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俟躍身上馬,雲寒汐一身白袍在其身側,諸位武將領着各自的隊伍在其後跟着,浩浩蕩蕩的大軍隨着江無俟出了城門,司徒早已登上城樓俯瞰全局。江無俟揮手示意,城樓上的士兵立刻升起旌旗,擂鼓叫戰。
不多會兒雲啓宇領着大軍出城迎戰,滄雲在城樓上也擂起了鼓,雲啓宇坐在馬上握着繮繩出了城門,凌厲的目光越過寬闊的河面望向的對面的敵人。江無俟一派帝王之勢,冷笑着正看着他,在他身旁的便是雲寒汐,雲啓宇說不出自己現在是怎樣的心情,原本耳鬢廝磨的人如今卻在敵人的陣營裡,這麼說來自己還未曾見過他一身戎裝的模樣。
江無俟下令士兵準備江河,幾隊士兵便在河邊準備放船過河。沈棋在城樓上見了立刻準備着弓箭手,也派軍隊準備上船,在江上防守。瞬間還未開戰雙方的氣氛就繃得緊緊地。
似乎感受到了這樣的氣氛戰馬嘶鳴着,雙方軍隊一觸即發。雲寒汐遠眺着望着遠方的雲啓宇,他的表情上看不出喜怒,甚至根本都沒有看過自己,雲寒汐心裡想着一年多未見,他就沒有一點兒想念?
突然手上一暖,雲寒汐看向了一旁的江無俟,是他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似乎是感受到了雲寒汐不一樣的心情,只是江無俟不知道這不一樣並非他想的那樣是恨極了雲啓宇而是想念。雲寒汐則對着他笑了笑表示自己無事,此時本來離了江無俟好幾步之遠的李澤正慢慢向他移來。
對面的雲啓宇離開捕捉到了兩人的動作,他本以爲一年多來自己已經忘記了這個人,可是當他看見大敵當前兩人居然若無旁人般地這般曖昧,而且這個對象還是自己時就禁不住怒火中燒,不禁將手中的繮繩捏得更緊了些。一旁的蘇風見了雲啓宇這樣不禁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兩人究竟何必要這樣呢。
江無俟收回了自己的手,緩緩握着劍柄,準備拔劍開戰,雲寒汐斜眼瞥了一眼李澤,頓時衆人眼前寒光一閃,李澤如箭一般從馬上躍起,持劍狠狠一擊,那劍便沒入了江無俟的胸膛。
幾乎是瞬間,雲寒汐手摸向腰間,一柄泛着冰魄的劍出現在手上,雲寒汐原本柔和的臉此刻已經變得如刀削一般,凌厲的氣勢散發出強烈的威懾,讓身旁的人都爲之一震,雲寒汐劃劍指天,不知從哪出閃出道道黑影,如鬼魅般在珈邏大軍中穿梭,珈邏諸位將軍的人頭便應聲落地。
雲寒汐對着還在馬上的江無俟道:“對不起,是我負了你。”江無俟咧嘴一笑,一口血便噴了出來,看得出剛纔李澤那一劍正中心臟。江無俟嘆口氣道:“寒汐,我......我不怪你。”說完便直直地墜落在地。
雲寒汐有一絲愣神,他,他竟不怪自己。
李澤高呼一聲:“滄雲渡河。”說完便策馬殺敵。雲寒汐被這聲呼喊拉回神來,從馬上一躍而起,珈邏的將軍都悉數到地,就連城樓上的司徒也以變成了屍體,羣龍無首,這仗就敗了一半了。
雲寒汐下令道:“‘影流’,殺前鋒。”聲音剛落,四面便的二十一人便應道:“是,公子。”衆人便涌向了軍隊的最前方。
珈邏的前鋒部隊雖折損了許多可這實力果真不容小覷,雲寒汐落地在人羣之中周旋,所到之處如修羅地獄般遍佈屍體,漸漸地一身白衣染上了點點殷紅的血跡。沈棋站在對面的城樓上看着人羣中唯一的白影心中一陣震驚,他沒想到雲寒汐居然隱藏得如此之深,以一敵百之勢恐怕就是如此吧。
雲寒汐已數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了,忽然眼角瞥見一個人影,立刻揮劍相向道,原來“影流”的一人差點兒讓人趁了空檔。那人道:“多謝公子。”雲寒汐只點點頭,兩人便又在人羣之中不知疲憊地廝殺。
漸漸地,雲寒汐只覺得滿臉都是溼漉漉的,他已經分不清楚這到底是汗還是血了。擦了一把有些朦朧的雙眼轉頭向着河對岸看了看,滄雲的軍隊已經在河上了。雲寒汐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劍光所及之處便撒下點點鮮紅。
雲啓宇站在船頭死死盯着那個被人羣團團圍住的白影,就連他也不知道他的武功這般高,甚至,甚至自己可能在他手裡都討不了便宜。不過縱使如此,以一敵百豈非易事,雲啓宇看到“影流”的人已經漸漸堅持不住了,身上也開始負了傷。
不僅如此雲啓宇也沒想到雲寒汐竟然能有如此凌厲的一面,那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冷的氣勢幾乎能震懾得人發抖。那沾滿鮮血的戰袍襯着他絕世的容顏在戰場上廝殺的模樣竟顯得那般妖冶,曾經的白蓮像是汲了血一般引人癲狂。
可能連雲啓宇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手早已經緊緊地攢成了一個拳頭,他在爲那個人擔心。正這般想着雲寒汐的手臂就捱了一刀,雲寒汐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左手成掌,一掌劈在那人眉心,又擡眼向着江邊望了一眼,恰好看見了雲啓宇那殷切的目光,雲寒汐不覺心頭一暖,拎了劍穿梭在無盡的人潮之中。
眼看着船即將靠岸,雲啓宇縱身越到岸邊,船上的滄雲軍見狀更加賣力地划着船。雲啓宇翻轉着長劍殺敵,看得衆位將士熱血沸騰,一位是滄雲的皇帝,一位是滄雲的七皇子,他們都在爲國拼殺,自己又豈能坐視。
不消半刻滄雲的軍隊便靠岸,如潮的軍隊襲來,珈邏軍隊本就陷入了羣龍無首的慌亂之中,加之雲寒汐以及二十一位“影衛”那以一敵百的陣勢早被嚇得四處亂竄,現在滄雲的軍隊豪情滿滿有條不紊地排好陣型向着已經精疲力盡的軍隊衝去,珈邏士兵自然潰不成軍,只顧慌忙後撤涌向山海鎮。而滄雲士兵一路窮追不捨,一舉奪回山海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