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歌算是一下子問到了重點,凌予忽然就不說話了。
她忽然翻身而上,捧着他的臉很認真地看着。哭了一夜的眼眶依然淡淡紅腫着,讓人看了格外心疼。
凌予嘆了口氣:“不會。”
“你?”靳如歌蹙了蹙眉,然後很婉轉地說着:“你應該很想知道你母親的事情吧,我可以幫你問問的,外公很疼我。”
“別!”凌予笑笑,將她的腦袋按向自己的胸口:“如歌,這件事情之前只有你外公跟你爸爸知道,你跟你媽媽都不知道,所以你不要淌這趟渾水了,事情不可能比我們想象中簡單,我不需要你爲我去試探任何事情,我只要你好好的。”
他就是要她好好的。
只要她開心,安好,只要她一句話,他什麼都可以爲她。
她不要分手,他就不分手;她之前說不要他回洛家,那麼他就不回洛家。包括以後,她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他允許她在他的世界裡呼風喚雨,因爲,她是唯一。
早上八點的時候,凌予帶她起牀,然後叫上朱剛一起,三人直接坐車去了機場,買了機票飛回w市。
至於他們之前留在暫住軍營的行李跟手機什麼,他們的儲物櫃鑰匙已經留給了楊磊,楊磊會轉交回去,然後將他們的物品快遞迴b市。
坐在飛機上,靳如歌拉開遮陽板,看着窗外的萬千雲海如奔騰在黃河之上的層千萬層巨浪,迎着陽光,她的嘴角忽然彎起一道絕美的弧度:“好美好的雲海啊,好藍的天空啊,就跟剛剛被洗過的一樣!”
凌予定定看着她安然美好的樣子,心裡特別慶幸。
因爲很顯然,如果凌予真的聽了靳沫卿的話,跟靳如歌分手,那麼她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就復原的,要是凌予緊接着再移情別戀並且快速跟別的女人閃婚,怕是靳如歌的下場除了瘋,就是死。
而現在,她知道真相了,卻比任何人想象中都勇敢。
就在凌予心中慶幸並且癡迷於她的嫣然一笑時,她忽然扭頭過來看他,然後湊近他耳邊,猜中他心事一般,輕聲呢喃着:“你記住,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跟你分手,否則,任何事情都傷害不到我。”
凌予的喉結動了動,心下感慨萬千,感動滿滿。
無奈他另一邊還坐着朱剛,不然,一定狠狠蹂躪一下她那張特別會說好聽的話的小嘴巴。
從機場出來的時候,靳如歌忽然想起凌予的車已經在機場停車場停了一個禮拜了,不由後怕地吐了吐舌頭,這一下,自己開車上機場高速的事情,可是瞞不住了。
小臉一陣紅一陣白,她懊惱地垂下腦袋,翻着自己的斜挎小包包找停車卡,可是怎麼翻都找不到。
身邊的男人嘆了口氣,大手往她面前一伸,不是手心朝下,而是手心朝上。
明亮而空蕩的大廳裡,朱剛始終沉默不語地跟着,靳如歌也是一臉錯愕地看着凌予,他們身邊有形形色色的人不斷與他們擦身而過,交織成一張又一張的網,共同演繹着這世上的事世變遷,浮華如夢。
“幹嘛?”靳如歌愣住了,瞪圓了美眸不理解他的意思。
凌予笑了,伸出另一隻手招搖着手裡的停車卡,過分帥氣的腦袋難得賣萌地歪了歪:“車鑰匙!難不成你自己開車來,還想要開車帶我們回去?”
下一秒,她好看的小嘴頓時擺出一個“o”型,驚訝了一下,然後訕訕地衝他笑了笑,取出車鑰匙後非常恭敬地站好,還傾下上半身雙手遞上。
這副畢恭畢敬的姿態宛若臣子向自己的帝王進獻什麼東西一樣。
“你這樣讓我想到了一個成語。”
就在靳如歌的小心肝撲通撲通跳着,細細回想着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呢,凌予忽然就半帶揶揄地說了這樣一句。
靳如歌深吸一口氣,就怕凌予因爲她不聽話開車上高速的事情而生氣,跟她算賬找她麻煩,儘管,他從來也不捨得找她什麼麻煩。
淡淡的小眉微微蹙起,她低聲問:“什麼成語?”
“呵呵。”
他心情大好地接過她的手中的車鑰匙,然後在她起身站好的一瞬湊到她的耳邊,如夢一般呢喃着:“舉案齊眉。”
說完,他華貴的身軀不做一秒鐘停留地抽身而去,只在她面前留下了一個完美的背影。
而她,卻因爲他的那句“舉案齊眉”久久地回不過神來,盯着他優雅如蓮的步伐,原地犯起了花癡。
回到b市市區後,朱剛直接跟凌予打招呼說明天再見,然後就回家了。
凌予拉着靳如歌的小手,看了看時間正好是晚上七點,於是說:“去超市買菜吧,我好想回家做飯給你吃。”
靳如歌深深看他,還別說,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懷念一個人的手藝。以前洛美薇做的飯菜再好吃,她也沒有如此牽腸掛肚過:“只要不是最後一次,我都吃。”
他倒吸了一口氣,心裡憋悶地難受,擡手摸摸她的發:“不會,我要給你做一輩子飯。”
她莞爾一笑,絕美的小臉襯着繽紛的晚霞別有另一番美麗。
像從前的每一次一樣,靳如歌坐在購物車裡,她的小手往哪裡指,哪裡就是他前進的方向。這種戀人間獨有的默契與完全的配合,看在誰的眼裡都是如此賞心悅目。
其實,靳如歌跟凌予的心裡都做了最壞的打算,他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但是他們都很清楚,減少對方受傷害的方式,就是盡最大可能地倔強地堅持下去,既然選擇了回來,那麼既來之則安之,未來的路,見招再拆招吧!
直到晚上九點的時候,靳如歌才吃上凌予親手做的飯菜。
大概是等太久,又或者太想要珍惜現在的每分每秒,桌上的四菜一湯,全被他倆狼吞虎嚥地吞進了肚子裡。
晚上,兩人一起鑽進洗手間裡,把對方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很認真地幫彼此洗澡,白色的泡沫旖旎着一室溫情,歡聲笑語不斷,最後,無可抑制地交織成了柔媚蝕骨的靈魂顫歌,唱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