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相認,司明遠已經將姚貝當成了自家人。
骨子裡的血緣關係,令他很快就與姚貝熟悉起來。
聽着姚貝講述這麼多年的遭遇,司明遠聽得是心驚肉跳的。
這孩子真的是受了太多的苦,以後,他一定要好好保護女兒,讓她感受到父母的關懷。
可,李,梅的情緒卻是低落很多。
面對親生女兒,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更不知道該問些什麼。
似乎眼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是被閣在外的陌生人。
“小梅,你沒有想問女兒的嗎?”
聽到女兒二字,姚貝聽到她的心跳慢了一拍,隨後期待的目光便浮現在她的臉上。
原來有父母是這樣的感覺。
在幾人的期待之中,李,梅頓時感覺到壓力以及侷促。
沉默了半晌,她才道,“對不起,我還不能接受......”
扔下這句話,李,梅便跑了出去,不顧幾人詫異的目光。
她這個做母親的居然在親眼見到女兒的那一天選擇了逃離,恐怕天底下是沒有她這樣的母親吧。
姚貝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隨後一抹複雜,心酸目光浮現在她的眼底。
原來,並不是所有人都與她一樣期待。
多年以來,她盼着的這一幕卻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她的面前。
察覺出姚貝的失落,司明遠嘆了口氣,“孩子,給她一點時間。”
“嗯,我知道。”
點了點頭,姚貝不再說話,可她濃濃的情緒裡帶着難掩的失望。
這一刻,比楚銘離開她之時還要難過。
“今天就住家裡吧。”
見姚貝沒有開口,一直沒有出聲的司禹忽然提出建議,這個提議令姚貝吃了一驚。
她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落在身旁的父親身上,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允諾。
“是啊,是該將你接回家了。”
司明遠幽幽道,目光飽含着深意。
......
等待司凝雪的,除了被整理好的行李外,還有一封冰冷的信。
“孩子,你做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二十年的養育之情,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報答你的親生母親,你的做法,實在是令我們失望......”
“念着舊情,這裡有張銀行卡,裡面有一千萬,足夠你後半輩子的生活了......”
這個字跡,以及這個語氣,司凝雪再清楚不過了。
這是她爸寫的,不,現在應該是姚貝的父親。
“呵,這樣就想打發她了?”
忍着極度的不滿,以及即將要爆發的情緒,司凝雪氣沖沖的跑進書房,誰知,竟在其中看到了姚貝。
“你怎麼在這裡?”
她脫開而出,下意識的做出主人翁的氣勢。
“我該問你,怎麼還在這裡?”
冷着臉,姚貝的目光掃過司凝雪,像是在看一個殺人犯。
“如果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堅持,你一定會被送進監獄。”
“呵,姚貝,你得意什麼,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一聲怒吼,令司凝雪的情緒徹底爆發了。
她心心念唸的一切,就要拱手送人,並且一張銀行卡就想將她打發了?
做什麼夢?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
聞言,司凝雪的氣焰頓時滅了一些。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司明遠。
“念着這份情,我司家對你算是客氣了,可你若是執意糾纏,別怪我不客氣。”
“爸,就因爲我不是您親生的,二十年來的感情就這麼散了?”
充斥着濃濃的不可置信,司凝雪沒有想到幾天前還是一家人的父親,轉眼就變了一副嘴臉。
“呵,小雪,前提是你沒有做出那些事。”
“你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對吧。”
“爲什麼不告訴我們,甚至還要對你的親生母親下手,你的心可真是歹毒,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
面對司明遠的質問,司凝雪啞口無言。
“那些,那些......”
“夠了,你不用再解釋了。”
“對於你的這些做法,我真的很失望。”
聽得出來,司明遠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呵,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聽到這裡,司凝雪的目光忽然鬆散下來,然後晃晃悠悠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癲狂的狀態。
“就算我告訴了你,你也一樣會這樣對我,這根本與我做的那些事情無關。”
“所以,那些事情你真的做了?”
原本躲在門外的李,梅不打算進來,不想參與他們之間的這場糾紛,可聽到這裡,她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你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孩子,你知道你幹了犯法的事情了嗎?”
除了不可置信,李,梅的眼中還夾雜着一些失望。
“我本以爲,你只是任性,再怎麼也該清楚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可現在看來,似乎是我想多了。”
李,梅的雙脣顫抖,嘴角一直哆嗦,沒有人知道她此時複雜的心緒。
可笑的是,在不久前,她居然和老天爺祈禱,小雪纔是她的親生女兒,什麼抱錯,這些都是莫須有的,只是一場鬧劇。
但此時此刻的小雪,令她徹底歇了心思。
不顧司凝雪的目光,李,梅轉身走向姚貝,張開雙臂,將她忽然抱進了懷中。
“孩子,對不起,媽媽來晚了......短短几個字,飽含了李,梅的無限思緒。
這一刻,姚貝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的滴落,順着臉頰,順着脖子。
看到這一幕,司凝雪頓時笑出了聲。
“好一齣母女情深的大戲啊,要知道,您也是曾經這麼對我的。”
誰都聽得出,司凝雪的預期之中帶着濃濃的諷刺,可誰也沒有接話,甚至沒有人搭理她。
“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
“你還不走?”
這時,司禹出現了冷着臉瞪着司凝雪。
別人不知道,可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司凝雪乾的那些勾當,齷齪又噁心。
只是這麼多年,礙於她是自己的妹妹,又因爲司家人的面子,無法說出口罷了。
“走,憑什麼,要走的人是她,不是我。”
只是,司凝雪並不死心,撒潑一般的賴在書房,一步也不肯挪動,以爲這樣就沒有人能奈何的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