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鳳鳴沒有能夠和介子微深入‘交’談,不是她不想,而是在介子微的眼中,她一直就是透明的,是空氣一樣存在卻不被任何人覺察理睬的!
問過,爲什麼介子微對雲朵朵放任不理,任憑她在牢獄中備受煎熬。
問過,介子微承認雲朵朵是他的‘女’人,爲什麼不一勞永逸,讓雲朵朵擺脫所有的罪名,可以取保候審或者真正得到清白。
羅麗塔掛在介子微懷中被帶走,她孤獨寂寞地離開,忽然想起了心中唯一放不下的那個男人。
華燈初上,燈火闌珊處,驀然回首,她可是能看到他的身影嗎?
夜‘色’深沉,她必定孤獨,必定寂寞,必定要繼續這樣下去!
不懂,介子微和雲朵朵之間的關係和感情,如果在意,爲什麼不盡力去救她?
介子微和豐子愷,誰是更適合雲朵朵的男人?
兩個出‘色’的男人,誰更愛雲朵朵?
雲朵朵心裡的那個男人,是誰?
輕淡苦澀一笑,婚姻失敗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去想愛情?去替別人‘操’心?
愛情永遠沒有最合適的人,只有愛,或者不愛!
愛情會消失,從熱烈到平淡,從平淡到庸俗,從庸俗到消失,從消失到消亡!
“朵朵,要我爲你申請取保候審嗎?”
雲朵朵笑了一下,這個問題她思考了一個週末,出去還是不出去,是一個值得考慮難以抉擇的問題。
“我很矛盾,留在這裡有留下的好處,出去有出去的自由。”
她的確很矛盾,留下來常駐監獄,她可以暫時避免外面的傷害,遠離那些‘陰’謀和陷阱,但是她能一直留下來嗎?
不出去,她用什麼理由去應付父母,尤其是還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情的,母親?
出去,她不想再一次看到警察忽然上‘門’,當着她父母和鄰居的面前,用手銬銬住她帶走。
“你爲什麼不想出去?”
那鳳鳴有些詫異,沒有人不想得到自由,哪怕這種自由只是暫時的。
“誰知道外面有什麼在等着我?我不想再給那些人機會,何況如果不能徹底洗清冤屈,我隨時還會被抓回來。”
“朵朵,我是你的律師也是你的朋友,請你對我說幾句心裡話。你和他之間,到底什麼樣關係和感情?”
“他……”
雲朵朵沉‘吟’起來,明白那鳳鳴說的“他”,就是介子微,說不清道不明,現在連她也說不清楚和介子微之間到底算什麼。
有過愛情嗎?
“我也不知道和他能算什麼,曾經是男‘女’朋友或者說情侶,卻……後來是未婚夫,我和他認識不久。”
“你不像是能短時間熱戀的人。”
苦笑,她和介子微能算是熱戀嗎?
終究是對動了心的,卻也因爲之間的摩擦和誤會,還有之後發生過太多意外,兩個人的關係和情感冷淡疏離起來。
尤其是前幾天大尾巴過來,她和介子微用短信達成‘交’易,那個‘交’易讓她的心墜入無盡冰譚之中,感覺不到一點暖意。
她,到底是他心愛的‘女’人,還是隻是他的禁臠?
“他說你是他的‘女’人,我不懂他那樣的人,爲什麼會看着你一直這裡揹負罪名得不到自由。”
“你不用懂,也不用給我安排保釋,我想先留在這裡靜一靜。”
“豐總要我盡力保釋你。”
“上次我出去一天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告訴子愷,我暫時不想出去。”
“好吧,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雲朵朵搖搖頭,一切有介子微暗中安排,她能做的只是等待。
那鳳鳴站了起來:“那我先走了,那個相機和證據,你覺得什麼時候能出現?”
“該出現的時候。”
兩個人互相對視笑了一下,笑容同樣有些苦澀無奈,那鳳鳴想,她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關鍵。或許當雲朵朵的案子走到盡頭死路的時候,那些能帶來震撼扭轉局面的證據,就會出現。
她還是看不懂,那位特警隊長大人,究竟要做什麼。
平靜,說不出的平靜,平靜到詭異。
雲朵朵總有不好的預兆,在這種貌似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洶涌是看不清的渾水。
她的直覺很準也很靈敏,上一次有這種不好的直覺,是被保釋回家之後,結果就鬧出她再一次趁機在羽格公司竊取文件機密,傳播病毒到公司電腦上的事情。
這一次,又會出現什麼?
監獄中四周封閉,該不會再有什麼意外才對。
端起水喝了幾口,監獄中的生活枯燥寂寞,卻也能讓她的心徹底靜下來想很多事情。
小小的牢房裡面,她在不停地徘徊,這段時間沒有人審問她,也沒有人用各種奇怪的‘花’樣折騰她。有無力的感覺,雲朵朵忽然站住,頭暈腦脹眼前閃動無數金‘色’的小星星。
那些水有問題!
這是她最後一個想法。
“救命!”
微弱的聲音在牢房中回‘蕩’。
“噗通……”
雲朵朵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剛纔她的聲音太過微弱,微弱到僅能讓她自己聽清楚。
意識模糊起來,她用力咬住舌尖,卻駭然發現,牙齒連咬破舌尖的力量都沒有。無盡的黑暗和無力的感覺襲來,一‘波’‘波’‘潮’水一樣淹沒了她,一直將她帶到無盡黑暗的盡頭。
冰冷略帶‘陰’涼的地面上,雲朵朵靜靜趴伏着,額頭一角深處一抹殷紅。
跌倒在地上的時候,額頭碰觸在地面上破裂,傷口滲出鮮血。
時間停滯了一般,牢房中安靜的詭異,沒有一點聲音,雲朵朵沉陷在黑暗中,還有着一絲隱約的清明在腦海深處,期待有人能過來發現她現在的情況。
但是黑暗越來越深,冷意包圍了她,墜入無盡大海中心一樣,迅速地沉沒下去,看不見底。
時間在流逝,不停地流逝,冰冷的地面讓雲朵朵的身體也冰冷起來。她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彷彿沉睡了過去,又似乎停止了呼吸。
“噠噠……”
腳步聲從遠處不疾不徐走了過來,每天巡視牢房也是必要的程序之一,雖然說有時候會偷懶疏漏,但是這段時間不同,必須盡心地巡視牢房中的犯人,尤其是被關照特別注意的那個。
看守沒有走過每一個牢房,她的目標是雲朵朵的牢房,這個‘女’犯人是備受關注,需要按時查看的目標。
“雲朵朵!”
看守叫了一聲,平時如果她這樣叫,被她叫到的犯人,要答應一聲“到”,然而今天雲朵朵的牢房中靜悄悄的沒有聲音。
“雲朵朵!”
看守加重了語氣又叫了一聲,仍然沒有聽到雲朵朵回答,她疾步走到牢房‘門’口,看到雲朵朵蜷縮在地上不動,不知道是昏‘迷’了過去,還是已經死去。
“雲朵朵!”
看守有些慌張地叫了一聲,急忙拿過鑰匙打開牢房的‘門’,這個犯人絕對不能出事,但願她只是在裝模作樣纔好。
“你回答我雲朵朵。”
雲朵朵的身體蜷縮成一個球狀,胎兒在母體中自我保護的形狀,一抹刺目的鮮紅映入看守的眼中,她更加慌‘亂’起來,急忙扶住雲朵朵的頭查看。額頭跌破了一道傷口,青紫腫脹着,雲朵朵的臉‘色’青白,呼吸微弱。
看守急忙拿出對講機:“快來人,雲朵朵在牢房中昏死過去了,情況很危險,需要立即送醫院急救。”
她說完把雲朵朵用力從地上抱起,向‘門’外拖了出去。
“踏踏……”
快速奔跑的聲音在監獄的走廊中回‘蕩’,有人跑了過來,幫助看守擡起雲朵朵,向大‘門’跑了出去。
“報告,雲朵朵在牢房中昏死過去,情況不明,額頭跌破現在沒有意識。是,是深度昏‘迷’,呼吸微弱,現在正擡出去,請立即準備車子,送往醫院急救,很危險!”
對講機不停地呼叫着,外面有人立刻準備了車子,把雲朵朵放了上去,一路疾馳直奔警局醫院。
甚至來不及叫救護車,只讓監獄中的醫生拿了一些必備的‘藥’品,跟在車子上檢查雲朵朵的情況。
“呼吸微弱,脈搏微弱時有時無,血壓低於正常值。臉‘色’青白,‘脣’‘色’紺紫……”
醫生也是素手無策,不敢輕易給雲朵朵用什麼‘藥’進行治療,只好先給雲朵朵打了強心劑營養液,緩解病情。
“到底是什麼問題?”
電話中的語氣有些急迫,醫生擦着滿頭的大汗:“報告,看上去可能是中毒,也可能是心臟病之類,現在無法確定病情。”
“她有危險嗎?”
“報告,非常危險,請立即安排醫院就緒,準備急救!”
一個個電話在溝通,雲朵朵到達醫院時,醫院早已經準備好,直接把雲朵朵送往單獨的急救室,派出最好的醫生會診搶救。
儀器連接在雲朵朵的身上,醫生護士不停地忙碌,雲朵朵仍然用蜷縮的姿勢,躺在病‘牀’上毫無知覺。
“微少,她出事了!”
“什麼,她怎麼了?”
“在牢房中昏倒,現在送往醫院急救,初步懷疑是中毒,情況很危險。”
手機中只有輕淺的呼吸聲,介子微好一會兒沒有說話:“你過去盯着點兒,千萬不能再出半點疏漏。”
“是,我很擔心她現在的情況,您看是不是安排這方面的醫生過去?”
“我會安排,你立即帶幾個信得過的人過去,給我看住,我會派兩個人過去,時刻不離她的身邊。”
“是,我立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