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玄來到流蘇身邊的時候,他沒有吭聲,就站在她身後。
此時的她,正坐在梯子上跟弟弟聊天,倆人聊得正歡快。
弟弟突然問:“你一定是來找我爺爺看眼睛的吧?”
流蘇不可置否的點點頭,“是啊,你覺得我的眼睛能治好嗎?”
弟弟搖搖頭,“除了我爺爺,天底下,沒人能治得好你的眼睛。”
“真的嗎?你爺爺真的能醫治好我的眼睛?”流蘇有些激動。
弟弟卻苦笑出聲,“可惜,我爺爺他從來不會醫治外人。”
聽到這話,流蘇突然黯淡了神色。
從來不會醫治外人,這麼說,她白來了嗎?
“青竹。”
司徒青玄走過來,喚了一聲弟弟。
弟弟擡頭,迎上司徒青玄的目光,趕緊垂下頭起身,“哥。”
“嗯,你先進去吧!”
弟弟回頭看了一眼流蘇,無奈搖頭,轉身去了竹屋裡。
司徒青玄走過來坐下,坐在流蘇的旁邊,握緊她的手寬慰,“青竹是胡說的,你別往心裡去,只是最近爺爺他狀態不是很好,估計要在這裡宿留幾日,等爺爺狀態好些了,我們再讓他看你的眼睛,嗯?”
流蘇尷尬的縮回手,點了點頭,“好,只是,我怕不是很方便,怕打擾你爺爺。”
司徒青玄見她每次縮回手後,小臉都變得格外通紅,不由得輕笑着,沒有出聲。
“對了,你餓嗎?我們還沒吃晚飯呢,走,帶你去吃東西。”說着,便扶起了流蘇。
流蘇輕笑着問,“誰煮的晚飯?”
“當然是青竹啊!”
倆人來到客廳,司徒青玄扶着她坐下,拿了碗筷來,擺好後飯菜後,示意身邊的弟弟去叫爺爺。
不一會兒,老人也過來坐下,盯着對面的流蘇,看了兩眼後,一聲沒吭就埋頭吃東西。
流蘇看不見桌上有幾個人,只感覺司徒青玄在旁邊,一直給她夾菜,都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飯後,老人回了藥房,司徒青玄交代弟弟,讓他幫忙照看着流蘇,然後也跟着老人去了藥房。
“你來做什麼?”
人還沒進去呢,裡面就傳來了老人威凜的聲音。
司徒青玄闊步走進去,徑直走到老人的藥架前,沉聲問,“爺爺,真除了那件事,您就不能醫治她的眼睛了嗎?”
老人自顧自的擺弄着他的藥材,冷着臉,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司徒青玄跟着他轉來轉去,一直哀求,“爺爺,求您了,幫她看看吧!”
老人還是不吭聲,也不搭理他。
司徒青玄沒轍了,轉身要走,身後卻又傳來老人的聲音,“我可以再給你一個選擇。”
聞聲,那男人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激動的看着老人。
老人放下手中的藥材,抿了抿脣,說:“要我醫治她的眼睛可以,前提是,你必須留下,永遠都別離開了。”
他已老到晚年了,唯一的願望就是能有這兩個孫子陪伴着,可是,青玄一直都不願意留在這裡,這讓他很傷心。
所以,就想借此機會,跟他談個條件。
很顯然,司徒青玄不願意,笑着搖了搖頭,“您這話,對我說過千萬遍了,我的意思也很明確。”
老人也一副不予商量的表情,“那,帶着你的女人走吧。”
轉身,不想再看到司徒青玄。
那男人也是一頭倔驢,掉頭就走。
可剛走到門口,他又頓住了,回想,帶着小妞來這裡的目的,要是就這麼走了,她是不是很失望?
可用他的自由來換她的眼睛,司徒青玄有些猶豫。
他們之間,頂多算個朋友,而且彼此都還不瞭解,他沒必要犧牲自己成全她。
僅是停頓了幾秒,他最後還是毅然決然的,闊步離開了。
來到流蘇身邊,見她一個人又坐在梯子上,仰望着夜空,雙手合十,像是在祈禱什麼。
她,真的很美,月光下,那張側臉,像是沐浴在竹林海的仙子,微微的一副表情,便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可倏然想到她什麼都看不見,今天晚上這麼好的月色,這麼美的佳境,她什麼都看不見,司徒青玄的心,猛地一陣刀割般的難受。
那種感覺,前所未有過,說不清,道不明。
想想,要是她能看見這副美景,心裡應該很開心吧!
不知道怎麼的,司徒青玄突然又轉身,毅然決然的朝老人的藥房走了去。
“你又回來做什麼?”
還沒進去,老人的質問聲就傳來。
司徒青玄頓了下,闊步走進去,“我答應您,留下來,您給她看眼睛吧!”
老人擡起頭,靜靜的看着孫子那一臉凝重的表情,無奈,搖頭,嘆氣。
“她其實,並不是你的女人,你爲何要爲了她,犧牲你的自由?”
爲何要爲了她,犧牲自己的自由,司徒青玄說不清楚。
反正,他就是有種特別想要讓她看見的衝動,那種衝動,他不知道從何而起,也不知因何而起。
“我答應您留下來,您現在就去看看她的眼睛吧!”
老人似乎早已預知了這個結果,起身,端着一隻碗走過來,遞給司徒青玄。
“只要你喝了,我現在就去給她看眼睛。”
司徒青玄盯着碗裡黑乎乎的東西,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卻是一點猶豫都沒有,仰頭就喝了。
老人問他,“你就不怕我在裡面放東西?”
司徒青玄笑起來,那張妖孽一般好看的臉,俊美絕倫,顛倒衆生。
“虎毒尚且還不食子呢,留下來,對我來說,已經是猶如地獄煎熬了,就算您放了其他東西,那也無所謂了。”
老人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走出了藥房。
司徒青玄知道他答應幫流蘇看眼睛了,心裡有點兒小興奮,趕緊跑去拉流蘇。
“小妞,走,爺爺答應現在就幫你看眼睛。”
流蘇也有點兒仰止不住的興奮,“真的嗎?”
“是啊,跟我走。”
他扶着她,去了老人的面前,拉根椅子過來讓她坐下。
老人盯着流蘇的眼睛,仔細的看了看,什麼都沒有說,擡頭看向司徒青玄,“今天晚上太晚了,你先扶她去休息,明天一早,我直接給她敷藥。”
司徒青玄有些不敢相信,“您真的有辦法讓她復明嗎?”
老人不說話,直接起身走了。
旁邊的青竹走過來,“哥哥,爺爺既然這麼說,就一定能有辦法,我已經給姐姐準備好了房間,你扶她過去休息吧!”
司徒青玄知道爺爺的脾氣,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扶着流蘇去休息。
“小妞啊,你好好的休息,別有什麼負擔,我就在你隔壁,你想幹什麼,叫一聲就好,嗯?”
司徒青玄說着,就要離開的時候,流蘇突然拉住他的手,面對司徒青玄,她眨了眨眼睛,滿臉茫然落寞的問,“說實話,我們之間並不熟,你爲什麼要這麼幫我,我聽你弟弟說,你爺爺從來不會救外人的,你是不是跟你爺爺做了什麼交易了?”
司徒青玄一怔,盯着流蘇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格外的不是滋味。
可他依然輕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你瞎想什麼呢,我們雖然不熟,不過你是易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說了,會幫你醫治好眼睛,就一定會,你別多想,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嗯?”
他不願意說,流蘇也不好問,只能勉強點了點頭。
司徒青玄安撫她睡下後,這才輕輕的關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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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寧賓市
本來,今天冷梟要送無雙跟葉赫塵一起出國的,可流蘇不見了,他心慌意亂,直接就把無雙的事給拋腦後了。
報了警,警察還沒有找到,他一個晚上都沒有睡,緊緊的握着電話,多麼的希望,流蘇會主動打一個電話回來。
無雙見他這樣,只能靜靜的,一個人躲在背後替他難過。
倏地,冷梟突然起身,拿着外套就要出門。
樓梯口站着的無雙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趕緊跟上他,在他開門離開前,她喊道,“梟哥。”
冷梟頓住腳步回頭,見無雙一臉失落的樣子,他無力的問了一聲,“什麼事?”
無雙走過來,“你不是說,要送我去機場嗎?”
聽到這話,冷梟方纔記起來,他要送無雙跟葉赫塵出國的事,懊惱的拍了一下腦門,走過去拍拍無雙的肩,“抱歉,我竟然把這事給忘記了,你等我一下,我打個電話給葉赫塵。”
他走上前兩步,撥打了葉赫塵的電話。
電話被人接了,可卻是個女人的聲音,“請問你找誰?”
冷梟一聽,危險的眯起了眼眸,“叫葉赫塵接電話。”
他還清晰的聽見那女人叫葉赫塵的聲音,不一會兒,電話落到葉赫塵手裡,慵懶的應了一聲,“誰啊?”
“是我。”冰冷至極的口吻,冷梟咬着牙,恨不得宰了他。
這才一個晚上,他竟然又出去找女人了。
該死的。
“哦,冷梟啊?什麼事?”
“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酒店呢,有事嗎?”
還不等冷梟回答,電話直接被無雙給搶了過去,只見她對着電話那頭,甜甜一笑說:“哦,你在酒店呢,我一會兒過去找你。”
說完,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