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義含沒有理會吉天佑的請求,他徑直往前走去。
吉天佑撅着嘴巴,掙扎幾下,還是沒有起來,“哼,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我詛咒你,出門就被人家逮住。”
話音剛落,開門溜出去的江義含匆匆忙忙躲了進來,接着就聽到幾個姑娘嘰嘰喳喳的吵鬧聲。
吉天佑忍俊不禁的幸災樂禍道:“這報應來得可真快。”
江義含回頭看一眼笑顏逐開的姑娘,憋了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喂,你闖到這裡來是想幹什麼?”吉天佑不打算再繼續取笑他,想起了正事兒,她覺得如果不是殺人放火,他們可以聯手。
可是沒想到面前的人根本不理她,一副很嫌棄的樣子。
“你也是爲了蕭瀟來的?”吉天佑忍不住繼續問,她就不信這人如此惜字如金,“看樣子你連蕭瀟是誰都不知道,那麼你是爲什麼而來?李副官?”
江義含的眼神終於變了一下,吉天佑便了然,繼續順着這條線索問下去:“你是來殺李副官的?不對,殺了他也沒什麼用,何況他身邊有那麼多警衛。那你是爲了剿匪的事兒?”
江義含的眼神兒又有了變換,他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五姨太對這些事情會如此瞭解,一個深宅女人怎麼會跟這些事情扯上聯繫?
“你還知道什麼?”江義含終於開了口。
吉天佑很滿意的笑了,她得意的伸出手道:“先拉我起來再說。”
那雙手不情願的伸過來,吉天佑毫不客氣的抓住,搖搖晃晃起身,站是站起來了,可是這一下子起的太猛,壓根沒站穩,便直挺挺趴到江義含的身上,不偏不倚,撞在他的懷裡。
一時間,四目相接。電火雷鳴。
江義含在心裡咒罵一聲:肯定是太久不近女色的緣故,近距離的看竟然覺得自己的五姨太也算是個絕色美女了。許是隻見過幾次面的緣故?所以她也不記得自己了嗎?莫名有些胸悶。
吉天佑仔細研究着這雙眼睛,努力回想着是從哪裡見過,這雙眼睛,深邃又清澈,發着冰冷的光,好像時刻警惕着別人靠近,有一種隔閡始終罩在眼眶之外。吉天佑完全忘了自己的處境,她踮起腳努力靠近那雙眼睛,一直在認真尋找什麼,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好像在照一面鏡子。
江義含從不會允許有人離自己那麼近,就像現在他也很煩,可是他沒有推開吉天佑,他安慰自己說他不能輸給一個黃毛丫頭,誰先躲開就是誰輸了。
吉天佑離他越來越近,她惦着腳,昂着頭,他只需要一低下巴便能吻上她的額頭。
江義含的喉結忍不住動一下,他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忍下去。
就在他要推開吉天佑的瞬間,吉天佑恍然大悟的笑起來。
“哦,我記得你,上次救我的高冷大叔,對不對?”吉天佑的小手在江義含的胸前揮舞,她眉飛色舞的盯着他,帶着孩童般得意的笑。
“這都能看出來?”江義含不禁有些佩服,可又一想,她的記憶力這麼好,卻認不出自己的夫君,不知道該說什麼,應該是不在乎吧,就像他不在乎她一樣,她嫁的只是一個名分和榮華富貴。
“對不對?”吉天佑沒有放棄追問的打算。
江義含不理她,轉身又要走,不出所料又被吉天佑給纏上了。
“大叔,你去哪兒?沒想到咱們還能再次見面,真是太好了。”吉天佑只顧着自己興奮,她拽着江義含的胳膊不住的搖晃。
“嗯,我有要事要辦,你先放手。”江義含不知道自己的脾氣去了哪裡,心裡明明有座火山想要爆發,話到嘴邊卻瞬間冷卻了。
吉天佑很仗義的拍拍自己的肩膀,豪邁地說:“上次你救我,這次我還你,你告訴我怎麼做,我幫你。”
吉天佑就這樣的一個姑娘,該冷淡的時候冷的結冰,可是一有點兒高興的事兒便抑制不住的瘋狂,此時就是上刀山估計這傻姑娘也樂呵呵去。
“一面之緣,不必。”
“怎麼沒必要呢,你看你現在不就被困在這裡了嗎?”
江義含看看吉天佑依然拽住不放的胳膊,用眼神回答,還不是拜你所賜。
吉天佑終於放開了手,可是她怕對方跑了,趕緊伸了雙臂攔住江義含面前,還不忘得意的說:“說不定你一出去,又有人來了呢。”
話還沒說完,果然聽到牆外有動靜。江義含趕緊拽着吉天佑闖到一扇最近的門裡去。
這裡麪灰塵很厚,被驚起的粉末紛紛揚揚在空氣裡飄飛,吉天佑忍不住要打噴嚏。被江義含一把捂了回去。
“來人了。”江義含小聲說道,他發現吉天佑簡直是個烏鴉嘴。
果然,院子的大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女子。吉天佑認出她,是蕭瀟。後面還跟着李副官,然後孫長興被勒令守在門外。
蕭瀟看着這個破落的院子,似是在回憶什麼。
一直跟在身後的李副官,拉住她的手,憐惜的說:“每次回來,你都會來這裡看看,固執的不讓人打掃,都破敗成這個樣子,有什麼好看的。”
蕭瀟只是笑,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指了遠處一棵繁茂的樹說:“世人看到的都是滿院的荒涼,卻沒有人注意這個逐漸壯大的樹,有些東西會隨着時過境遷而消失,有些東西卻悄然長大。”
李副官摸了摸蕭瀟的頭,寵溺的說:“你呀,最會文縐縐誰這些別人聽不懂的話,隨便你吧。”
蕭瀟遣出了所有人,包括跟她形影不離的李副官,她隻身坐在那棵樹下,閉着眼睛想事情。
吉天佑覺得機會來了,她用力掰江義含的手,沒掰動,一時情急,猛地一口咬在江義含的手上。
雖是很痛,可是江義含並沒有發出聲響,他只是不解的望着吉天佑。
吉天佑沒理會,一個箭步從屋子裡衝出來。
蕭瀟慌忙睜開眼睛,下意識看看門外的守衛,平了心問道:“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吉天佑爲解釋自己沒有惡意,忙將兩隻手攤開在胸前,笑着說:“蕭瀟小姐,別誤會,我不是壞人,我只是替你的一個故人送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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