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3.第764章 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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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 威嚴

這一句話幾乎用盡了寧嬤嬤所有的力氣,因爲她在毫無防備之下對當年太后做下的事供認不諱了,而且還不止是當着長歡郡主的面說的,更有太皇太后身邊的孫嬤嬤和刑部尚書!

這是沒有給太后留一點活路啊!

“太后可是你的親外祖母!你怎麼忍心?!”寧嬤嬤跪在地上,悲痛欲絕。

長歡郡主由丫鬟扶着,冷眼相待。

是。

太后是她的親外祖母,要不是親的,也沒機會對她的終身大事指手畫腳。

她對太后所有的敬重都在她選擇上吊自盡時就消失殆盡了,太后拿她的親事爲成王還沒有出世的孫兒鋪路,一而再的摑掌她的母親,這樣的親外祖母,如果可以,這樣的親外祖母,她寧肯沒有!

還有她是幫靖安王世子世子妃查先太子被殺一案,可她除了裝病之外,並沒有做什麼,太后得知她病了就派人來探望她,一開始是宮女,再是二等嬤嬤,她都沒見。

太后該是知道傷了她的心,纔派寧嬤嬤前來。

其實靖安王世子世子妃想抓寧嬤嬤易如反掌,前些日子寧嬤嬤也曾去過靖安王府,他們沒有下手,是因爲當年的事時隔太久了,知道這事的人已經不多了,怕一擊不中,到時候打草驚蛇,這案子的真相會永遠都沒法浮出水面。

一般宮人奈何不了太后,孫嬤嬤親自帶人去的順寧宮。

靖安王世子知道太后是他的殺父仇人,是太后害的他痛失雙親,這仇,他無論如何都會報,誰也阻攔不了,也沒人會阻攔。

太后被拖到壽寧宮,被粗魯的扔在地上,太皇太后把寧嬤嬤的供詞砸在太后臉上,太后沒有看供詞,寧嬤嬤失蹤,她就有心裡準備了。

這件讓她後悔了半輩子的事,卻可能是她做的唯一正確的事了。

寧嬤嬤泣不成聲,“是奴婢對不住太后……。”

左右她這條命是保不住了,只要她死了,就死無對證了。

她看着供詞,因爲憤怒,手顫抖成篩子,“把太后給哀家拖來!”

太后慘笑一聲。

“我只心疼懿德這輩子沒做過惡,卻有你這麼一個心如蛇蠍的母親,要受你牽連,身爲母親,怎麼做對女兒好,還需要我來教你嗎?”

長歡郡主和懿德長公主誰也沒有進宮,她知道長歡郡主的做法,沒有阻攔就是默許了,孫嬤嬤帶着寧嬤嬤直接回了壽寧宮,一邊差人去請皇上。

兩婆子過來把寧嬤嬤捆的嚴嚴實實的,把她連拖帶拽的拉出去。

順寧宮宮人是怕死才堅決護着太后。

他們那些小心思,孫嬤嬤比誰都清楚,直接告訴他們,太后犯事不會牽連到他們,可如果他們幫這太后忤逆太皇太后,那就另當別論了。

懿德長公主躺在牀上,長歡郡主是假病,懿德長公主卻是真病,在知道長歡郡主在做什麼後,她就病倒了。

懿德長公主沒有說話,長駙馬將女兒扶起來,“地上涼,快起來。”

對陷害先太子一事,太后供認不諱。

太后活着,他們纔可能活。

宮人把路讓開,兩粗使嬤嬤上前把太后從鳳椅上拖了下來,尊榮了一輩子的太后,在這一天也狼狽到了極致。

太后笑的悽慘,她從地上站起來,道,“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我這輩子享盡榮華富貴,手裡也沾滿了鮮血,被護國公老夫人矇蔽了半輩子,沒想到最後竟然栽在自己親外孫女手裡,這是老天爺給我的報應!”

因爲不論懿德長公主府參與還是不參與,太后都不會有好下場了。

先是太后身邊的寧嬤嬤失蹤,把宮裡宮外鬧的人仰馬翻,再是長歡郡主一早就派人來請孫嬤嬤過府,太皇太后就知道這一天必不尋常。

先太子被人陷害,她也曾懷疑過是太后,但這個念頭騰起來就被她死死的摁了下去,她承受不了這樣的後果,她告訴自己太后沒有殺先太子的理由,可她低估了太后替成王報仇的決心,太后是寧殺錯也絕不放過!

“我疼先太子,也疼懿德,但凡你多念着點懿德,多爲她着想一二,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地步,害了那麼多無辜,你死不足惜。”

太皇太后坐在鳳椅上,長滿皺紋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威嚴。

可如果查出先太子被陷害一案有長房一份功勞,皇上必不會對懿德長公主心懷芥蒂。

她直接跪了下來。

她想起當年懿德長公主剛出生那會兒,白白胖胖的,抱在懷裡就跟抱了個麪糰似的,可她爲了先皇的寵愛,爲了所謂的權勢,竟然狠心把懿德長公主送到了太皇太后膝下……

刑部尚書臉色前所未有的冷肅,孫嬤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以爲死了就能保住太后嗎,有我和刑部尚書作證,太皇太后絕不會輕饒了太后的!”

她的母親懿德長公主雖然是太后親生,卻打小就在太皇太后膝下長大,和皇上關係親如姐弟,由靖安王世子世子妃直接扳倒太后,皇上也會和她母親生出嫌隙來。

都被拖到壽寧宮來了,太后的威嚴蕩然無存,太皇太后絕不會讓她活着走出壽寧宮一步的。

雖然早有準備太后是陷害先太子的兇手,可真聽寧嬤嬤跪在地上,刑部尚書當場寫下供詞,讓寧嬤嬤畫押,太皇太后心底還是接受不了。

“捆起來,送進宮!”

“是娘太懦弱,讓你小小年紀去承擔這些。”

從此母女離心離德。

靖安王世子世子妃是重情義的人,護國公府犯下誅九族的死罪,他們知道護國公府長房無辜,便不遺餘力的保下護國公府長房衆人。

保太后,就是保自己。

長歡郡主不肯起,懿德長公主紅着眼眶道,“你只是做了娘該做的事。”

寧嬤嬤從地上爬起來,朝一旁的柱子就要撞過去,只是可惜,被人攔下了。

希望今日之後,再沒有這些糟心事了。

寧嬤嬤跪在地上,看着孫嬤嬤和刑部尚書走過來,不由得悲從心起,心疼太后,尊榮了一輩子,最後竟然是被自己親外孫女聯手外人送上的斷頭臺,她不敢想太后該如何承受。

靖安王世子妃託清蘭郡主找她幫忙,其實是她在幫懿德長公主的忙。

太皇太后坐在鳳椅上,眼底像含了冰棱,“能有長歡這樣曉大義的外孫女不是你的報應,是老天爺憐惜你,最後給你的福氣!”

長歡郡主進屋的時候,懿德長公主靠在大迎枕上抹眼淚,長駙馬坐在一旁勸他,長歡郡主走上前,道,“娘,您要怪就怪歡兒吧。”

太后再摑掌,那也是她的親生母親,說不想救太后那是假的,可太后犯的錯太大了,大到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她和皇上的關係好,可她和先太子的關係更好,這麼多年,她也無時無刻不想替先太子翻案。

太后沒有把孫嬤嬤放在眼裡,但孫嬤嬤跟隨太皇太后幾十年,可不是吃素的,“太后陷害先太子,太皇太后命我等來押太后去伏法,十幾年前的舊事了,本來與你們這些宮人並無多大幹系,順寧宮上下是活膩味了敢把太皇太后的話當耳旁風,還是要我回去稟了太皇太后,派禁衛軍來請太后?!”

長歡郡主撲到懿德長公主懷裡,母女兩都在垂淚,看的長駙馬心疼壞了,太后從來沒有庇佑過他妻兒,甚至所有的風雨都是太后帶來的。

等他們都走了,長歡郡主才由丫鬟扶着去見懿德長公主。

她多想最後再看一眼自己的女兒,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如今卻是不能了。

就在所有人都好奇太后怎麼回駁太皇太后的時候,太后卻朝一旁的柱子撞了過去。

太后這輩子沒聽過太皇太后的話,爲了女兒,她聽了最後一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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