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心靜靜坐在書桌前,想着洛天祈丟下的那句話,心裡好難過。
她不懂啊,她只是不願意現在生孩子,不願意現在結婚,爲什麼這些非要跟愛情扯上關係呢?
難道非要結婚生孩子才能證明她愛他?
垂眸看着手裡的手鍊,咖啡色的金線蕾絲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晚上九點的時候,裴心拿着手鍊,關了書房的燈,準備睡了。
臥室們還沒打開呢,晏西就如同幽靈一樣冒了出來,一臉嚴肅地看着她。
“哥,你幹嘛啊?”裴心拍拍心口:“嚇我一跳!走路怎麼都不帶聲音的!”
晏西自下而上地打量了她一眼,嘆了口氣:“天祈哥生氣了,讓阿左阿右收拾東西,剛纔還找了我跟晏北談話,讓我們以後照顧你,還說,天亮之前如果你們沒有在一起的話,那他就自己帶着阿左阿右走了,讓我跟晏北也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了。”
這一刻,裴心隱約有些懵了。
剛纔洛天祈說那番話的時候,她是有些發怯,後來想着,他對她那麼在意,怎麼可能說撒手就撒手,想來不過是句氣話罷了。
可現在,一聽晏西這麼說,她慌了:“你,祈寶他。。。”
晏西小聲湊在她耳畔道:“你可得自己想好了,天祈哥說了,生孩子或者結婚,之後你想高考想留學,想幹嘛都行,他不反對,但是你現在得選一個,你不選,你們就徹底拜拜了,沒有了,完蛋了,一刀兩斷了!懂了嗎?”
晏西說完,看着她錯愕的蒼白的小臉,蹙眉道:“想清楚,別後悔!”
說完,他走了。
裴心一個人回到了房裡,這一下坐立不安了。
她看着天花板,看着地板,看着哪裡都覺得心裡特別特別慌,從來沒有過。
彷彿連考試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慌過!
“咚咚咚!”
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傳來,裴心踩着拖鞋趕緊過去,門一開,晏北站在門口,端着一杯牛奶遞給她。
裴心莞爾一笑:“謝謝。”
接過之後,晏北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別有深意地看着裴心:“心心,你跟天祈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天祈哥說的要求並不過分的,你好好想想。”
裴心沒說話,垂着腦袋,這會兒她心裡也煩着,也慌着呢!
她的眸光不經意間瞥了眼對面房間的門板,鼻子一酸,又匆忙避開了。
晏北忽然湊上前,小聲道:“裴心,我這可是聽說的啊,但是八九不離十。我聽說,現在正規的醫院做引產都要結婚證件,你要是沒有的話,這孩子就打不掉,你要是想打胎,就得去街頭巷尾的黑診所,那個地方,疼死你事小,一屍兩命事大。”
“啊?”
裴心嚇得張大了嘴巴,小手一抖,杯子一晃,差點把牛奶灑了出來。
晏北又接着說:“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啊,你是我妹妹,我巴不得你好呢!可是你想啊,就算你在黑診所裡命大,活了下來,孩子打了,但是萬一就此失去了生育能力呢?萬一身體有什麼後遺症呢?這些你想過沒?”
“沒,沒有。”
裴心嚇得小臉慘白,嘴脣都漸漸失去了血色!
晏北嘆了口氣:“這些也就算了,心心,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我跟你說句實話吧,要是我以後遇上個做過引產的女的,我肯定是不要的。你這個,跟着天祈哥,那就是原裝貨,跟天祈哥分手了,再跟別人,那就是二手貨了。說句不好聽的,聽說女人引產就跟生孩子一樣,你那個,那yin道,都鬆chi了,跟老太太一樣了,你要是不讓天祈哥對你負責,你倆就這樣分手了,你以後怎麼辦?你還有什麼精彩浪漫的未來?什麼都沒有了!”
晏北說完,裴心的臉都綠了!
手裡的玻璃杯徹底掉在了地上,杯子質量好沒碎,可是牛奶全灑出來了!
晏北趕緊扶着她道:“你,你去裡面歇着,我去找布擦乾淨!你別動!”
裴心癡癡傻傻地坐在大牀上,滿腦子都是晏北說的那些東西,黑診所,一屍兩命,後遺症,不孕不育,二手貨,鬆弛,老太太。。。。。。
天哪,這個世界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可怕了!
她擡起雙手捂着臉,嚇得一頭倒在了牀上!
“心心,聽說懷孕的女人身上陰氣重,你晚上沒事可別出來亂逛,別沾上不乾淨的東西了!”
“閉嘴!閉嘴!”裴心火了:“不許說!”
晏北將地板擦乾淨,偷偷瞥了裡面一眼,笑了笑,起身,悄無聲息地幫她把門關上。
不管怎樣,裴心是他妹妹,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她感觸糊塗事,就這樣錯過了洛天祈而坐視不理呢?
而此刻的裴心,真的是要瘋掉了!
之前在電腦上搜索的各種引產的照片,血粼粼的,全都涌現在腦子裡了!
她本來就害怕這個手術,但是爲了自己所謂的夢想不得不去做,現在被晏北一說,更害怕了。
她整個人蜷縮着,瑟瑟發抖着。
十點剛剛一過,她就嚇得渾身都是汗了。
咬着牙,她強迫自己再睡會兒,可是,門板又響了起來。
她踩着拖鞋去開門,這次不知道是晏西還是晏北!
可是,門一開,外面沒人!
她詫異地盯着洛天祈的臥室門板,又側眸出來看了看長長的華麗的走廊,什麼動靜也沒有。
撇撇嘴,她把房間門關上了。
轉過身剛要往前走,敲門聲又來了。
她去開門,可是,走廊外面還是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下一秒,晏北那句話忽然鑽進了她腦子裡:懷孕的女人陰氣重!
“啊!”
她嚇得大叫了一句,趕緊衝到了對面,一下打開洛天祈的房門鑽了進去!
洛天祈此刻正在拿着筆記本電腦看着美劇,她就這樣穿着睡衣衝了進來,一下子撲上大牀,撲進了他懷裡:“祈寶!祈寶!”
她緊緊抱着他的腰肢,說什麼也不撒手!
洛天祈見她眼眶還有淚痕,整個身子瑟瑟發抖,整張臉也是慘白,伸出手攬住她的腰肢,輕語:“可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