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纔剛剛落山江無俟就差了人來請他過去,也不知爲何,這麼大個院子江無俟竟沒有給他安排一個下人。一般質子的身邊都會安插無數的眼線,可是江無俟居然沒有這樣對他,就連來請他的人也只是到了門口就停下來。
雲寒汐換了一身白衣,平時墜在腰間的和田玉環換做了一塊羊脂玉佩,全身都是白色。儘管嘴角依舊帶笑,可是無言之中卻透露出一股冷冽的氣息,讓人接近不得。雪兒也穿着一身白裙,粉色的襯裙顯出了些別的顏色,讓她多了些甜美的感覺。
一路走過去,居然是和雲華殿同一條路,白日時沒有注意到,路上竟然還有棟建築和雲華殿一樣,屋檐高高翹起,四角都懸掛着銅鈴。能和皇帝所住的地方有同樣的社稷,那個地方應該是皇后的居所。雲寒汐心中思忖着可隨後嘴角浮起了一絲琢磨不透的笑容。
只是斜着瞟了一眼那些銅鈴,便又跟上了那行人的腳步。晚宴的地點是在雲華殿後面的水月閣,珈邏帝國沒有嚴格的前殿後宮之分,所以官員出入後宮也不無不可。
畢竟身份不一樣,雲寒汐不敢耽擱,一路都快步走着,到了的時候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女人正在談論着什麼,一旁還有幾位見過面的大臣也聚在一起議論着。帶領雲寒汐的下人把他領到了他的位置,雲寒汐卻站着沒動,居然是右列第一個位子,無論如何這個位子也排不到他一個質子來坐的啊!
一旁的下人卻低聲道:“這是皇上安排的,雲公子就坐吧。”聞言云寒汐也無所謂了,掀開袍子坐了下來。似乎這會兒那些人才注意到了雲寒汐,紛紛轉過頭來看他,又是一連串的吸氣聲,雲寒汐早習以爲常,雪兒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自顧自地給自家公子倒茶,絲毫不理會那些個呆呆看着他們的人。
或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那些女人趕忙紅着臉轉過頭若無其事地喝茶聊天,只是眼神還時不時地朝雲寒汐那邊瞟過去。而那些大臣的眼神則帶了些不屑,對於他們而言,他只是一個弱國的皇子而以,根本不足掛齒。
眼看着天色漸暗,水月閣裡的人也越來越多,現在雲寒汐才明白了那些女人的身份,她們都是江無俟的妻妾,在珈邏帝國,妻妾公然露面也是稀鬆平常的事。雲寒汐似乎置身事外,靜靜地喝着茶,暗中打量着這些形形色色的人。只是每個人看見雲寒汐時都忍不住愣上好久。
突然,殿中一片安靜,走動的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雲寒汐放下手中的杯子,看樣子江無俟該來了。
果不其然,江無俟和皇后攜手而進,所有的人都站起身行禮。江無俟兩人一起坐到了正前方,多看了眼雲寒汐道:“都坐下吧!”聞言衆人紛紛落座,等着江無俟發話。
“今日只是給大家介紹個人。”說着目光移向了雲寒汐,衆人當然也隨着看着雲寒汐,這下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地打量這個驚爲天人的男子了。
江無俟掃視了一下滿堂的人笑道:“他是滄雲的七皇子云寒汐,今後就要常駐珈邏了。”這話無非就是說他是質子了,只是來得要委婉些。
雲寒汐只是站起來欠欠身,一句話也沒有說。
突然氣氛有些尷尬,可是江無俟似乎一點兒都不在意雲寒汐的表現道:“晚宴開始。”話一落,一旁的樂師就開始奏樂,掩蓋剛纔那不怎麼和諧的氣氛。
對面的大臣們都熱絡地走動起來,女人嘛湊在了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自然也熱鬧非凡,諸位皇子也看似和氣地談天說地,唯獨雲寒汐這裡略顯冷清。雲寒汐也不在意,自顧自地打量着坐着的人,能在這裡坐着的幾乎都是關係到珈邏命運的人物,他還是有必要了解一下的。
除了感受到江無俟一直跟隨着他的目光時不時還有好多人都在打量着他,雲寒汐只當做沒看見一樣,似乎想起了些什麼,雲寒汐擡頭看了一眼坐在江無俟身邊的皇后,剛纔那抹高深莫測的笑又浮了起來。
雲寒汐只看了一眼就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在場的好多人都挺熟悉的,比如說大皇子江仞,還有兩位重臣蘇安和司徒,之前珈邏帝國到訪滄雲時雲寒汐有見過他們,可是更多是卻是不認識的人,在這裡他又沒有全面的情報網,想要了解這些更是困難。
酒過三旬,江無俟笑吟吟地看着臣子們一派歡樂的景象,忽然拿起酒杯走到了雲寒汐面前。在珈邏,禮節沒那麼被重視,諸位大臣見皇上起身並沒有停下剛纔的事,滿堂依舊歡聲笑語。
見江無俟走到自己面前,雲寒汐也站起來欠欠身道:“江國主。”江無俟拂拂手:“不必如此多禮。走,我待你去認識認識。”說着便熱絡地拉了拉雲寒汐的衣袖。
雲寒汐有些不悅地皺皺眉,他想來就不願意別人碰他。正愁沒機會認識一下這些人,這下倒好,江無俟竟然要主動來給他介紹,既然如此那就趁這個機會多瞭解一下自己以後將要生活在怎樣一個圈子裡。
領着雲寒汐最先去的便是離得最近的諸位皇子那裡,大皇子江仞是早就認識了的了,而且看樣子並不是什麼好人,二皇子江無音,三皇子江念,五皇子江皓。這些人都一一問候過江無俟問道:“雨婷怎麼沒來?”江雨婷是江無俟的四女,也是江家皇室唯一的一位公主,向來就備受江無俟的寵愛。珈邏風氣較爲開放,像這樣待字閨中的女子出來露面也不無不可。
“哦,四妹她有些不舒服,就沒有來。”說話的人是三皇子江念。江無俟點點頭。雲寒汐也爲此多看了江念兩眼,剛好對上了江念銳利的目光,雲寒汐心中苦笑,自己也沒什麼惡意,看來着江念也不是什麼善茬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