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carclub。
外面的天已經暗了下來,而在酒吧的角落裡面,褚冥月正坐着喝酒,身邊坐着兩個身材火辣的女人,正無比親密的往他的身上湊着。
舞池中的音樂勁爆無比,男男女女們都喝的酩酊大醉,在舞池中狂歡着,舞蹈着。
一個戴着灰色帽子,穿着打扮都很是普通的中年男子朝着褚冥月這個位置走來,畢恭畢敬的朝他行了一個禮,隨即輕聲說:“褚少爺,事情已經查清楚了。”
“怎麼樣了?”褚冥月慵懶的回答着,推開兩邊的女人,將手中的酒杯放了下來。
“白曉曦已經被樑霆鈞給關在了別墅,看樣子是被囚禁了。我從樑家的僕人那裡打聽到,他們的關係鬧得很僵。白曉曦拒絕吃任何的食物,樑霆鈞也已經兩天沒有回樑宅,一直在外面花天酒地。”那灰色帽子的人低聲報告着。
“呵呵,沒想到樑霆鈞過去了這麼多年,還是這樣的不解風情啊。”褚冥月彷彿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故事一樣,薄薄的脣角揚起一個上揚的弧度,笑的嫵媚無比。那雙幽綠色的眼睛泛出冷光,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褚冥月對樑霆鈞的性格一向是瞭解的,他會爲一個女人而發這麼大的火,說明他是在乎的。
看來這個白曉曦還真的是讓樑霆鈞動心了。
這樣下去的話,他這步棋就好下了……
他的心情很是愉悅,長臂一揮,將身邊的美女又摟入懷中,笑着對那灰色帽子的人說:“你接着盯着,有什麼異樣就跟我說。”
“是。”那人說着,就退下了。
褚冥月端起那洋酒,便是一飲而盡。
身邊的女人見他這麼開心的樣子,不禁嬌笑着說:“褚少爺,是情場得意,還是商場得意,這麼開心,說出來讓我們姐妹一起開心開心啊。”
“這可比情場得意和商場得意都要精彩一些。”褚冥月伸手捏了捏那個說話女人的臉,面上雖然是笑着的,可是眼中卻是不屑和冷意:“你們只要陪着本少爺喝酒就好了。”
耳邊已經是喧囂的音樂,這跳動的音符和旋轉的彩燈,一切都說明着這座城市的浮躁不安。
***
再次睜開眼,面前依舊是明晃晃的燈光,還有明晃晃的牆壁。
呵,原來她還活着。
白曉曦無能爲力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耳邊出現一陣陣的嗡嗡嗡的幻聽。
“混蛋,她沒吃飯怎麼都不打電話給我?”
“少爺,給你打了電話的,只是你一直都沒有回來……”
“該死的,她不吃你們就不知道想辦法讓她吃麼,要是她餓死了,你們一個個也都別想活了。”
“少爺,少爺……白小姐的性子實在是太倔了……我們這也……”
“滾,都給我滾出去。”
耳邊是樑霆鈞的嘶吼聲和僕人們害怕畏懼的聲音。
白曉曦不禁感嘆,他不管對誰都是這麼個態度。只是他還回來做什麼,把她關在這裡,不就是想要慢慢的折磨她麼,何必還要在乎她的死活?
真的是極大的諷刺啊。
耳邊傳來腳步聲,以及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白曉曦下意識的轉過身去,面對着牆壁,不想去看樑霆鈞。
樑霆鈞自然注意到了牀上那瘦弱的女人做出來的小小的舉動,眼神不禁一暗。抿着嘴脣,這個該死的女人實在是太倔了。
竟然整整兩天都沒有吃飯,他把她關在這裡幾天,她就絕食幾天。要不是他回來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硬生生的把自己給餓死。
“白曉曦。”樑霆鈞出聲喚了一聲,聲音很是低沉。
白曉曦的背脊不禁一僵,卻沒有回頭,緊緊地咬着自己蒼白的嘴脣。
“你這死女人,是打算把自己餓死麼?”樑霆鈞實在是受不了她的冷暴力,直接將她的身子給扳過來。可是當手臂摸上她那瘦弱的身子,一點肉都沒有,竟然瘦到了這種地步。他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她在他的身邊到底是過的有多不好,竟然會瘦成這樣?
白曉曦本來就餓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此刻虛弱的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跟樑霆鈞計較。身子被掰正,正對着樑霆鈞。
驀地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大大眼睛,那裡面的空洞絕望讓樑霆鈞感到一種深深的焦慮。
白曉曦瞧見樑霆鈞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慌亂,心中有些報復的快感,沒想到樑霆鈞竟然也會慌張呢?真的是太好笑了。
她不想看到那張英俊的面容,雖然樑霆鈞此刻看起來很是疲倦,下巴上的鬍子也沒有刮掉,留下那些泛着暗青色的鬍渣,顯得有幾分的滄桑。
白曉曦能夠聞到他身上的酒精味道,那鋪天蓋地的酒味讓她想要嘔吐。
她閉上眼睛,已經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命令你,給我睜開眼睛。”樑霆鈞無法忍受白曉曦這愛答不理的態度,就像是無數把刀子同時的刺進他的身體一樣。不,甚至比那種感覺更難受。
“白曉曦,你到底是想要怎樣。”樑霆鈞的語氣徒然變得無力,爲什麼對於白曉曦這個女人,他總是感覺到棘手,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不知所措。他到底要拿她怎麼辦?
她想要怎麼樣?呵呵,現在變成了他樑霆鈞以這樣無可奈何的語氣來質問她?這樣顯得他是多麼的無辜啊。
“樑霆鈞,我就要死了。”白曉曦睜開眼睛,望着樑霆鈞一字一頓的說。她的聲音喑啞,就像是破舊生鏽的鑼鼓,只一句話就說的支離破碎,就像隨時隨刻她整個人都會碎掉一樣。
樑霆鈞,我要死了。
死了,死了……
這個詞眼,從白曉曦的口中說出來,讓樑霆鈞感覺到一種莫大的恐慌。
“不準,我纔不會讓你死。”樑霆鈞伸手將白曉曦抱了起來,出聲說:“吃飯。”
白曉曦不再說話,閉上眼睛,氣息微弱,始終是不肯再開一次口了。
“你!”見白曉曦又不說話了,樑霆鈞狠狠地咬牙,把心一狠,直接掏出手機按下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之後,就是氣急敗壞的喊着:“趕緊給我來樑宅,快點!”說完,就直接把電話給掛掉了。
“白曉曦,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樑霆鈞將她抱得緊緊地,沒有他的允許,她哪裡都不能去,就連死也不允許!
他的話無比清晰的落入她的耳朵裡面,只是她實在是太累了,累的都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說話。眼前的一切變得黑暗,她的身子輕飄飄的,腦袋也暈乎乎的痛的厲害。
要是自己真的能夠這樣死了,那纔是萬事大吉。
可是偏偏一切,都是這樣的事與願違。
當李老趕到別墅的時候,見到白曉曦的情況,也不由得大吃一驚。側頭望向一旁煩躁的樑霆鈞:“樑總,我說你這是……哎,好端端的一個姑娘給折騰成這個樣子。”
“你別他媽的給我廢話,白曉曦到底怎麼樣了,怎麼會好端端的就昏迷了?”樑霆鈞耐不住性子地對着李老怒吼着:“她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需要什麼營養液葡萄糖你都給她吊着。”
“不是那些問題。”李老嘆息了一聲,又搖了搖頭說:“我上次就跟你說了,叫你不要再刺激她。我看你這是要把她給逼死爲止啊。她本來就受傷了,手上的骨折還沒好,怎麼又再次的錯位了呢?現在我看必須是要進行手術了,不然這隻手保不齊就廢了。還有她這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傷,我看她的情況很不樂觀。”
“什麼叫做手保不齊就廢了?”樑霆鈞的目光驟然縮緊,盯着白曉曦那隻右手,想起那天晚上她的那一聲痛苦的驚呼,眉頭不禁深深地皺的緊緊的。
“而且這個環境根本就不適合她的傷勢恢復。按理來說,一個成年人兩天不吃飯的話,並不會陷入這樣嚴重的昏迷。我想她一定是受到了很嚴重的精神創傷纔會心力交瘁昏死過去……你要是爲她好的話,還是趕緊送到醫院去治療調養。而且醒來之後,要有心理治療師陪着做好心理疏導,防止出現抑鬱症的情況。”李老一邊說着,一邊搖着頭,臉上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你現在趕緊做些什麼,至少先給我把她穩定下來。”樑霆鈞將李老說的話都無比深刻的記在了心中。
可是關於嚴重昏迷,精神創傷,抑鬱症……這些詞眼還是讓他有些無力接受。目光落在白曉曦的身上,深邃的眼眸之中滿滿的都是擔憂。
李老給白曉曦輸了一些營養液並且留下了一些藥,也就離開了。
不過臨走前,還是給了樑霆鈞一句忠告:“對女人,你逼得越緊,往往會起反作用,讓她們逃離的更快。”
樑霆鈞呆坐在牀邊,望着白曉曦那張蒼白的消瘦的臉蛋,若有所思……
***
溫暖的陽光,而加州正是剛剛脫去冬天的冰雪,迎來美好春日的好時節。
白曉曦再次睜眼,就像是掉進了一個美好的夢中。
這裡是哪裡?她是在夢裡麼?
眼前的環境是這麼的陌生,她坐起身來,身子傳來的疼痛還是存在的。只是這環境簡直是……跟之前的那個地牢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木質復古的窗戶,淺黃色的碎花窗簾,窗臺上的綠色仙人掌長在粉紅色的瓷盆之中。牀頭不遠處的櫃子上放着一個透明的魚缸,裡面兩抹紅色的金魚正在歡暢的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