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聞天夫婦爲了籌備女兒的婚事,特地推掉了許多活動,整天就跟策劃公司的人磨呀,各種提意見,各種不滿意,各種再修改。
策劃公司的人就奇了怪了,別人結婚,都是小倆口過來。
這家人倒是岳父岳母特別熱心。
新娘沒見過幾次,新郎更是從不過問。
“老大,今天又說讓咱們從地中海空運名貴花卉過來,做裝飾。這一項花費就得好幾十萬呢,只給了兩萬的定金,我這是有點怕。萬一他們的婚事黃了,咱們不是就鐵賠了嗎?”執行策劃把自己擔憂給老闆說了。
這老闆見多識廣,也不是沒做過有錢人的生意,想了想,就直接給楚銘的助理打電話。
姜明把電話轉交給楚銘。
“楚總啊,就是您未婚妻一家,最近給我們提了非常多的要求,而且還有些朝令夕改的節奏。我們公司籌備婚禮的經驗呢,也有十幾年了,大大小小的都辦過許多場,爲了不必要的浪費,所以想請問一下,您這邊能不能幫忙協助溝通一下?”
對方說得很是委婉客氣。
楚銘輕輕一笑,“從今天起,他們說什麼,你們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用在意。晚上我帶準新娘過來,跟你們面談。”
對方一聽,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好好好,那晚上我們恭候大駕。”
下午的時候,楚銘到了司家。
司明遠剛好出差回來,一聽說是楚銘來拜訪,眉頭一皺,就把人先在客廳裡攔了下來。
“你是來找我們家貝貝的?”
楚銘微微一笑,心裡暗道,準岳父大人要開啓刁難模式了。
“對,伯父,她在家吧?”
前些日子,司貝可以說是多舛多劫,出門吃個飯都能遇上點事情,身上大傷小傷不斷。雖然恢復正常上班了,但每天都有專人接送,到了下班時間,立馬就給她送回來,路上哪兒也不敢耽擱。
這哪裡還是副總裁啊,明明就是小學生。
司明遠望着楚銘,想起最近看到的新聞,“聽說你快跟未婚妻完婚了,不知道來找貝貝還有什麼事?”
楚銘也不隱瞞,“這些是無良媒體胡亂編造的,我跟顧家只有生意關係,沒有其它關係。”
司明遠冷哼了一聲,“是嗎?”
司貝在樓上早就聽到聲音,她出來之後,貓在樓梯後面,偷聽着他們的對話。看父親對楚銘的態度,比哥哥還嚴厲,不由得緊張起來。
楚銘的餘光被樓梯柱後面的人影吸引,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就看見司貝趕緊轉身想藏起來,卻依然露出半邊裙裾。他脣角微彎,笑意藏不住。
司明遠見狀,也順勢回頭,看到司貝的身影,知道女兒家的心思。
“你們要出去嗎?”司明遠突然的發問,讓楚銘愣了一下。
“哦,對,是的,我打算帶貝貝出去吃飯。謝謝伯父。”說着,他就起身,鄭重地向司明遠道謝,彷彿是感謝司明遠答應讓他帶司貝出門。
司明遠不悅道,“我說了允許你帶她出去嗎?”
“我一定早點送她回來。”楚銘厚臉皮的功力,在這個時候發揮作用了。
他幾步走到樓梯口,衝着司貝躲藏的轉角道,“貝貝,走吧,你爸爸已經放行了。”
司貝探出頭來,瞪了他一眼,但是很奇怪,腳下卻像不聽控制似的,朝着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等她走下最後兩階樓梯時,楚銘伸手牽住她的手,帶着她一起出門。
見面的地方是一家酒店的餐廳,司貝也沒想到楚銘約自己吃飯,還有其他的人一起。
“他們不是跟我們一起吃飯的,只是來聊一聊。”楚銘側頭在司貝耳畔輕聲解釋着。
坐在他們對面的一男一女,望着楚銘跟司貝,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
司貝被他們看得也莫名其妙的。
“好了,開始吧,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楚銘說道。
司貝更加疑惑。
那兩人卻開始像是做採訪一樣,細細問了很多問題,像是喜歡的花,裝飾的風格,會不會討厭氣球,衣服的顏色。司貝起初還會求助似的望向楚銘,楚銘卻輕輕拍着她的手,“喜歡什麼就說什麼,如果沒有要求都能接受的話,也照實說好了。”
司貝猜想着,他是不是在準備自己的生日禮物,所以就沒有多問。
跟策劃公司的人討論完了之後,對方總算是鬆了口氣,這準新娘確實好說話很多。
“楚總,放心好了,我們會盡快把設計方案交出來,到時候咱們再一起看看,有什麼要修改的?”
“好的,辛苦你們了。”
“哪裡哪裡,這都是我們該做的。”
送走了不相干的人,楚銘招手讓侍應生直接上菜,原來他早就已經點過餐了。
司貝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楚銘狡黠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顧聞天拿着最新的B都早報,衝進楚銘的辦公室。
“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報紙的娛樂版頭條上,一則最新的新聞,楚大少親口承認跟顧家千金沒有婚約。這家報紙是如今爲數不多銷量還十分可觀的紙媒之一。一般新聞的真實性是不容置疑的。
“來得正好,我也有東西讓你看看。”楚銘讓旁邊的助理把一些調查資料遞給顧聞天。
上面都是這幾個月來,楚銘讓人去調查顧清漓的平時行蹤,以及她的投資動向,賬戶變動等等。最重要的還有附在最後的幾張照片。
“這些東西說得已經很清楚了,你女兒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我想顧伯父應該比我更清楚。好在現在是新社會,男女平等,她能出去玩,將來她老公也能。不然這要在舊社會,你知道她會被怎麼樣叫?”楚銘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但是他被逼的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顧聞天翻着手裡的東西,直到看到那些照片之後,臉上的怒意才漸漸沉了下來,變得灰白。
“還有一份東西,算是我的一點補償吧。”楚銘又將一份新的資料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