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燙到?疼不疼?笨蛋,你不知道躲開?”霍曄宸犀利的目光將海小米渾身上下打量一番,海小米看着他着急的樣子,忍不住想笑,心裡也暖洋洋的。
“我沒事,那個湯不燙!”海小米憋着笑,轉過身用水洗掉衣服上的污漬。
“不燙?”霍曄宸皺眉,確定她沒事,他才放心,“不燙你不早說,笨蛋。”
“霍叫獸,您讓我說話了嗎?”海小米小臉湊過去,紅脣嬌豔,帶着幾分挑釁,還有絲絲的壞笑。
霍曄宸乾咳,俊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把她的頭髮弄得亂糟糟的,“還敢頂嘴!”
“我沒頂嘴,我說的事實。”海小米也不甘示弱,星眸燦燦,充滿了誘惑,勾人心魂,霍教授倏忽捧起她的小臉,人就吻上去,也不管人家小貓咪願不願意。
“霍曄……”她還沒掙扎呢,霍叫獸就放開她,手捏了捏她的小臉,一臉愛憐。
“趕緊弄乾淨。”霍曄宸催促,拽過來就親自動手幫她洗,因爲靠近胸前,霍叫獸的手有些不老實,時不時的佔點便宜吃點豆腐,弄得小貓咪面紅耳赤,恨不得咬他。
“別動,老實點。”霍曄宸教訓,海小米紅着臉不看他,心裡莫名其妙癢癢的,“以後不準一個人來。”
“那我……”
“聽到沒有?”霍曄宸擡眸,深邃的黑眸沉澱着點點嚴厲,海小米本來還想狡辯,最後乖乖點頭。霍叫獸滿意的一笑,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出去吧。”
“哦。”小貓咪輕聲答應,出了洗手間一張笑臉已經徹底紅透,跟紅蘋果似的,霍教授倒是自在。
孟嬈見他們出來,便立即迎上去,着急擔心道,“海老師,您沒事吧,都怪我不小心。”
“不是你的錯。”海小米淡淡道,拍了拍孟嬈的肩膀,臉上的笑叫人很放心,孟嬈原本緊張的心,總算放鬆,海小米繼續道,“沒什麼事,況且那湯也不熱。”
霍林見海小米沒事,他你也鬆了一口氣,目光觸到海小米紅通通的臉,他心很不踏實,有種不好的預感。
“海老師沒事就好,害我擔心死了。”米唐一臉無辜的看着海小米,海小米皺眉,對米唐有些來火,剛纔的事,她都看到了,是米唐故意打翻的湯,故意撒到她身上,如今卻又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海小米淡淡一笑,沒有回答,這樣的米唐,尤其看着那張跟她相似的臉有這樣的心機,她不禁有些厭煩。
一場風波過後,大家也都沒什麼心思吃飯,晚餐很快結束,海小米現在就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回去,她一分鐘也不想在這呆着了。
“小米,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難得回來一趟,還是陪陪米唐吧,教授他會送我。”霍林剛提議,就被海小米拒絕,她沒有一絲猶豫,話說的果斷,幾乎是脫口而出,透着幾分急迫。
“小米,你……”
“你放心,我會照顧她的。”霍叫獸出手,打斷了霍林的話,霍林面色有些尷尬,但也沒有堅持,堅持下去只會讓更多人尷尬,他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看着他們上車離開,霍林溫和的臉色漸漸消失不見,徒留下難掩的清冷與落寞,直到車子從他視線消失,霍林也始終看着海小米離去的方向,他心揪緊。
“先生,外面風大,您進去吧。”孟嬈忍不住勸說,霍林已經在門外站了很久衣服都已經打溼,“小姐還在等着跟您說話呢。”
“孟嬈,你看小米她對我……”霍林嗓音森冷,透着寒意,叫孟嬈無奈又擔心,但關於海小米的事情,她從來不問,她甚至不敢問,海小米是不是就是他等待多年的那個人。
也許,她怕知道答案,寧願欺騙自己海小米只是那個人的替身,但霍林眼神太過專注,認真,從未有過的深情與溫柔,都給了海小米,儘管孟嬈不願承認。
“先生,您想說什麼?”
“沒,沒什麼,進去吧。”霍林悠悠道,斂起視線轉身離去,孟嬈望着他的背影呆滯一會,才緊跟上去。
霍林進來,米唐就貼上去,跟他很親暱,霍林沉着臉抽回米唐挽住的胳膊淡淡道,“你已經長大了,不能跟小孩子似的。”霍林一臉嚴肅,他說話向來沒有迴旋餘地。
“我,我……”米唐皺着眉頭,委屈的說不出話。
“孟嬈,給我倒杯茶。”霍林坐在沙發上,手用力的按着太陽穴,孟嬈答應一聲,退了下去。
他本想趁今天的機會,從海小米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這一切都被霍曄宸的到來給攪和了。
“我還小呢,我沒成年呢。”米唐撒嬌,又一次挽住霍林的胳膊,霍林臉色冷下來,米唐話沒說完,見到如此表情便垂頭喪氣的鬆開了他,“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我彈琴……”
“你該去休息了。”霍林皺着眉,打斷米唐的話,停頓一秒繼續道,“而且,你的琴技怎麼一點進步都沒有?”
霍林說着頗爲無奈的搖搖頭,還有幾分失望。
米唐心倏忽緊繃,沉默着不敢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的情況她自己清楚,“你老是不回來看我,我以爲你不要我了,就沒心思練琴了。”米唐委屈的嘟囔。
“你……”霍林掃了一眼米唐,她的一張臉對他來說是刺激讓他想起海小米,卻又不是她,霍林將視線從米唐臉上移開。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越來越不喜歡回來了,你是不是後悔收養我了,想把我扔了?”米唐繼續,她知道霍林還是疼愛她的,即使對她感到有些失望也還是疼她。
霍林臉色沉沉,冷着眼眸看着米唐,她偶爾也會撒嬌,過去的他對這些很包容,甚至縱容,但最近他對米唐越來越沒耐心了。
米唐趁熱打鐵,仍是一副委屈,泫然欲淚的模樣,故意提到海小米,“你要是後悔了,就把我扔了,讓我繼續做孤兒,海老師都可以,我也可以,沒什麼了不起的。”
“米唐,別說了。”霍林冷冷道,一臉陰霾。
“我就說,海老師也是孤兒……”
“夠了!”霍林怒道,他雖然性子冷淡,但很少動怒,米唐整個人直接愣在那,不敢出聲,“上樓!”霍林冷聲,米唐緊咬着脣,委屈的忍着欲奪眶而出的眼淚。
轉過身看到端着托盤的孟嬈,米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孟嬈,一溜小跑上了樓。
“先生,您……”
“我沒事。”霍林不耐煩地說道。
孟嬈將茶水遞過去,霍林接過茶抿了一口,沉默好一會,心中的火氣才消失不見,但眼前總是出現霍曄宸跟海小米相處的情景,看似鬥嘴,欺負,實則他們樂在其中吧。
“給她換一個鋼琴老師。”霍林冷着臉,嗓音夾雜着幾分疲憊,“一點進步都沒有,繼續下去也是無用功。”
“可是……鋼琴老師是前兩個星期才換的。”孟嬈有些爲難,這一年來米唐的各科老師都幾經調換,但米唐不僅沒有進步,反而還越來越退步,米唐着急,孟嬈也一樣。
“怎麼會這樣?”霍林嘆氣,神情很是無奈,而他對米唐的失望越來越多。
孟嬈沉默,沒有答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霍林煩心,作爲一個收養人霍林做的很好,除了不能經常地陪着米唐,其他的事無鉅細都替她打理安排的很好。
“我想也許小姐最近是到來瓶頸,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青春期的孩子多少有些困惑的,先生您不用擔心。如果鋼琴老師不夠優秀,我會第一時間處理的。”孟嬈儘量安慰霍林。
“瓶頸?”霍林一笑,眉眼間的失望沒有減少分毫,他知道這也不過是寬慰他罷了。米唐畢竟不是她,無論他怎麼努力也不能讓米唐像她一樣優秀,一樣驚豔。
只有一張臉,有什麼用。
霍林嘆息,米唐說的對,他有些後悔了。
孟嬈見勸說沒用,她也無奈,卻不知道說什麼好,米唐沒有進步是事實,無論換誰來都是一樣。
“能做到一半也可以。”霍林喝了一口茶,沉聲說道,他降了對米唐的要求,但他不知道的是,能有今天這樣,米唐已經竭盡全力。
“我想小姐她會努力的。”孟嬈到此刻仍然替米唐說話,雖然米唐現在恨她恨得牙根癢癢,甚至在霍林面前陷害她故意讓她出醜,她也不希望霍林對米唐失去信心。
霍林苦笑,一時間,他覺得自己一無所有,眼前的所有一切不過都是虛幻泡影,他想要的,費盡心思到了如今他也沒有得到,霍林輕嘆一聲淡淡道拋出了一句,“但願吧。”
一句“但願吧”,雖然只有三個字卻是道不盡的落寞失望。孟嬈還想說什麼,霍林便緩緩站起來,“你去休息吧。”
霍林邊說邊忘拐角上鎖的房間走去,孟嬈微微皺眉,她知道,每回他心情不好,都會去那裡,那是他的避風港,也是他心底深處從不讓人進的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