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大人,惹不起 127 以前的事,過了就過了
她光着腳,踉踉蹌蹌的竄在走廊裡,邊哭邊喊,“寶寶,寶寶你在哪兒?寶寶……”
因爲剛做手術,身子還很虛弱,而且醫生叮囑過,三天內最好別下牀。
她昨天剛剖腹,現在就下牀,而且還光着腳在冰涼的地面上行走,因爲急切的想要找到自己的孩子,她腹部痛得牽扯起全身的神經,讓她渾身無力,頭暈,眼花。
可孩子丟了,她這個做母親的,能不擔心嗎?
身體再不能支撐,她扶着牆壁,還是踉踉蹌蹌的往前走,邊走邊喊,“寶寶,你在哪兒?出來好不好?”
“媽媽沒用,把你給弄丟了,你別再淘氣了,回來媽媽身邊好不好,寶寶……”
“寶寶……”
她無力的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腹部痛得再也爬不起來,因爲劇烈的運動,腹部的傷口又裂開,鮮血染紅了她的病服。
視線模模糊糊,眼前暈頭轉向,就在流蘇要暈過去之前,突然間,看見了一道高大的身影,那麼熟悉,感覺那麼像他。
耳邊,還清晰的傳來他的叫喊聲,“蘇蘇,蘇蘇……”
她已經看不見眼前的人了,整個人完全沒有意識的暈了過去。
冷梟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暈在地上的流蘇,對着不遠的護士站臺喊,“來人,快來人!”
護士一聽,趕緊飛奔過來,手忙腳亂的把流蘇抱回了病牀上。
醫生也趕緊過來給她重新止血。
流蘇處於昏迷的狀態,可嘴裡還在不停的呢喃着,“寶寶,寶寶……”
冷梟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想到自己把孩子抱走了,忘了急時抱回來,導致流蘇醒來後沒有看見孩子而擔心,一個人跑出去找。
看着她又裂開的腹部,他心疼得恨不得給自己兩刀。
他怎麼這麼粗心呢,真是該死極了。
醫生止好血以後,轉身對冷梟說:“她失血過頭,要多用些阿膠熬來給她喝,從現在開始,她若醒過來,千萬別讓她下牀走動了,至少在三天內,不能下牀知道嗎?”
冷梟點點頭,“知道了,麻煩你了醫生。”
雖然生爲同一所醫院的醫生,但不是一個科的,所以冷梟並不認識,只好客氣的對他表示感謝。
醫生把手套摘給身邊的護士,轉身離開了。
司徒青玄在外面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孩子,一個電話,葉家的所有人都趕來了醫院,楚易飛也趕來了,聞聲,唐宗曜也趕來了。
當所有人推開流蘇的病房門,看見冷梟抱着孩子坐在流蘇身邊時,所有人都傻眼了。
讓人沒有覺察的是,在司徒青玄的眼底,流露出了一抹黯淡的憂傷。
胸口裡,在看見冷梟的那一刻,突然莫名的傳來一陣悶痛。
他知道,他一出現,他就要徹底退下了。
他是多麼的希望,這個男人永遠都不要出現啊,可是,他還是來了。
唐宗曜嗤之以鼻,好笑的看着冷梟抱着孩子的模樣。
知不知道,所有人都把他當成是偷孩子的賊了,在晚幾分鐘,他要是沒回來,在外面一定會被其他人給圍着打死的。
楚易飛吃驚的看着冷梟的背影,突然間想笑,可又笑不出來。
葉家人也看着他,各個的神色都有不同,但有一點卻是相同的,沒一個是因爲他的出現,而感到高興。
冷梟背對他們,抱着孩子,目光落在牀上的流蘇身上。
此刻的流蘇是昏迷的,他也不好回頭看那些人的嘴臉,更多的,是覺得沒面子。
當初,是誰說走就走,是誰說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現在他又出現,還白撿了一個孩子抱着,估計那些爲這個孩子付出的人,沒一個是願意看着他出現的吧!
不過他出不出現,也不需要看他們的嘴臉,誰叫他是孩子的爸爸呢!
想到自己突然就有了一個女兒,冷梟心裡樂呵着呢,管別人心裡怎麼想。
看氣氛一直凝固着,尷尬得很。
唐宗曜笑着打破其中的沉寂,“哈哈,原來是孩子的爸爸回來了啊,我們還以爲真遇到偷孩子的賊了呢!”
他走上前,拍拍冷梟的肩膀,低聲說,“你丫不回來就不回來,一回來弄這麼大的動靜,想幹什麼?”
冷梟瞥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叫身後的人都下去。
唐宗曜覺得這任務好艱鉅啊,那些人可都不是別人,是女主角的家人啊。
不過他還是轉身,笑着對門口站着的一堆人說,“既然是孩子的爸爸回來了,都回去吧,流蘇也需要安靜的休息,等她醒來後,我們再輪流來照顧他。”
似乎所有人都明白了,願意給點時間讓冷梟好好的照顧一下流蘇,他們誰都沒有吭聲,沉默着轉身離開了。
司徒青玄走最後一個,看着冷梟一直沒有轉過身來的背影,很不情願的關上門,離開了。
心裡不知道怎麼的,感覺一陣陣酸楚油然而生,讓他有時候胸口悶痛得喘不過氣來。
他來了,他理所應當的讓開,把孩子拱手讓給他。
司徒青玄很不甘心,一個人坐在醫院花園裡的長椅上,沉着臉,冷若冰霜,讓人不敢靠近。
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也坐下來一個人。
他沒有扭頭看那人是誰,便聽到楚易飛的聲音響起,“我真沒想到啊,當初讓你帶着她去治療眼睛,你竟然會對她日久生情,你知道嗎?我要是蘇蘇的男人,我一定毫不猶豫直接抽刀,一刀捅了你。”
司徒青玄仰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神色悲痛,眉宇緊蹙,他伸手按住自己悶痛的胸口,無力的說:“來吧,一刀捅了我,朝這兒捅。”
楚易飛扭頭盯着他那張黯然銷魂的臉,美豔之中,帶着一抹淡淡的憂傷,他無奈的擰了擰眉,問他,“真的很痛?”
他還是仰靠着,不願意睜開眼睛,說話的聲音,都帶着幾許沙啞和哽咽,“不痛,只是感覺有時候喘不過氣來,只是看見冷梟的那一刻,我想殺他的心都有了。”
“你曾經,也是我這樣的感覺吧?”
楚易飛不可否認,“現在也是,只是感覺習慣了。”
習慣了?
心痛也會習慣?
司徒青玄坐直身,盯着楚易飛也變得黯然的臉,好奇的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楚易飛迎上他的目光,忍不住笑起來,“你不覺得,兩個情敵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談論他們對同一個女人的感受,是件很滑稽的事嗎?”
司徒青玄點點頭,“是挺滑稽的。”
楚易飛又笑着打趣到,“要不……我們換換口味,試圖讓受傷的兩個人,結合在一起試試?”
司徒青玄一下子白了臉,盯着楚易飛那雙陰險的目光,他下意識的躲開,擡腳狠踢了他一下,“滾!”
他趕緊邁步走開。
楚易飛在後面盯着他的背影笑,“哎,試試吧,或許有不一樣的效果哦。”
司徒青玄抓狂,要命的跑開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楚易飛突然暗下臉,眼底,同樣染出了一抹淡淡的憂傷。
他何嘗不跟司徒青玄一樣呢,可是心裡再難受有什麼用,一個是他青梅竹馬的女人,一個是他生死與共的兄弟,都說朋友妻不可欺,他楚易飛,會爲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做讓世人唾罵的小人嗎?
事實證明,他行事端正,講義氣,爲兄弟兩肋插刀。
女人算什麼,該明兒,去網上徵一個來,結了婚,有了孩子,估計分分鐘就把流蘇給忘了。
對,世間女子何其之多,總會有屬於他的那一個的。
他嘆了一聲,起身走開。
流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睜開眼睛,感覺有道熟悉的影子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她努力把眼睛睜到最大,當清楚的看見眼前抱着孩子,走來走去的男人是冷梟的那一刻,她驚呆了。
冷梟,真的是冷梟?
回想起前幾天,她一直感覺有人在她背後注視着她,而且她還依稀看見了冷梟的背影,那個時候,她就感覺冷梟好像回來了,一直在背後默默的注視着她。
直到現在,她親眼看着前面抱着孩子轉來轉去的他時,她才確認了一個事實。
前幾天出現的那個人,的確是他。
她躺在牀上,靜靜的看着他抱着孩子,還不時的做着各種鬼臉給孩子看時,她欣慰得笑了,笑得眼底都是說不完的淚。
冷梟扭頭,見牀上的流蘇醒了,他趕緊抱着孩子過來問她,“感覺怎麼樣?還痛嗎?”
流蘇眼睛一眨,一股晶瑩透亮的淚水唰的一下就滑下了眼角。
她看着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酸酸的,澀澀的,有點兒難受,又有點兒仰止不住的激動。
她想起身去抱他,奈何腹部很痛,她只能壓抑住心中激動的情緒,含淚咬着脣,半天才哽咽出幾個字,“你,回來了?”
想到自己壓根就沒有走,冷梟很慚愧啊,苦笑了笑,“嗯,做夢夢見上帝突然給了我一個孩子,所以我就迫不及待地趕回來了。”
流蘇皺眉,“你不是……”
“別說了!”他伸手擋住她的嘴脣,“好好休息,以前的事,過了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