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到地方了,您……去拜拜佛祖和菩薩吧,保佑您的孩子。”
小尾巴挺費勁地說了這樣幾句話,他明白如果說的太露骨,會讓介子微很難堪,但是要介子微那樣的人去拜佛,也有些說不過去。最好的藉口,當然是孩子。
“我的孩子……朵兒,我們下車吧。”
方菲菲跟着介子微下了車,挽住他的手臂向寺廟裡面走了過去,臉上帶着溫柔嬌軟的笑容:“微,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朵兒,只要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兒子或者是女兒都是一樣的。”
介子微臉上陰沉的神色稍微減輕了一些,但是情緒仍然很是低落,任憑方菲菲挽住他的手臂,帶着他到處遊走看着。
“微,我們一起上一柱香,拜佛和菩薩,保佑我們兩個人的孩子平安出生,健康聰明吧。”
“好。”
方菲菲去請了香,側目看着站在大殿前面的介子微,從巨大香爐中飄蕩出來的一縷縷煙霧,從他的身上掠過,顯得他整個人都飄渺不真實起來,宛如煙霧一般,隨時都會消失。
介子微的目光有些迷茫,愣愣地盯着大殿中的佛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微,給你香,你給佛祖上香的時候,要說出來你的心願。微,你第一個要爲誰祈福?”
“爲誰祈福?”
他的語氣中滿是不確定,猶豫不決地盯着手裡的香,遲遲站在原地不動。
“微,你沒有想好先爲誰上香祈福嗎?先後都不重要的,只要你爲心中重要的那些人祈福,是不分先後的。”
“我……先爲你和孩子祈福。”
“好,微,我只爲你,爲我們兩個人祈福！”
方菲菲的眸光中有着無盡的柔情,在香爐中點燃了粗大的香,將香插入到香爐裡面,雙手合十在胸前,輕聲地祈福。
“願佛祖保佑介子微健康快樂,保佑我們兩個人相親相愛,一生一世到白頭……”
喃喃的低語,專注而執着,飄入到介子微的耳中。
他默默地站在方菲菲的身後,眯起眼睛看着香爐中飄蕩的香火煙霧,還有煙霧之後,顯得有些朦朧的佛像。
佛像深深地端坐在大殿的深處,幽暗的光線中,也同樣眯起眼看着世間的這些人,還有世界上的百態。
“微,該你了。”
“嗯。”
介子微低聲答應着,將手中的香向爐火中伸了過去點燃。
“微,你想好怎麼樣祈福,爲誰祈福,說些什麼了嗎?”
“嗯。”
方菲菲轉頭盯着介子微:“你不想第一個爲你的兒子祈福嗎?”
“好的。”
介子微平靜地回答了一句,將香插入香爐之中,默默站在香爐面前,雙手合十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方菲菲想問介子微爲什麼沒有把祈福的願望說出來,但是又不能在他向佛祖祈福的時候打擾,只能退後幾步,默默站在介子微身後看着。
過去的事情,他還記得多少?
剛纔她問介子微是不是要第一個爲雲飛揚祈福,也是一種試探,看他是不是還記得雲飛揚。
“微該不會忘記還有一個兒子吧?”
心被刺痛了一下,雲飛揚的存在,始終也是一顆危險的定時炸彈,威脅到她是否能夠順利地留在介子微的身邊。
多麼希望介子微不僅是忘記現在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事情,更可以忘記雲朵朵和雲飛揚！
最好他能忘記過去所有的人和事情,只記得她！
苦笑,這樣的願望,佛祖會成全她嗎?
是不是她的要求太過分?
方菲菲擡眼,向大殿深處的佛祖看了過去,豐滿慈祥的面容上,半垂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世間的一切,帶着悲憫的深情,無所不知地看着她。
心驀然一跳,她低下頭,不願意再去看佛祖那樣的目光,有一種感覺,似乎她所有的心思都被看透了一般。
“朵兒,你在這裡隨便看看,我去下洗手間。”
“我也去。”
“好。”
兩個人並肩走向洗手間,方菲菲脣角勾起,或許春天已經離她不算遙遠,而這樣的春天,是隻屬於她和介子微的春天！
手放在腹部,裡面孕育着一個小生命,但是她卻不能感受到多少驚喜和母親的感覺,反而有着太多的不安。
方菲菲從包裡面取手紙的時候,低頭看見了放在最裡面的一個小瓶子,沒有任何的標誌,看上去貌似裝口香糖的瓶子,可愛的粉色。
裡面就是幽靈女人送給她的藥物,也是她曾經給介子微服用過兩次的藥物。
她的指尖不由自主地碰觸到藥瓶,顫抖起來,這個小小的瓶子裡面,裝着的似乎不是藥物,而是一個可怕的惡魔！
“不,不可以再繼續下去！”
她一把從包的最裡面,把粉色的小瓶子拿了出來,想隨手扔在衛生間的垃圾桶裡面,永遠都不要再看到！
“如果……”
“這些藥十分珍貴難得,你要保存好,用在刀刃上！”
幽靈女人的話無孔不入,這個時候在方菲菲的腦海深處迴響,她咬牙握緊拳,最終把準備扔出去的粉色藥瓶收了回來,重新放回包的深處。
但願可以不再用得着這種藥物,希望介子微忘記的已經足夠多！
方菲菲從洗手間裡面走出來,並沒有看到介子微在外面,她不願意在洗手間這種有怪味的地方等待,漫無目的地在附近溜達。
周圍有一些樹木,還有一個個的院落,每一個殿宇中,都有不同的佛像和菩薩。這裡給人一種安逸靜謐的感覺,似乎已經遠離了塵世,雖然是處於鬧市之中,卻和周圍的世界隔絕開來一樣。
無意間方菲菲走到一個出售各種佛品的小店附近,正好站在廊柱的後面,鬼使神差一般,她向房間的窗口裡面看了進去。
她只是很隨意地向裡面看,繽紛的佛品吸引了她的目光,但是她驀然間發現,裡面站着兩個人。雖然他們兩個人是背對着窗口,但是她怎麼會看不出,正是介子微和雲朵朵！
一瞬間,她感覺到全身都僵硬起來,無法動作,甚至不能呼吸！
雲朵朵怎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