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我們分手之後,你的粉絲狂砸我臭雞蛋怎麼辦?”
“沒關係,以後出門記得戴頭盔。”景皓陽戲謔一笑。
伊又夏努努嘴,“這樣吧,到時候你就對媒體說,你把我踹了,那你的粉絲就不會找我算賬了。”
景皓陽伸出手來,同情的撫了撫她的頭,“這樣不太好吧,你已經被人撬了兩次牆角,我要再踹你一次,你以後在名流圈的長舌婦羣裡可就真不好過了?”
“雖然面子上是難過了一點,總比被你的粉絲追殺,砸臭雞蛋的好。要知道地球上有多少人,你的粉絲就有多少,我要踹你,就成全球公敵,以後在地球上就沒立足之地了。”伊又夏揶揄的說。
景皓陽搖頭笑了笑,“你看你,燁一動搖,你就立馬跟我談分手,轉身要吃他這棵回頭草。我的魅力難道會比不上燁嗎?”
“你景天王的魅力無人能及,跟你交往,壓力山大,我實在扛不住啊。”伊又夏捲翹的長睫毛俏皮的眨動着,像兩隻忽扇的蝶翼。
“燁那麼冷酷,那麼霸道,你跟他在一起,難道壓力就不大?”景皓陽濃眉微挑,目光裡帶了幾分探究的意味,還有幾分好奇的神采,彷彿很想知道兇猛的獵豹和孱弱的小羊羔是如何和諧相處的。
伊又夏嘴角的笑意逐漸含蓄而深沉了,雖然榮振燁的智商秒殺她,力量秒殺他,氣場也秒殺她,但他們在不斷的掠奪和妥協之間尋找到了一種奇異的平衡。很多時候,小羊羔也想掙扎,想反抗,但實在無能爲力之後,就變成了承受,久而久之,身體和心就被獵豹俘虜了。
“我這個人一旦習慣一個人之後,就改變不了了。”她喃喃的說,聲音很低,彷彿自言自語。
景皓陽低低的嘆了口氣,“這就叫緣分吧。”
前面就是別墅了,當車緩緩駛向鐵柵門時,一輛黑色賓利從另一條岔道飛速駛來,橫停在他們面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來這招。”景皓陽邪魅的桃花眼微微眯了下,推開車門下了車,伊又夏跟在他後面。
賓利裡的人也走了下來。
“景皓陽,我改變主意了,我要把我的女人帶走。”榮振燁蠻橫而霸道的丟下一句,就衝上前拉住了伊又夏手。
“你不是說不會後悔的嗎?”景皓陽迅速握住了伊又夏的另一隻手,兩人形成對峙的姿態。
“你就當我一時腦子短路。”榮振燁皺起眉頭,眼睛憤怒的瞪着他的手,對他“橫刀奪愛”的架勢很不滿。
景皓陽並沒有放鬆,“燁,曈不是一個玩具,可以讓來讓去,你該聽聽她的決定。”
“不需要,她是我的女人,我的決定就是她的決定。”榮振燁儼然就是一副居高臨下,睥睨衆生的獨裁者範兒,他已經把伊又夏納入自己的私人領域,從來沒想過給她選擇的權利,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伊又夏有點無語,使出一股蠻力,甩開了他的手,“榮振燁,我是人,不是你的私有財產。我已經是皓陽的女朋友了,我要跟皓陽在一起,你是阻止不了我的。”
榮振燁臉上的肌肉緊繃着,血液在憤怒中加速奔流,他呼出一口濁氣,咬緊牙關,猛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匕首,“伊又夏,我說過,你要想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除非我死了。”
他抓起她的手,把匕首硬塞了進去,然後攥緊她的臂彎,擡起來,把鋒利的匕首尖對準了自己的胸膛,“你要想走進景皓陽的別墅,只有一個辦法,把匕首扎入我的心臟,然後跨過我的屍體,走進他的大門。”
伊又夏的臉色驟然間一片慘白,匕首在夜色裡散發着猙獰的寒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的手指劇烈的顫抖起來,連帶整個身體也跟着抖動。
“燁,冷靜一點。”景皓陽也被這個動作嚇了一大跳。
榮振燁沒有理會他,眼睛死死的瞪着伊又夏,五指從她的皓腕移到了手上,“伊又夏,你要想徹底擺脫我,就只有這一個辦法,不然你生生世世都要做我的女人。”
“榮振燁,你真是個混蛋!”伊又夏低吼了聲,心裡顫顫嫋嫋的,連是喜是怒都分不清了,只覺得酸甜苦辣各種情緒,漲滿胸懷,一時間無所適從,只是愣愣的站着,愣愣的瞪着他。
榮振燁以爲她不肯改變主意,心裡一陣焦急,想也沒想,就抓緊她的手,猛地往裡一收,匕首鋒利的刀尖扎進了他的肌肉裡,鮮血立刻涌出來,染紅了他的襯衣。
“冰葫蘆!”伊又夏驚恐萬分,失聲尖叫。
景皓陽慌忙鉗住榮振燁的手,不讓他再有自殘的舉動,“好了,好了,我把她還給你。”
“這可是你說的。”榮振燁忍着痛,低啞的說。
進到別墅之後,景皓陽叫來家庭醫生,替他縫針,處理傷口。伊又夏看到傷口那麼深,心疼的要命,“冰葫蘆,你真是瘋了。”
“那也是被你逼瘋的。”榮振燁佯嗔她一眼。
景皓陽嘆了口氣,嘴角勾起一絲怪笑:“我就知道你會後悔,所以就和伊美人合演了這齣戲,沒想到你會演的這麼震撼。”
榮振燁微微一怔,然後滿臉的怒色就逐漸轉化爲了自嘲,“該死的景皓陽,跟我耍這招。”
“你是龍城冷血第一少,就算你真把老婆讓給我,我也不敢收,萬一你一後悔,我豈不賠了夫人又折兵?”景皓陽攤攤手。
“算你識相。”榮振燁冷哼一聲,鐵臂一揮,就把伊又夏摟進懷裡,重新宣告自己的主權。
伊又夏瞪着他,雖然心裡還餘氣未消,很想把他甩開,但最後還是強忍住了,他現在整個一傷病員了,胳膊還沒復原,胸口又傷了,她就算想捶他幾拳的,都好像無處下手,唯恐弄疼他。
景皓陽翹起二郎腿,雙手交錯,托住後腦勺,看着他們微微一笑,“其實你這個轉移視線的方法也不錯,伊美人跟着我比跟着你要安全的多。”
“景皓陽,你別想再佔我老婆便宜。”榮振燁臉上戾氣升騰。
“我要佔,你退出來的時候就佔了,還用等到現在?”景皓陽回瞪他,妻霸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榮振燁冷冽的棱角溫和了些,從理智上分析,這確實是個好辦法,不然當初他也不會痛下決定,把她推給他。
他拿起茶几上的紅茶,小啜了口,一抹極爲深沉的色彩從眼底幽然掠過,“你能幫我保護好她嗎?”
“兩個總比一個強。”景皓陽慢悠悠的吐了句。
榮振燁沒有再說話,眼瞼閃動了下,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意。
離開景皓陽的別墅之後,伊又夏就跟着他回到了蔚藍海岸。
“冰葫蘆,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她裂開紅脣笑了,兩個小酒窩兒在臉頰愉快的跳躍。
“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想到你欠我兩次救命之恩,就這樣放過你,太便宜了,必須十倍討回來才行。”
一點失意的波瀾在伊又夏心湖激盪而起,“你不會也有口是心非的壞毛病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被她傳染也是有可能的。
榮振燁輕輕釦住了她的下巴尖,“笨女人,從現在開始,你要乖乖的伺候我,還債!”現在的情況複雜而危險,他不能把自己的心跡表露出來,讓這個迷糊呆瓜知道,要讓自己處於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冰葫蘆,你就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嗎?”她忍不住的問道。和景皓陽合演這場戲就是爲了套出他的真實想法,沒想到最後還是落了空。
榮振燁幽幽的瞅了她一眼,薄脣微啓:“沒有,你不是我的菜。”回答殘忍、無情而冷酷。
“難道一點點都沒有嗎?”伊又夏驚痛,飄漾在雲端的心被一記無影腳狠狠的踹到了地面,摔得血肉模糊。
“沒有。”榮振燁的語氣乾脆、直接、粗暴。
她的心哇涼哇涼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從眼裡滑落出來,“那你爲什麼要把我要回來,還傷害自己?”
“記性真差,剛說過的話就忘。你還欠我兩筆債,還完才能走。”榮振燁竭力忍住翻動的心緒。他不想讓她離開,但是他也要做好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必須讓她離開的準備,因爲她的性命比什麼都重要。讓她心裡保留着幾分怨恨,走得時候會乾脆一點。
伊又夏咬住了脣,心裡好失望,好失望。雖然她早就明白對大魔王不能抱太大的期望,可還是忍不住要去幻想。畢竟交出了心,就希望得到迴應。
“榮振燁,你是個大混蛋。”她帶着幾分怨怒的說。
“你現在才知道?”榮振燁嗤笑了聲,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摔到了沙發上,“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債權人,你要任勞任怨的伺候我,直到還清債務爲止。”
她抓住靠枕抱了起來,傷心的要命,“到底什麼樣的女人才是你的菜?”
“等你把債還清的時候,纔有資格知道。”榮振燁刻意用着極爲冷絕的聲音。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還清?”她囁嚅的問,這種無形的債務要怎麼還纔算了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