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靳如歌餵了凌予吃了一路,當凌予的車停靠在動物園的停車場時,他已經飽了。不僅肚子飽了,連心裡也飽了。
“到了!”他傾上前解開了小祈歸身上的安全帶,然後扭頭看了眼靳如歌:“謝謝你今天能陪兒子來這趟。”
靳如歌被他說得有些不自在,原本心裡對小祈歸就有歉意,現在,心裡的歉疚更加濃烈了。
等到凌予跟小祈歸都下了車,父子倆大手拉小手,靳如歌還愣在車裡不出來。
凌予疑惑,拉開車門探下身子:“怎麼了?”
“小舅,我,這裡有沒有墨鏡賣?帽子,口罩什麼的?”
面對她一臉緊張的樣子,凌予蹙了蹙眉,三兩下將她從車裡拽了出去,關上車門後,大大方方地攬過她的肩膀,另一隻手牽着小祈歸,往動物園的售票處去。
“小舅,這樣不好吧?”
早上去武警醫院,應該不會碰到什麼熟人,但是動物園卻是公衆場所,每天的客流量那麼大,她跟凌予都是從小就生長在這片土地的,遇見熟人的機率太大了。
她真的還沒做好準備,也真的不捨得牽連他們父子遭受到別人異樣的眼光。
凌予冷冷看了她一眼:“你是我的女人,小祈歸是我們的兒子,爸爸媽媽一起陪着孩子去逛動物園,還要遮遮掩掩的嗎?”
“可是,我不習慣!”靳如歌邊說,邊四下找着那種賣旅遊紀念品的小店,眼巴巴地搜尋着帽子或者墨鏡,她甚至想着,三年前走的時候是短髮,現在頭髮長了,加上帽子或墨鏡,都可以遮擋住大半張臉。
可是凌予不給她退縮的機會,硬是拉着她往售票窗口走過去,面對眼前的排隊長龍,靳如歌有些緊張地直接鑽了凌予的懷裡,面對着他,把小臉埋在他的胸口,站立着,跟他一起排隊。
凌予嘆了口氣,看着眼前精緻優雅,卻生生將自己縮在龜殼裡的小女人,有些無奈。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都說人受了傷了,就會變得低調,迅速長大,也會越來越懂事。
而眼前的她,到底在他看不見的三年裡經歷了什麼,才能從向日葵那樣的叛逆少女,淬鍊成現在這樣瞻前顧後?
或者在別人眼裡,這是靳如歌長大的標誌,但是在凌予看了,她這不是在進步,而是退步!
隊伍一點點往前遊移着,凌予有些煩躁,又不是節假日,怎麼今天這麼多人呢?不知不覺,二十分鐘過去了,他們的身後也跟着一長串的人,凌予眨眨眼,附她耳邊淡淡道:“把臉露出來吧,你這樣偎在我懷裡,我是沒什麼,但是小祈歸已經站了很久,他還小,也累了。”
靳如歌微微側過腦袋,看了眼站在他倆腿邊的小祈歸,他正眨巴着大眼睛咬着脣堅持着,本來想要喊媽媽抱抱的,可是他記得爸爸說過的話,把媽媽累着了,媽媽就要跑掉了,所以,他一直咬牙堅持默默地站着。
看着兒子這樣有期待,有忐忑的眼神,靳如歌心裡實在不好受。
俯下身去,她將小祈歸抱在了懷裡:“媽媽抱抱小祈歸,小祈歸就不累了。”
說完,她就對兒子笑了笑,對上兒子驚喜的眼神後,乾脆把她的臉埋在了兒子的懷裡。
她這樣過於小心翼翼的樣子,凌予看了一陣眼疼!
有些負氣地擡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硬是將她的臉掰了出來,靳如歌來不及疑惑,凌予炙熱的雙脣就如火如荼地吻了上去!
靳如歌瞬間大腦死機,表情僵硬!
可是凌予卻是整整激吻了她兩分多鐘,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的脣瓣,面對她一陣白一陣紅的面色,凌予擡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你再敢給我躲,我會當着大衆的面對你做更離譜的事情,你信不信?”
靳如歌懵了,眨眨眼,不敢去看身後周圍人的表情,只是抱着小祈歸看着地面。
凌予伸手從她懷裡強行接過了小祈歸,單手抱着兒子,單手將她緊緊攬在懷裡,看出她的心裡掙扎,他雲淡風輕道:“如歌,以後你必須習慣我們一家三口頻頻出現在公衆場所。”
靳如歌面無表情:“你以前很寬容的,什麼都會順着我的。”
凌予當下就說:“那是因爲你以前很強勢,我也心甘情願被你欺負,哄着你,寵着你,但是現在你太不給力了,我只能強勢一點,不然我們未來要怎麼繼續下去?”
她一味只知道要躲,要逃,他若是呆在原地不動,由着她,那麼他們之間還要再耗費掉多少寶貴的青春?
看着靳如歌迴歸後兒子顯現的興奮情緒,凌予知道,不管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兒子,他都必須邁開這一步,必須追上她。
哪怕,死皮賴臉向來只是祁夜這傢伙的專利,哪怕凌予的性子向來清冷,但是,爲了自己魂牽夢縈的女人,爲了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遇見靳如歌的這一天一夜裡,他已經打破了自己太多的慣例。
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靳如歌,誰也不能讓他心甘情願如此!
靳如歌靠在他的胸膛,看着近在咫尺的小祈歸,腦袋裡掠過的全是凌予剛纔的真實心事,原來,他是爲了要跟自己有未來,纔會如此強勢的。
可是,未來,談何容易?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落寞,凌予無奈地柔聲說着:“如歌,三天後的結果出來,如果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們就立刻去領證,如果我們有血緣關係,我發誓,我不再糾纏你,我放你離去。但是,在這三天裡,你都必須陪着我,陪着小祈歸。”
說完,他漆黑的眸光李透過狡黠,回味着她之前說的,他以前很寬容的話,心想她應該還是比較適應自己溫柔寬容的樣子。
於是,他忽然一改腔調,可憐兮兮道:“其實,我也知道不大會有奇蹟的,可是我真的想你想的就要瘋了。如歌,就算是滿足我跟小祈歸可以有個完整家庭的夢想,在你回法國前,安分守己地,好好地陪我們三天,求你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