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看起來面色非常蒼白，表面上看並沒有明顯的傷口，身上的衣服也沒見血漬，乍看沒受什麼重刑，可高程來到他們跟前時下意識地流露出的驚恐忌憚卻說明高程這傢伙路上可沒少折騰他們。
肖瑞端了兩把椅子過來讓鳳軒和步妖妖坐下，而後便和高程一起過去將那三人抓起來綁在暗牢中佈滿了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跡幾乎發黑的髒兮兮的凳子上，得到鳳軒的眼神示意後便開始了他們的審問。
之前高程問出來的那些他們都不相信的似是而非的口供，是他急着趕路，途中匆忙逼問的，花的功夫不多，也沒讓這三人真正遭大罪，可不是他沒能耐將這些人想隱藏的真相問出來。
特別是在步妖妖提供過各種特別的審問方法後，除了熬審比較耽誤時間，其他的，稍微費點心，想撬開這些人的嘴也沒多難。
鳳軒和步妖妖就坐在一邊看着他們用各種手段折騰那三個雲鶴國的人，這些人看似一直很堅定，但到底不是那種悍不畏死，任務失敗被人抓到就要至今的死士，先被高程折騰過一路，再進入到暗牢這種到處都充滿了壓抑氣息的地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壓力，再來一次強度更大的審訊，基本都撐不住了。
剛過了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第一個人就鬆口了，咬着牙低聲道：“我，我說，我們是……雲鶴國皇室身邊的護衛。”
肖瑞手上的動作立即停了下來，面色也驟然一變，“雲鶴國的皇族護衛？你們是宮中的人？難不成是雲鶴帝派你們來的？”
鳳軒的神色也沉了下來，直接牽扯到雲鶴國皇帝的話，這次的事可別想善了，而且對方所圖怕也不小。
另一人聽到自己的同伴居然說了，本就動搖的內心也徹底收不住，不想再繼續受折磨，只能喪氣地接着說道：“並非是陛下派我等前來，我們是公主殿下身邊的人。”
“公主？”陸羽三人一臉愕然，怎麼又冒出個公主？
陸羽腦子裡靈光一閃，等一下，說道雲鶴國的公主，該不會是……
“你說的公主，可是盈香公主？”步妖妖問道。
陸羽和高程心中都咯噔一聲，肖瑞也不着痕跡地看了她一眼，王妃怎麼會知道盈香公主？難道是王爺和她說的？不可能吧。
王爺還記不記得這麼個人還不一定呢。
第三個一直沉默的人此時也妥協，一臉灰敗地啞着聲音道：“正是盈香公主。”
“公主殿下自幼體弱多病，我們陛下在國內請了許多名醫神醫爲她救治卻不見多少效果，此番得知天玄國赫赫有名的藥王谷這一年多來忽然有風聲言有傳人在外出沒，陛下便想讓我等過來先探一探，想辦法將人請去幫公主治病。”
“原本我等是找藥王谷當代二弟子云歌，據聞他曾在周水城出現過。”
雲歌？不只是步妖妖，鳳軒也想到了曾經出過藥王谷的藥王二弟子云歌，他就覺得這些人不到青城甚至是鳳天府來，去周水城這麼個莫名其妙的人很是古怪，敢情他們一開始想找的並不是她？
倒是陸羽和肖瑞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彷彿並不奇怪他們會有這樣的選擇。
若他們的主子真是那個盈香公主，不願意找到王妃頭上來一點都不奇怪，畢竟……呵。
本就心思比高程和肖瑞更加狡猾一些的陸羽眼底裡染上了一抹興味，直覺不久後或許要好戲看了。
“我們原本打算找知府問一問雲歌的下落，卻沒想到，還沒問出什麼來……”就被發現了行蹤直接被抓到了這裡來。
出師不利指的就是他們這種情況。
雲歌當初爲了尋她去過京城後，在京城只逗留了不到三天便離開，之後回藥王谷之前又去過哪裡，在藥王谷時她沒特意問過，也沒想過要問，現在想來，當時雲歌怕是不知爲何去過周水城被人注意到了行蹤吧。
後面則不知道是雲歌發現了什麼或是因別的緣故，雲鶴國的人，或是給雲鶴國提供線索的人沒能發現雲歌是何時離開，線索斷在了周水城，他們也只能到周水城來查探一番。
“你們那個公主不是也派了人去藥王谷嗎？”
“咦？派人去了藥王谷？王妃您這話是真的？”高程驚訝地張了張嘴。
鳳軒道：“昨日藥王谷那邊讓疾風傳了信過來，說雲鶴國的派人前去藥王谷求醫，希望藥王前輩或是其他弟子們能夠幫盈香公主治病，不夠，聽這幾人的意思，去藥王谷的人怕不是盈香公主自己的人，而是雲鶴國老皇帝派去的。”
順便一提，雲鶴國和天玄國不同，皇帝在爲多年，和天玄國的太上皇屬於同輩，盈香公主也不是他的妹妹，而是親生女兒，也是最寵愛的一個公主。
陸羽嗤道：“藥王谷多少代以前便明確地立了規矩，只有手持藥王令的人才能得到谷中人的救治，雲鶴國的皇室，可沒聽說過動到了藥王令。”
高程道：“上次主子和王妃回來不是也說過，今年的藥王令已經都用沒了，那雲鶴國皇帝莫不是還想仗着自己的身份讓藥王谷妥協不成？”
“愚不可及，果然是上了年紀，腦子都不好用了。”肖瑞面無表情地說着毒舌的話。
對雲鶴國這種幾次起戰事，讓天玄國損傷了不少將士的國家，他們這些武將們實在是提不起一點好感，想起來就覺得厭惡。
要不是不願意弄得百姓們生靈塗炭，被戰爭害得流離失所，不只是他們，便是鳳軒前幾年還比較年輕氣盛的時候，都想過乘勝追擊，打過幾場勝仗也確定雲鶴國的軍事力量，準確說是將領的本事不如他以後，要不要直接多花點時間一舉把雲鶴給滅了。
後來考慮到種種因素，特別是當時鳳煜也纔剛登基坐穩皇位沒多久，內部的隱患仍然留下不少，這才暫時將這種想法壓了下去，可一旦哪天雲鶴國有捲土重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