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書靜知道了他們週六去皇星的事,也鬧着要去。
餘琥珀本着“多一個人多一份力”的原則,表示很歡迎她的加入。
很快到了週六下午六點,餘琥珀本來想喊靳宴清一起去皇星,但是從週五開始他好像就情緒很低落,對她也沒什麼表情。
她以爲他可能家裡出了什麼事情,也不確定他還去不去皇星,就先坐車過去了。
還沒到皇星門口,她就看到了曹明俊和喬南風,旁邊還站着一個短髮少女,她穿着百褶裙,露出勻稱修長的大腿。
“你們到的挺快啊。”餘琥珀走到沈書靜旁邊,有些豔羨地摸了摸她的腿,“書靜你的腿好長啊……”
小矮子看得幾乎要落下淚來。
沈書靜摸了摸她的腦袋,她的頭髮很柔軟,手感像擼貓一樣,“別羨慕,你現在多喝牛奶還是可以衝刺一下的。”
餘琥珀悲從中來,暗暗地想回去要再訂一份牛奶!
“宴清也來了,走吧,咱們人到齊了。”喬南風朝餘琥珀後面揮手。
餘琥珀偷偷轉頭看了下,邁着長腿走來的男孩面色淡淡的,少了些昨日的陰鬱,多了分平時的沉穩。
她鬆了口氣,看來是沒發生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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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KTV前臺,曹明俊輕車熟路地問到了黃浩所在的包間,幾人便向包間走去。
此時天還沒有全黑,KTV各個包間裡基本上都有人在唱歌,直行右拐再直行,一路經過的包間有的歌聲多聽幾秒就能要人命。
推開包廂門,裡面坐着好幾個人,五顏六色的頭髮,坐在中間沙發,正在吞雲吐霧的正是那天看到的黃毛——黃浩。
包間里正在放着《亂世巨星》,“叱吒風雲我任意闖萬衆仰望……”
幾個少年人進來,裡面喧譁的人聲短暫地安靜了一瞬,又繼續嗨聊起來。
“浩哥,聽麗姨說新來了幾個公主,很帶勁兒,您看要不要喊來讓哥幾個爽一把?”紅毛滿口黃牙,笑得很是猥-瑣。
“行啊,正好,也讓這幾位小朋友開開眼。”
黃浩狠吸了一口煙,不懷好意地打量着餘琥珀和沈書靜。
“這兩個妹妹的皮膚真嫩啊,像白豆腐一樣。”語氣猥瑣。
餘琥珀面露怒色,沈書靜卻是個爆炭脾氣已經出口回懟:“我們年紀小皮膚肯定嫩咯,不像你啊大爺,皮膚看着又黑又糙,找多少公主伺候都沒用。”
黃浩在圈子裡小有名氣,靠黃.賭.毒.發家,但很早就出來混,真實年齡並不大,今年也就是二十歲,被一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人喊“大爺”,他一口氣差點兒沒提上來。
“你他媽一個小丫頭片子在放什麼屁?”
沈書靜衝他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黃浩的臉更黑了,不跟小姑娘一般見識,他碾滅手中的煙,轉移目標到曹明俊身上。
“你帶這麼多人來是幾個意思?不知道我叫你來包廂是幹什麼?”
曹明俊笑了笑,“知道啊,不就是想灌我酒、再把我教訓一頓嗎?”
他看了眼茶几,上面堆滿了一瓶瓶未開蓋的啤酒。
他走過去隨手拿起一瓶利落地用牙咬開,舉起酒瓶對着黃浩,態度誠懇地低聲說,“浩哥,是我小孩子不懂事,莽撞地要離開會裡,我自罰。”
說完便一口悶掉。
黃浩拍了拍手,“不錯,繼續。”
曹明俊繼續喝着,喬南風和靳宴清要上前幫忙,卻被黃浩小弟阻止,“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都是讀書人,應該知道這個道理吧?”
黃浩慢悠悠地把玩着手裡的打火機,眼神冷漠地看着他們。
茶几上的空酒瓶越來越多,曹明俊的臉色也微微發白,餘琥珀有些着急,向靳宴清看去。
卻見他神色淡定地看了眼腕錶,她急躁的心忽然沉靜下來,大神這麼淡定,肯定是想到解決的辦法了!
就在曹明俊雙手微抖地打開下一瓶酒時,包廂門突然被推開——
“警察臨檢,所有人抱頭蹲地上不要動。”有五六個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開始例行檢查。
餘琥珀和沈書靜都有點懵,下意識地聽從警察叔叔的安排,乖巧地抱頭蹲地。
黃浩和他的小弟有些慌亂,想把兜裡的東西塞進嘴裡卻被警察及時制止,一陣兵荒馬亂。
餘琥珀聽到什麼“□□”、“□□”、“販賣”等詞語,然後就被帶到了派出所審問。
“你們爲什麼在那個包廂?”一個長相清秀的警察小哥問,對於在□□包廂裡出現的幾個高中生,他表示很疑惑。
“我們有個朋友被黃浩要挾,今天晚上必須要到那裡找他,我們不放心朋友,就一起過來了。”
第一次進派出所的餘琥珀沈書靜和喬南風都有些懵圈,唯一理智在線的靳宴清回答道,“我們那個朋友叫曹明俊,就是您剛剛幫忙擡回來的那個男孩,他被灌了很多酒。”
警察小哥瞭然地點頭,“分別告訴我你們的姓名、家庭住址、監護人聯繫方式,填好這個表,我們之後會做進一步調查的。”
這些孩子身上什麼也沒有,看樣子也不像是混社會的不良少年,就那個喝醉的男孩看着“不良”一些。
幾個人分別報上家門、填好表格,完全走完程序都已經將近10點了。
看着醉成一灘爛泥的曹明俊,靳宴清皺了皺眉頭。
不知道他家在哪兒,喬南風住在親戚家也不方便,給他開房又不放心,想了想便開口道:“我帶曹明俊回我家,晚上還可以照顧他。”
喬南風看着沈書靜,見她絲毫沒有和自己搭話的意思,心底涌起一陣失落和難過。
自從那天他口不擇言說她假小子不男不女,她就再沒和自己說過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犯賤,沒有她罵他,他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看着她和餘琥珀道別,視線一直忽略自己,心裡更不好受了,他試着喊她:“沈書靜……”
女孩卻像沒聽到一樣,頭也不回地走了。
完了,更難受了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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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一個醉鬼,餘琥珀他們三個只能打車。
在出租車上,餘琥珀仔細打量着靳宴清,見他面色平靜,心情應該還不錯?她試探着問,“大神,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你講。”
“晚上在包間,你爲什麼那麼淡定地看手錶啊?你早就知道會有警察臨檢嗎?”
靳宴清瞟了她一眼,反問道:“臨檢怎麼會提前告知?”
餘琥珀感覺自己犯了蠢,有些尷尬,又按捺不住好奇心,“那你爲什麼那麼淡定呢?”
“聽到他們幾個色.眯眯地討論公主時,我用手機短信報了警。”
靳宴清扶起曹明俊歪倒的身體,“涉黃場所,警察肯定要來查一查的。”
畢竟,掃黃打非一直在進行。
“不過,我也沒想到會來這麼快,也沒想到會搜出來毒.品,這還真是意外收穫。”
他推了推金絲眼鏡,俊美的臉龐在夜色中有股斯文敗類的味道。
餘琥珀恍然大悟,哦了一聲,她突然想起上一世曹明俊被退學的事情——
如果只是簡單的打架、逃課,以曹明俊爸爸的關係是可以輕易解決的。
那麼按照正常的劇本走,上一世曹明俊是孤身一人前往KTV,也可能遇到了警察臨檢,因爲和黃浩他們待在一起,又醉醺醺的,極有可能被栽贓陷害。
再加上他本來就不愛學習,後面就自暴自棄直接退學了……
想通了這些,餘琥珀感覺曹明俊更可憐了,爹不疼媽不愛剛纔還差點被陷害,瞬間激發出她濃郁的母性光輝——
她以後得更關心曹明俊一些,讓他感受到班集體的溫暖!
突然她又想到一件事,忙問,“那如果警察叔叔沒有及時趕來呢?”
靳宴清一臉平靜地說:“那我會先讓你和沈書靜離開,我帶南風和他們打一架,再把曹明俊帶走。”
“……你還會打架呀?”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他轉頭看了她一眼,眼帶深意。
“唔……”
是她的錯覺嗎?爲什麼她覺得大神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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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餘琥珀先是回家報平安,然後快速洗完澡來敲靳宴清的門。
看着門口頭髮還溼噠噠的女孩,靳宴清有些疑惑,“怎麼了?”
“我來看看曹明俊醒了沒。”說着就直接側身進來了,過去一個月,她可沒少來他家。
心口發悶的感覺又來了,靳宴清抿了抿脣,收斂起眼裡氤氳的風暴。
在探望完曹明俊後,餘琥珀心滿意足地坐在沙發上喝着靳宴清給倒的熱牛奶。
她看着一言不發的大神,忍不住關切地問,“你沒事兒吧,怎麼一晚上都看着悶悶不樂的?”
難不成真的是大姨夫?
看着女孩關切的眼神,靳宴清感覺胸口的巨石稍微被擡起了一點。
“你也會很關心我嗎?像關心曹明俊那樣?”
他突然很任性地把這句話問出了口。
說完的那剎那,他就開始後悔,自己這是在幹什麼,爭寵麼……
他垂下眼,不敢看女孩的神情。
說實話餘琥珀有點被嚇到,大神這是什麼意思呀?
難不成他也想讓自己當他的媽媽粉?他看着不像是缺乏母愛的樣子啊……
她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措辭,“我一直都很關心你呀,要不然也不會每天都給你帶早飯、每到週末就喊你來我家吃飯了……”
自從吃了一次蔡媽媽愛心煎餅,靳宴清說很好吃之後,她家的早飯就多了一人份。
週末的飯桌上也經常會多一個人。
以餘琥珀目前的能力來說,關心一個人就是給他帶好吃的。
她可沒給別人帶過呢……
這句話成功順毛,靳宴清心口的巨石被餘琥珀一腳踢開,神情也輕鬆很多。
在餘琥珀以爲順利過關時,就聽到他說,“那你以後只能給我一個人帶早飯,其他人,特別是曹明俊,絕對絕對絕對,不可以給他帶!”
餘琥珀:“……?”
這是什麼大型爭寵現場?還是在敵方昏睡不醒的情況下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