌控全世界,事實上,我可以。可後來我才知道,我掌控不了,因爲我的全世界只有你。”
這是甜言蜜語嗎?寧卿早就知道一個男人從不說甜言蜜語的,偶爾說出一句總是那麼經典,那麼震撼人心,事實上她又被震撼到了。
“既然掌控不了,何不放手呢?”寧卿順着他的話說。
“你讓我放棄你?你覺得這有可能?”這分明是質問。
“放不放棄這是你的事,我今天來只想跟你說一件事,無論你答不答應,我都會跟你耗到底。”寧卿的目光淡淡。
蕭折肅垂在身側的手悄無聲息的握成了拳,她既然這樣說了,他自然是知道她要說什麼的了,“我不會答應,你應該很清楚。”
“你糾結個什麼勁呢?你覺得經歷了那麼多,我們在一起的機率還有多大。每一個人正常人都經受不起這樣的考驗,我是個俗人,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都過去了!爲什麼你要放棄呢!我們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好不容易到了這地步!你爲什麼就一定要放棄!”蕭折肅再也鎮定不下去,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吼。
“是啊,好不容易的。可是我真不知道,跟你繼續在一起,後面還要經受什麼。我真的挺恨你的,蕭折肅。我歷經千辛萬苦找了你半年,好不容易找到你卻看到你摟着別的女人,那樣的痛,實在也忒痛了些。”
“可我根本不記得你!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我全身上下都是傷!我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是琛兒!她捂住我的臉頰,問我疼不疼了?那時候茫然的我,一刻都離不開她!她細心照顧我半年,我身體才漸漸康復,我對她感恩有什麼錯!”他抓住她的肩膀大吼。
她卻只是淡然然地看着:“對,你沒錯。錯的是我,當初真不該去找你。別人都跟我說你早就死了,那麼多人說你死了,可我就是不甘心,還是傻乎乎地去找你。費盡心思把你帶回來,看着你成天抱着琛兒,又在我面前琛兒長琛兒短,結婚的時候還看着你拉了她的手跑了,跑的那麼歡快。”
蕭折肅看着她,臉上滿是愧疚,“是我的錯!錯在我忘了你。瞳!就算給犯人判死刑也給他申辯機會,你就半點機會也不願給我!”
“我給了,你沒要。我跟蕭管家說過一個故事,當然這故事,你也知道。漁夫和魔鬼的故事,形容我的心情再貼切不過。一遍遍地等待,得到的全是無盡的失望。當我對你一遍遍地憧憬,換來了那滿地的絕望,你可知我是怎樣的心碎。不要拿你的失憶做藉口,蕭折肅,你讓我很累,這是事實。”
“可我不想!我比誰都不想!”他大吼。
“這一刀捅得我夠嗆,現在多說話就覺得胸口痛。咱們別廢話了,來點實際的吧。”寧卿盯着蕭折肅一字一句地說:“離婚吧,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