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彷彿重新回到了原點,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日子平靜而恬淡,豐子愷從不肯讓她離開他的視線之外,深情的眸子,時刻注視着她。
跟着豐子愷去公司,出差……
如影隨形,雲朵朵放棄了所有的想法,或許豐子愷說的很對,只有忘記過去,選擇遺忘那些痛苦,她纔能有更好的未來,靚麗的人生。
時間是一把殺豬刀,改變一切,也能所有曾經鮮明而深刻的記憶,漸漸淡下去,痕跡越來越依稀。
“我們可以清空一切,從原點,從我回國遇到你開始。”
豐子愷安排刪除一切,但是雲朵朵明白,有些東西不可能被徹底刪除,將在她的心底,她的記憶中,留下太過深刻的記憶。
她,不是電腦,也不是作業本,不可能把那些痕跡完全清除,如同沒有發生過一樣。
手機是新換的,豐子愷給她的,裡面只有一個唯一的號碼,豐子愷的手機號。
雲朵朵曾經被豐子愷帶着,暗中去看過母親,方心怡仍然居住在寺廟中,似乎在那片淨土中,找到了屬於她的歸宿。
她沒有去打擾方心怡,豐子愷說,把她的情況告訴了方心怡。她想,母親找到她安然無恙,而她也看到母親現在得到了平靜,這樣結局,或許對於她們母女之間,是很好的。
介子微似乎從那夜之後,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至少是消失在她的世界裡。
驀然間,覺得缺少了什麼一樣,沒有了那隻狼的糾纏禁錮,自由而平靜的生活,看不到他那張禍國殃民的俊臉,似乎一切都回到了遠點,沒有遇到介子微以前的原點。
但是,真的能回到原點嗎?
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可以當做完全沒有發生過嗎?
有時候,走在街頭,忽然看到有一羣人圍繞在一處,她幾乎要衝過去,當做介子微在街頭站在那裡,招惹各種美女過去泡他。
苦笑,記憶中有些東西,有些事情,有些人,深入骨髓,無法忘記。
淡淡的陽光落在身上,擡眼看去,豐子愷俊逸溫潤的臉,就在她的眼前。
他低頭專注地處理着公事,秀逸的臉龐有着柔和的溫度和角度,同樣出色的兩個男人,容貌都很出衆,然而帶給她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的。
雲朵朵在心中暗歎,想忘記他,也許永遠都做不到,但是她會盡力不去想起他,因爲現在,只有豐子愷在她的世界裡,而她也要一點點,把豐子愷裝滿在她的心裡。
“簽證很快就會辦好。”
豐子愷溫柔地對雲朵朵笑:“親愛的,我們結婚之後出國好嗎?”
“我想去國外更好,國內的婚禮看的太多,覺得很無聊。”
雲朵朵不想這麼快結婚,想接受豐子愷,但是她還需要時間。最重要的是她覺得,在國內每一次想去結婚登記,都是一場事變,一個意外,被墨菲定律緊緊地糾纏着。
豐子愷想了片刻點點頭,和雲朵朵有同樣的想法,在國內,有太多的因素是他所不能控制的。
出國之後,那些人,還有介子微都是鞭長莫及。
“好,我們出國結婚,舉行一個盛大的西方式婚禮,你一定喜歡。”
“好,我們什麼時候出國?”
“很快,等所有的手續辦好,我們就出國。”
雲朵朵的心顫動了一下,如果還有護照和身份證在,她該已經和豐子愷出國了。
但是所有的證件,都沒有被她帶回來,應該是在介子微的手裡。
至於那些證件的下落,豐子愷沒有提起,她也沒有去問。重新辦理身份證和護照,需要一些時間,很明顯,那隻狼雖然沒有露面,卻用了這樣的手段來拖延時間。
那夜的事情,兩個人都絕口不提,沒有發生過一樣。
雲朵朵點點頭,看不出那件事,對豐子愷有什麼影響。至少,她從豐子愷的臉上,是看不出來的。
介子微和豐子愷這樣的男人,同樣深不可測,不是她能看透的。
而她,在這些人面前,如同一個透明人一眼,任何秘密都隱藏不住。
她的臉在晨光中有着柔和迷人的光澤,看上去很平靜,但是豐子愷明白,在她的心底,仍然有着太過濃重的陰影,很難在短時間內,走出那個陰影。
很想立即帶她離開,只有遠離這裡,她在新的環境中,每天看到陌生的人,不同的風景,才能漸漸走出昔日的陰影。但是那些證件要補辦下來,需要一些時間。
這樣的安靜,讓雲朵朵偶然也會忽然煩躁,但是她壓抑着那種感覺,不願意被豐子愷覺察到。
回來之
後,經過一段時間,雖然不能遺忘過去的那些噩夢,但是也不會一直被噩夢糾纏。或許只有午夜夢迴,難以入眠,孤獨地瞪視黑夜的時候,她才知道,那個噩夢離她有多麼的近。
沒有和凌雪若聯繫,也沒有和其他過去那些人聯繫。
她徹底斷絕了和過去所有人的聯繫,因爲那些人,會讓她想起太多不堪回首的往事,重溫那些噩夢。
凌雪若怎麼樣了?
豐子愷和凌雪若之間,是不是還有什麼聯繫?
他們兩個人之間,到底做了什麼樣的了斷?
曾經想過這個問題,然而云朵朵一直沒有問出來,不想和凌雪若聯繫,昔日最好的閨蜜,同樣是她無法面對的人。
那樣卑微的愛情,躲藏在黑暗中無盡的等待,對於凌雪若來說,到底應不應該放棄,她不知道,也無法代替凌雪若做出任何決定。
同樣的,豐子愷怎麼去處理這件事,她也不必去過問,因爲豐子愷這樣的人,絕對會比她更懂得,該怎麼樣處理。
可能是因爲她換了新的手機號碼,原來的號碼銷號,所以沒有人能聯繫到她。現在她的身邊,她的世界裡,只有豐子愷一個人。
拋棄了以前所有的一切,包括qq號碼,雲朵朵覺得一下子清靜下來,似乎她已經跟這個世界,脫節了一樣。
“覺得無聊嗎?”
豐子愷笑着放下手裡的工作,溫柔地看着雲朵朵。
巨大的陰影,仍然把她籠罩在裡面,醒過來之後,她身體雖然沒有受到傷害,但是心理上的影響很重。
那夜帶她回來,她醒過來之後,對他的靠近和過於親密的動作很抗拒,會表現出很畏懼和討厭的神情。
豐子愷想起,那夜她赤身跳出來,身上有着很多痕跡。
後來給雲朵朵換衣服,豐子愷看到她身上,有太多因爲歡愛時難以控制,留下的淤痕。
那些淤痕不是很重,但是有些地方明顯紅腫青紫,顯然是介子微因爲惱怒,手下力度沒有控制好,留在雲朵朵身上的。
顯然,那一夜,雲朵朵是被強迫,在她心理上,留下了巨大的陰影,抗拒和他的接近親密。
雲朵朵走到窗前,凝望外面的街景,豐子愷能放棄這裡的一切,帶她離開嗎?
還有介子微,會甘心這樣無聲無息的退出,從此不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對她放手嗎?
太多的疑問在雲朵朵的心底,她卻沒有辦法去找到答案。
或許豐子愷能給她一些答案,但是她明白,提起以前的事情,只會破壞現在安寧的氣氛,剛剛建立起來良好的二人關係。
“雲朵……有件事我必須徵求你的意見。”
豐子愷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不得不提起那件事。
“什麼事?”
看着豐子愷俊逸臉上略顯爲難的神情,雲朵朵有些疑惑,似乎不該有什麼事情,能讓他感覺到爲難。
“那個孩子,你覺得怎麼樣……合適?”
“什麼孩子?”
雲朵朵更加疑惑,茫然地看着豐子愷:“你在國外有孩子?”
“噗……”
剛剛喝了一口茶,華麗地從豐子愷的嘴裡噴了出去,他怎麼可能在國外有孩子?
“咳咳……”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雲朵朵,你敢不迷糊點兒嗎?
雲朵朵急忙過去在豐子愷的背後輕輕地拍着:“子愷,你悠着點,不會是你在國外,不止一個孩子,還有幾個老婆吧?”
“你……咳咳……”
豐子愷好氣又好笑,咳嗽不止,狠狠抓住雲朵朵的手:“寶貝,你是故意的對吧?你想氣我?”
雲朵朵眨動大眼睛,無辜地看着豐子愷:“是你提到孩子的,難道不是你有孩子嗎?”
“我說的是你的……咳咳,那個孩子,該怎麼樣安置?”
“哪個孩子?我的孩子?”
雲朵朵伸手摸了豐子愷的額頭一把:“沒有發燒啊,怎麼就說上胡話了?”
“親愛的,你不會連你……那個孩子都忘記了吧?你又失憶了?”
“啊!你說的是那個孩子啊!”
終於在豐子愷語焉不詳,不好明說的暗示中,雲朵朵醒悟過來,想起她曾經有過一個孩子的事情。
“咳咳……”
豐子愷有些尷尬地扭過頭去,那個孩子和雲朵朵血液鑑定的結果,的確是親母子,這個結果,不知道讓他鬱悶了多久,很想找到那個孩子的父親,剁成肉醬,用來做炸醬麪。
幸運的是,那個弱智的未成年,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你的……那個孩子,你想怎麼樣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