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媽冷淡地看了那丫鬟一眼，道：“你們的飯菜還得等會兒才能做，先回去等着吧。”
那丫鬟倒也不怒，笑着點點頭，“那我便在院子外頭等會兒好了。”說罷詫異地看向沉香和連翹，道：“這不是王妃身邊的沉香姑娘和連翹姑娘嗎，真是巧，二位也在啊。”
二人冷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憑着這丫鬟昨天敢質問他們家王妃，她們就懶得和對方廢話。
這雲鶴國的人也是齊了，前腳和你懟得好像有什麼仇似的，扭過身的功夫又跟沒事人一樣和你嬉皮笑臉的，變臉的功夫果真無人能及。
二人都不太放心讓這麼個外人在這裡晃悠，深怕對方打什麼鬼主意，對視一眼後便和柳媽說了一聲，也到外頭院子裡去等着，順便盯着公主的丫鬟免得她做多餘的事。
丫鬟見狀不但不覺得不快，反而笑得越發地燦爛，這兩個人的決定正中她的下懷！
丫鬟，也就是巧綠，也不管他們態度是否冷淡，先是隨意地和沉香連翹套近乎說了些閒話，而後纔好似感慨一般地嘆道：“我聽說睿王府而今就只有睿王妃一個人伺候王爺，王爺難道就沒想過要再納幾個侍妾或是側妃嗎？”
沉香和連翹頓時警惕起來，目光不善地看着巧綠，這廝該不會是想給她們推銷什麼女人塞給王爺吧？
她難道忘了王爺在宴席上已經明確地說過日後不會再納妾，王府也不會有什麼側妃庶妃？
連翹這樣想着，便也直接說出了口，最後還嘲諷道：“你們雲鶴國的人是不是都不長耳朵的，幾天前王爺說過的話這麼快就忘了？還是說你們壓根不將我們王爺放在眼裡，才這般忽視？”
巧綠心中一凜，忙道：“當然不是，連翹姑娘可切莫如此誤解。”
“哼，是不是誤解你心裡最清楚。”連翹冷哼。
巧綠一臉無奈道：“我只是想着，你們看啊，古往今來任何國家的皇室子弟，哪有一個當真能和一女子長長久久的？便是再恩愛的夫妻，身爲皇室的那位必然都要礙於各種局勢或是單純的因喜新厭舊或是圖個新鮮，爲留下子嗣而納妾娶側妃，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也沒有。”
“我給你們舉個我們雲鶴國的例子好了，我們家公主有一位皇叔，情況就和睿王爺差不多，和王妃很是恩愛了幾年，在娶王妃之前雖然也有幾個侍妾，但後來好幾年都不曾碰過其他女子，只是後來王妃一直未能給王府留下一個子嗣，頭兩胎都是嫡女，王妃便主動善解人意地幫王爺納了幾個侍妾，不出一年就懷上了不說，還有兩個一舉得男！”
巧綠說得雙眼發亮，“那兩個孩子後來被記在王妃名下，王妃的寵愛和地位都不曾動搖不說，王爺也有了子嗣延續後代，那幾個侍妾也不用防着她們想母憑子貴，因爲她們起初根本就是王妃身邊伺候的兩個大丫鬟呢！”
沉香和連翹面色微變，快速地對視一眼，總算明白了巧綠廢話這麼多的真正用意所在。
“那二位起初也是王妃孃家的人，陪嫁到王府後也一直對王妃忠心耿耿，幫王妃解決了不少惦記王爺想往王爺跟前湊的狐狸精，後來王妃感念她們的忠心，又因自己沒辦法幫王爺綿延子嗣，便給了她們恩典讓她們去伺候王爺。”巧綠一臉神往，好似得了恩典的人是她自己一樣。
“如此一來，子嗣問題不但得到了解決，也不必擔心留下子嗣的人會對王妃的地位造成任何威脅，反而多了兩個助手能幫着打理好後院，豈不是兩全其美？後來其中一位又生了一胎，被王妃提拔成了庶妃，另一位在王府中過得也不差，甚至連他們的親人也跟着雞犬升天，日子過得比從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其實這種法子在很多大戶人家也算是常事，只要別找了那吃裡扒外背主的丫鬟，得了家中老爺的寵愛後便將主母壓在頭上，確實要比起等哪一天當主子的自己去尋摸個紅顏知己回來強上百倍。”巧綠話鋒一轉，又道：“不過若是主母本身品行不正，心眼小嫉妒成性，那麼自己爭氣謀求一個好的地位卻也算不得錯，可以體諒。”
巧綠自顧自地說完，纔看向臉色明顯和之前不太一樣的沉香二人，以爲她們果真是被自己說心動了，不由地心中得意，面上卻有些遲疑地說道：“其實沉香姑娘和連翹姑娘容貌也很是出挑，又對王妃很是忠心，王妃若當真想杜絕旁人奪了王爺的寵愛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完全可以讓二位幫襯一番，想來二位也不會有那些個不該有的想法，定然會做只對王妃有利的事情，也不知道王妃爲何不主動提起？”
巧綠搖了搖頭，嘆道：“我家公主還曾有眼，等日後她嫁人以後，若是有需要，務必讓我和巧紅幫着她牢牢抓住夫君的心，不能讓外面的野狐狸精給勾了去呢，我和巧紅也都覺得義不容辭。”
沉香和連翹的表情更詭異了。
盈香公主不是非他們王爺不嫁嗎？所以，退一萬步說，公主當真得償所願了，豈不是要巧綠也跟着去伺候王爺？以王爺出色的外表還有身份地位，巧綠當然‘義不容辭’了！求之不得，欣喜若狂纔是真的吧。
沉香神色莫測地看了眼巧綠，沒有說話，倒是心直口快的連翹哼道：“也不知道昨天是誰爲了你們家公主敢責問我們家王妃，你們那位公主做夢都想成爲王爺的妻子，怎的你這個當奴婢的今日卻反倒要幫着我們家王妃說話了？難不成你也覺得你們公主殿下是癡心妄想，合該趁早放棄？”
巧綠面色僵住。
“不過我們王爺要不要納妾，王妃是否應該主動將身邊人提爲妾室也輪不到你一個外人管吧。”
沉香此時也徐徐道：“王府內務便是你家主子也不得插嘴半句，巧綠姑娘還請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