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蕊也幫着拉車門,但是門把手太小了,除了洛天凌的大手外,根本沒有她下手的位置。
當凌予,薩姆,還有方言三人重新浮水游過來的時候,一冒出水面,就看見眼前這樣一幕。
薩姆讓洛天凌退到一邊,看着車裡的祁夜似乎自己也想出來了,還在往外踹門,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凌予看着祁夜蒼白的面色,不禁很爲他擔心。
畢竟祁夜前面剛剛暈倒過,這段時間心情也不好,車裡這麼久了,估計已經沒什麼氧氣了。
薩姆的一雙大手死死扣着門把手,揚起腦袋,額頭跟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悶哼了一聲:“啊!”
嘩地一下!
源源不斷的水流瞬間從被拉開的車門裡涌了進去!
祁夜甚至還來不及爬到駕駛座上去,身子又被水流直接衝了回去,車廂裡全是水,他沒有任何可以呼吸的空間,耳朵裡,鼻孔裡,到處都憋得難受。
兩眼一閉,正有些發暈,就感覺到有個人拉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外帶。
當祁夜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已經換過了一身家居服,安穩地躺在一個很溫馨的房間的大牀上,而他的手背上輸着液,洛天蕊也換了一身衣服,紅着眼眶看着他。
他眨眨眼,就聽見洛天蕊說:“我們回到費家了,現在住在奶奶的後院。這是家庭醫生給你輸的藥水,對身體好的。你好好休息。”
祁夜放眼望過去,房間裡除了洛天蕊,就剩下洛天凌了。
洛天凌嘆了口氣,關切的目光望了過來,看着他:“你好好休息吧,我爸我媽都在奶奶的房間裡,奶奶受了驚嚇,躺在牀上,這會兒也在輸液。大家都沒事,都洗過熱水澡,都喝過薑湯了。”
祁夜點點頭。
他看着洛天蕊,顯然心裡最關心的並不是洛天凌口中剛纔說的事情。
洛天蕊紅着眼眶拉着祁夜的手,不說話。
祁夜緊緊盯着她。
時間,就在這樣一份詭異而緊繃的氛圍里拉開了。
洛天凌一點點從妹妹車禍的事情開始講起,一直講到,他自己是怎麼發現這一切的。
祁夜聽的面無表情,眨眨眼,腦海中掠過一些單獨跟祁幻珠相處的片段,一些只有他們父女倆才知道的小秘密。
他一一詢問了洛天蕊,洛天蕊一一答了出來。
祁夜大手一顫,緊緊握着她的小手。
洛天蕊流着眼淚,將自己嫁入費家之後所有的遭遇都講給了洛天凌還有祁夜聽,包括胥安熙主動上門來送支票跟車鑰匙什麼,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祁夜跟洛天凌聽的額上冒起了青筋,都恨不能立即將胥安熙碎屍萬段!
最終,三人達成了默契——洛天蕊的真實身份,是他們三個人的秘密。
另一間房裡。
蘇凌兒雖然身體一向硬朗康健,但是經過今天的驚嚇,回來在女傭的侍奉下洗了熱水澡之後,就躺在牀上不動了。
晏北叫來家庭醫生,給家裡的病號都看了看輸上液。
凌予此刻就坐在蘇凌兒的牀邊上,大手緊緊握着母親的小手,看着母親蒼白的面色,心裡一陣陣抽痛。
靳如歌跟洛天祈陪在一邊,一聲也不敢吭。
過了會兒,有人敲門,洛天祈去開門,就看見方言的面色有些凝重,手裡拿着一隻從醫院帶回來的檔案袋。
洛天祈記得那個東西,那是蘇凌兒交給弟弟的。
他伸手接過,方言就說:“費承安在醫院裡消失了。”
洛天祈聞言一愣,這怎麼可能?!
費承安不是被弟弟廢了命根子,好不容易脫離了危險期,還在昏睡着麼?
房裡的凌予聽見他們在門口的小聲私語,蹙了蹙眉,大步走了過去,接過長子手裡的檔案袋,把資料拿出來看了看,還是那些東西,沒變。
於是他小聲問:“有沒有問問醫生護士,他是被誰接走的?”
這種時候,費承安自己離開是不可能的。
方言眨眨眼:“具體還不清楚,晏西跟暗衛一起回醫院取檔案袋的時候,想要順便看望一下費承安,卻發現費承安消失了,這纔給我打的電話。具體的,還要他們回來了才知道。”
凌予幽深的瞳孔如煙霧般漫開,配合着思緒的流轉。
這麼巧一下雨就有人害老太太,肯定是因爲老太太一早就被人盯上了,對方只是在等待時機罷了。
整個費家巴不得老太太死的人,除了胥安熙,還能有誰?
費莫離儘管受制於蘇凌兒,可是不難看出,他對蘇凌兒還是頗有孝心的,不至於做這是弒殺母親的事情。
“費承安消失?”
凌予呢喃自語,忽然間,眸光一亮:“快,去看看胥安熙還在不在房間裡!”
方言一愣,當即轉身就走,洛天祈也是恨透了這條毒蛇,緊緊跟着方言一起去。
兩人從後院一路殺到前面城堡的三樓,來到胥安熙的門口,看着門口一直守着的洛家暗衛,不由都鬆了一口氣。
方言上前,敲了敲房門:“夫人,您在嗎?開開門好嗎?”
裡面沒動靜。
方言直接轉動門把手,打開房門一看,裡面空空如也!
書房,臥房,洗手間,都沒人!
洛天祈去打開衣櫃一看,衣櫃裡一件衣服都沒有了!
他趕緊去胥安熙的化妝櫃前看了看,打開抽屜,裡面的首飾盒全是空的!
“她跑了!”
洛天祈忍無可忍地大喊了一句,當即將胥安熙那隻精緻的首飾盒狠狠砸在牆壁上!
“暗衛呢?!人呢?!不是有兩個人一直在門口守着的嗎?!”
洛天祈暴跳如雷,方言的面色也是陰沉地不能再陰沉了!
召集了洛家暗衛,方言冷聲問他們:“不是說排好班了麼,怎麼會讓裡面的人跑了的?”
那兩個守着的暗衛當即嚇得一頭汗:“我們一直守着的,最後晚餐的時候,還是費夫人親自打開房門接的托盤。”
方言聞言,當即開始檢查房間裡的各個窗口,赫然發現,對着後院的一個窗口有一條長長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