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妻有喜,上司老公請回家
敞亮的辦公室裡,落地窗外透進來的光,將這的一切都映照得十分清晰。優良的採光,是這棟寫字樓之所以價格昂貴的原因之一。在這樣的地方辦公,確實是可以讓人的心情舒展一些。
如果還能在忙碌的時候來一杯香濃的咖啡,那更是一種愜意和情調。
桌上這杯咖啡是樑雪瑞端進來的,用正宗墨西哥原產咖啡豆磨製成粉,再用適當的火候一煮,就有了眼前這香味迷人的咖啡。
翁杭之可是有段時間沒喝咖啡了,自從文箏來了之後,他原來喝咖啡的習慣慢慢被改變,變成喝檸檬茶和桔花茶,但他今天就是抽風,又開始喝咖啡了,並且還是特意讓樑雪瑞煮的。
他穿着白色的真絲襯衣坐在軟軟的皮椅上,冷貴的氣質依舊是那麼富有魅力,就連喝咖啡這麼普通的動作在他身上都顯得格外賞心悅目。
修長的手指輕拿着杯子,先是嗅了嗅,聞一聞,然後才慢悠悠喝了一口……
樑雪瑞站在他身邊,美目灼灼望着他:“怎麼樣?好喝嗎?”
“嗯,很好。”翁杭之低沉的聲音發出這麼簡單的音節。
雖然只有這樣兩個字,可是樑雪瑞卻很開心的,她很明白像翁杭之這樣有身家有事業有顏值有能力的精品男人,很少會用複雜而誇張的語言去誇讚什麼東西,他天生就該是這麼高貴而淡然的,這才符合他的氣質和身份。
樑雪瑞也是有名門閨秀風範的,不會因爲一點點甜頭就太過喜形於色。
“翁哥哥,中午你想吃什麼,可以提前告訴我。”
“我中午不在這裡吃飯,半小時後我就要出去辦事。”
“啊?我還以爲你……沒事,你忙工作要緊。”
翁杭之可是金牌大律師,慕名前來聘請他打官司的人很多,不僅是本市的,還有外省的。所以他是整個事務所裡最忙碌的一個人,不會有太多時間窩在辦公室裡。
“雪瑞,你在這裡還習慣嗎,有什麼需求儘管提,我們事務所對於人才是很重視的,你剛纔,或許還不是特別能體會到,時間長了就知道了。”翁杭之談公事的時候更是一副千年不變的表情,古井無波。
樑雪瑞是個很識趣的女人,聞言,笑得更深了。
“我目前沒有別的需求,只不過我也是閒不下來的人,剛來,還沒案子接手,老呆在這室內吧,總感覺自己很沒用。你一會兒不是要出去嗎,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就讓我跟着你吧,順便我也好跟你這個大名鼎鼎的律政男神學習學習。”樑雪瑞不愧是律師,很會說話,在奉承別人的同時還能顯得自己的要求這麼順理成章,讓人難以拒絕。
翁杭之卻像是早就料到樑雪瑞會這麼說了,豎起一根食指搖一搖說:“今天不行,我是要去見一個證人,那個人沒有見過你,如果你在場,或許她會有所顧忌,不肯說真話。現在你別急,另外,就這兩天會有一樁離婚的官司接手,到時候就有你發揮的機會了。”
樑雪瑞有點失望,心裡暗暗想啊,憑什麼文箏就能跟着翁杭之去外邊辦事,而她提出兩次都被回絕了。但想歸想,她可不會傻到去質問。
樑雪瑞點點頭,擡手輕輕一撩耳際的一縷髮絲,流光瀲灩的秋波送來,溫柔地說:“你出門可要把防曬工作做好,最近高溫預警可是不少,注意身體,可別曬出毛病了。”
女人的關係體貼,真像是一股清涼的風。
“我知道的。”
“嗯,我出去做事了。”
樑雪瑞也乾脆,不再多話,工作去了。
她本來可以就在這辦公室裡和翁杭之聊上半小時然後再送他出去,這樣或許更顯得親密,可她畢竟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她認爲像翁杭之這樣以事業爲重心的男人是最忌諱浪費時間的。
現在是工作時間,如果她耽誤了翁杭之工作,那恐怕會惹得他反感。所以她必須要展現出自己很懂事,不會像個黏乎乎的小女人那樣在男人忙碌的時候還纏着。
樑雪瑞很聰明,就像她的名字一樣。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出去之後,翁杭之卻望着那杯咖啡久久沒有再喝。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咖啡雖然好喝,可他竟然更想喝檸檬茶!
“真是的……看來,被文箏影響得不輕,得慢慢地糾正過來。”翁杭之這麼想着,咬咬牙,一口氣把咖啡喝下去了。
半小時後,翁杭之拿着公文包準備出去,但他卻沒有叫文箏,而是叫程燁跟着。
這最近一個月裡,程燁很少會跟翁杭之出去辦事了,大多數時候都是文箏去的,這也使得程燁有更多時間留在事務所,他還覺得挺愜意的,工作也輕鬆不少,可今天怎麼老大卻指定要他跟着,他先前還以爲文箏會去。
翁杭之什麼都沒說,文箏也不會問,只是她看着他匆匆的身影,他的目光與她沒有任何交匯,冷漠得令人心顫。
翁杭之是臨時改變的主意,他就是故意要跟文箏保持距離,儘量的少接觸。
這男人,還沒消氣麼?
翁杭之要去見的人是郭麗雅的助理,而郭麗雅本人卻是對翁杭之避而不見的。
郭麗雅是受害者但同時也是證人,按照正常程序,翁杭之是可以要求跟證人見面並取證的,但前提是需要得到對方的同意。
偏偏郭麗雅拒絕跟翁杭之見面,所以他現在需要再一次見見郭麗雅的助理,希望能問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見面的地點選擇在一間茶樓裡,小巧的包廂乾淨而寧靜,清雅的格調,很適合聊天用。
郭麗雅的助理叫張磬,是個身材略胖的中年女人,也是郭麗雅的遠房親戚。
張磬看起來沒精打采的,憔悴了不少。一見這翁杭之,張磬先大吐苦水,活像是見到了一個知心人似的。
張磬一邊給翁杭之斟茶,一邊無奈地嘆息:“翁律師,這段時間我可是被害苦了,麗雅的案子鬧得人盡皆知,特別是模特兒這行裡,每個人都知道這件事。而我是麗雅的經紀人,她出了事,別人不瞭解實情的就會認爲是我的疏忽,就連麗雅的父親都罵我,埋怨我沒把他女兒照看好……哎,我這是有苦說不出啊,麗雅是個很自我,很固執的人,她的私生活,我怎麼能干涉得了?我早就叫她不要再娶晨跑了,她就是不聽,結果現在出事了吧……”
“嗯?”翁杭之帥氣的眉毛輕輕一挑:“你什麼時候叫她不要再去晨跑的?”
“就是她出事之前幾天,也就是她發覺有人跟蹤的時候。我勸她不要再去晨跑了,因爲那個時候沒人陪在她身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她當時還說我想得太多了,非要堅持去晨跑。”
“根據你們給警方的口供,跟蹤郭麗雅的人每次都會穿着深色的衣服並且用帽子和口罩遮住頭部臉部,讓人難以辨認究竟是誰。郭麗雅說襲擊她的人,無論是從身高還是體型,都很像跟蹤她的那個人。你認爲呢?會不會是同一個人乾的?”
張磬一愣,隨即苦笑:“翁律師,這種事兒,我的猜測管什麼用啊,不是已經把楊舒敏定爲嫌疑人了麼?還有什麼可問的?”
“那你平時知道郭麗雅和楊舒敏之間有沒有過非正常接觸?比如見面吵架?”
“據我所知,麗雅沒有跟楊舒敏單獨見面,可私底下有沒有其他接觸,我就不知道了。”
“你知道郭麗雅的另一個手機嗎?”翁杭之冷不防冒出這一句,完全不給對方準備得機會。
果然,張磬大吃一驚,露出心虛的表情:“翁律師怎麼知道手機的事?連警察都不知道呢。”
“我是律師,消息來源得保密,不過你放心,暫時我還不會告訴警察,但警察遲早會知道的。”
既然翁律師都知道了,那她再隱瞞也沒有意義,乾脆就說了吧。
“是啊……說得沒錯。實話告訴你吧,這也是最最邪門兒的事,郭麗雅有第二個手機,知道的人寥寥無幾。那手機,郭麗雅在案發當天早上出去晨跑的時候還放在身上的,但她遇襲之後,手機不見了,誰也不知道手機去了哪裡,連警察都沒發現。”
翁杭之不動聲色地喝茶,實際上心裡已經是瞭如明鏡——他今天的目的達到了!
不錯,翁杭之跟張磬見面,就是爲了套出關於手機什麼時候不見的時間,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遇襲之前,郭麗雅帶着手機,事發之後手機纔不見的。
這就只有兩種可能——第一:被路過的不相干的人撿走。第二:襲擊郭麗雅的人帶走了手機。
這就更加說明了翁杭之想要找到手機的思路是正確的。
結束了這次談話,翁杭之開始琢磨着接下來要從哪個方面切入呢?
車子裡,程燁一邊開車一邊忍不住好奇地問:“老大,我始終不明白爲什麼您會覺得楊舒敏的案子上法庭會有五成的贏面呢。到目前爲止我們還沒找到對她有利的線索。”
翁杭之在後座靠着閉目養神,驀地張開眼睛,那睿智的光芒十分耀眼。
“上一次我去見楊舒敏的時候,她最開始那種驕傲和囂張,口不擇言看似有點神經質的表現,就是我決定要接這個官司的原因。”
“啊?”程燁不解,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老大,您是越來越高深了?快給小弟傳授點訣竅?嘿嘿……”
程燁這小子很虛心,不忘放過任何一個學習的機會。
翁杭之有時惜字如金,但有時興致來了也就多說幾句,就當是給後輩講點經驗。
“當律師不能光看表面的東西,實際上更重要的是透過表面看到背後隱藏的可能。楊舒敏這個人,向來高傲,她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後來嫁給了薛振,可她最近在看守所裡吃了不少苦頭,如果真是她做了,她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妥協,只要她肯認,她就能得到取保候審,但她偏偏不認,非要做無罪辯護。試想一下,一個從小沒吃過苦的女人,假如不是被冤枉的,她何必要強撐?”
“楊舒敏家裡很有錢,可楊舒敏卻不要她的家人去找郭麗雅調解,她說一定要在法庭上讓所有人知道她襲擊郭麗雅的人不是她。”
“她說她不怕在看守所裡受罪,她只怕背上這一輩子都洗不掉的罪名。據我所知,她孃家人的意思是無論多少錢都可以花,只要郭麗雅肯鬆口,便可以大事化小。”
“明明可以用錢解決的問題,楊舒敏偏偏要固執地用正常的法律途徑來捍衛自己的尊嚴,這一點,還真讓人刮目相看。所以我打算賭一把,看看這次我是不是判斷正確的,五成贏面,是我的保守估計,等到開庭的時候,我會有更多的證人和證據。”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翁杭之便不再開口,程燁已經是聽得心服口服了,心裡暗暗豎起大拇指……老大就是老大,不僅擅長打官司,更擅長觀察人的心理。希望老大能再一次地在法庭上驚爆所有人的眼球!
翁杭之在竭盡全力找線索,而文箏的委託人卻是郭麗雅的父親。那個老男人也不知腦袋怎麼長的,居然能聰明地想到要讓文箏去打聽消息。
文箏此刻正窩在洗手間裡,檢查了這裡邊沒人,她可以放心接電話。
是郭麗雅的父親打來的,追問文箏有沒有查到有力的線索。
文箏有些猶豫了,該不該把昨天在鄉下村子裡發生的事告訴郭父呢?
“喂,文箏,怎麼不說話啦?”郭父有點不耐煩。
文箏心裡叫苦,進退兩難,說還是不說?她該忠於偵探社的僱主呢還是忠於事務所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