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時,李晚回了家,爸爸說醫院有護工還有樑叔不讓她操心,還說女孩子家家的在醫院不方便。
這套聯排別墅還是當初爸爸媽媽結婚後購置的,前院栽了葡萄,葡萄架下鞦韆盪漾。小時候李晚最喜歡的就是這裡,濃密的葡萄葉鋪了一層又一層,投下一片陰涼,陽光只能透過星星點點的縫隙偶爾穿越進來。
葡萄架下,李晚抱一本書坐在鞦韆上,輕輕地盪漾中,微風從耳邊拂過,沉醉於知識的海洋中,經常忘記今夕何夕……
李晚沐浴過後,換了家常衣服,正準備拿出電腦看郵件。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是我。”陸洵的聲音響起。
“我知道”李晚回答。
“今天累壞了吧?”陸洵問道。發了幾條信息,一條都沒有回,大概是忙的沒時間吧?
“還好,沒怎麼走路,就是來回坐車了。”李晚回答。
“伯父還好吧?”陸洵問道。
“在醫院,醫生說多休息不易生氣。”
李晚想到爸爸說自己輕信人時的神情,有失望,有傷心,還有其他複雜的東西在裡面,輕信誰的話她就問不出口了,一定是個老爸特別信任的人,有着特殊意義的人,隨隨便便一個員工還不能影響到老爸的情緒,甚至生氣發火到住院……
“阿晚?”
“嗯?”李晚發現自己的思維發散出去了,想的有點多了。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陸洵的聲音裡帶了幾分擔憂。
“沒有,我準備明天去公司和派出所走一趟,把事情搞清楚。”李晚邊說邊看了下時間已經九點五十了。
時間不早了,算了,電腦也不打開了,放置書桌上,走向了那張柔軟的大牀。
“嗯,彆着急,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的。”陸洵說道。
“今天,公司怎麼樣?”李晚窩在牀上,隨手抱起玩具熊公仔,找到一個最舒服的位置。
“下午我和刁逸軒實地考察了一下,我們新品牌有些全新設計理念以現有的加工設施的加工條件,很難達到工藝要求。我決定明天和刁逸軒去設備廠走一趟,他設計的稿圖,需要什麼樣的加工,需要什麼樣的效果,他最清楚,你不用擔心。我們快去快回。”陸洵把最新情況簡單明瞭說了一遍。
“好”李晚簡簡單單一個字,對他們很是放心。
“阿晚”他忽得喚了一聲。
“嗯?”李晚有點犯困,把自己縮進被窩裡,枕着軟軟的枕頭,舒服極了。
“在幹什麼?”他問。
“在打電話”李晚迷迷糊糊回答。
“吃飯沒有?”他又問。
“沒吃!”李晚瞥了眼時間,已經十點鐘了,這人問她吃飯沒有,她不覺有些想笑,故意逗逗他:“你送飯給我吃啊?”
“你啊你……等你回來,我天天做飯給你吃,只要你願意。”陸洵聽出了李晚故意說的反話。
他說天天做飯給你吃,不是送飯給你吃!
“阿晚?”他再次喚她。
“嗯?”李晚把懷裡的玩具熊公仔緊了緊,貼的緊了些,暖暖的,舒服。
“才分開一天我就想你了怎麼辦?”電話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涼拌”李晚心裡甜絲絲的,像酷夏裡遇到了冰西瓜。
“和我講講你的小時候吧?”他說。
“我小時候啊……”這麼閒?他都不困,不需要哄妹妹睡覺的嗎?
李晚挑着講了一些,陸洵不出聲默默地聽着。
李晚邊慢慢回憶邊細細描述,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皮越來越沉,思想越來越不受控制,實在熬不住了,一邊說一邊合上了眼皮,至於自己都說了些什麼,到最後自己都不清楚了。
她睡着了,睡的並不是很沉,好像開始做夢了,夢到了自己正坐在鞦韆上晃晃悠悠的看書,突然天黑了下來,她好冷,她使勁縮啊縮啊,後來媽媽笑着款款走來,擁抱她,暖暖的……
恍恍惚惚間,那個暖暖的懷抱變成了陸洵,他也如媽媽般甜甜的笑。她穿越黑暗,四處尋找,嘴裡喃喃自語:媽媽,媽媽……
“阿晚?”
“阿晚?”陸洵輕輕地呼喚了兩聲,沒有迴應,聽到電話那頭淺淺的聲音。
她應該是睡着了。
“晚安,做個好夢!”說完陸洵掛斷了電話。
他有些心疼,她的故事裡雖然有許多有趣的事,但是全部的主語都是:我,爸爸,爸爸公司……
雖然晚晚自己描繪的童年天真爛漫,絢麗多彩,但是沒有媽媽的存在,這是多大的一種遺憾。
他聽到她夢中呼喚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