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翡翠樓的奢靡安逸生活被少年夜弦攪和,他的身邊什麼時候都缺不了那個敢愛敢恨的女子。她沒有好感的眼神讓宮未不想面對,但是今天她的目光卻有所收斂。她避開了夜弦,單獨留在宮未的房間內。
“我們談談吧。”
她的眼神誠懇,急切的望着她。
“我不記得我們有什麼可談的。”
宮未很不想面對蘇煙,因爲她眼裡直露的情感,那讓她很不舒服,但是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拿起木梳,輕輕梳理如綢緞般鋪在肩膀上的長髮,希望自己的冷淡態度能將她趕走。
“我懇求你,對夜弦好一點兒!”
她的眼裡是不甘心,是悲傷,是無可奈何,許多種情感交雜在一起。宮未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她的表情她全看在眼裡,她知道她眼裡的掙扎跟矛盾。
“怎麼個好法?”她回頭,詢問,嘴角上揚。
蘇煙愣了,怎麼個好法?她的眼前出現了少年冷冷的看着宮未跟那些恩客把酒言歡的場面,少年的背影是那麼孤單。
宮未站起來,慢慢踱到她面前,這張精緻小巧的面孔是那麼惹人憐愛,她的愛到底有多麼偉大,竟然會來求她?
“我已爲人婦,而且,我有過孩子......”
她擡起頭來長嘆,透過眼前的女子看向不知名的遠方,她已經沒有愛的資格了。
“別拿這些當藉口,夜弦他不是傻子,當你吃東西突然嘔吐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一切了,可是他還是沒打算放手。他之所以最後放手,是因爲你的眼神,你在大殿裡看着藍影的眼神!”眼前的女子似乎很激動。
“你也別費心了,我再也沒有力氣去愛上任何人,請回吧,我累了。”
她撩開簾子,進了裡間,徒留蘇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發呆。
“那麼,請不要再給他任何希望,我會好好愛他,請你不要再打擾他,也不要再傷害他!”
蘇煙說完,果斷的轉身,她再也不會將他讓給任何一個人了,她要好好陪着他,好好愛他。
翡翠樓裡張燈結火,鶯歌燕語,又是一個糜爛之夜。
宮未斜倚在牀上,面前是層層粉色輕紗,窗戶大開,夏天輕柔的風從外面吹來,輕紗飛揚,宮未回想起幾天前的一幕。
靈公子之後就是西城一富花公子,少年翩翩,粉雕玉琢,扇骨一敲,在她面前一低首,“聽聞姑娘名聲豔冠天下,不知本公子是否有幸與姑娘共話家常?”他頭雖低着,但是眼角卻斜飛,嘴角擒笑,眼波流轉,真真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花公子一揮手,身後的小廝就將手裡的一疊鈔票遞於崔媽媽。
崔媽媽咧開嘴,“公子樓上坐。”
聽崔媽媽這麼一說,宮未知道,面前這位公子一定出手很大方。
但是還沒等待她出聲,就被一個聲音冷冷打斷,“我出比他兩倍多的價錢!”
待崔媽媽看清面前之人是誰後,渾身一顫,這個魔王怎麼還沒走?她忙陪了笑臉,使勁朝宮未遞眼色。
花公子也不惱,伸手抱了個拳,轉身走了。
自此之後,她再也沒有出去陪過客人,因爲少年夜弦總是會出比當晚出價人高兩倍的價錢,崔媽媽因爲有宮未的叮囑,即使再忌憚夜弦,也乖乖收了錢。而那個少年總是在她身邊,不遠亦不近。她在等,等他死心!
“公子,公子,讓奴家來陪您嘛?”
“公子別躲啊!”
“你們,誰若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是拔劍的聲音。
“哼,姑娘是來砸場子的吧?我看,向前一步被殺的應該是姑娘吧,煙花之地豈容女子進來!”
最後這個聲音是老鴇崔媽媽的,宮未回神,就聽到了這樣的對話,應該吵的很厲害。她眉頭一皺,是誰在鬧事?
披衣來到樓邊,向下望去,當先一個被姑娘們纏住的身影很是眼熟,因爲姑娘們纏的太緊,看不大清楚容貌。宮未視線往後移,是一個怒目拔劍的女子,她一怔,居然是錦色!那麼,宮未再看向那個被纏的人,應該就是鬼王殘醉了吧?!視線再往後,是秋吟。她也似乎看見了她,朝她揮手,跳起來喊,“小姐,小姐!”丫頭臉色紅潤,跟在鬼王身邊應該很快樂。
宮未忙扯着身邊的龜奴說了幾句話,然後那龜奴就跑下去伏在人羣中間眉頭緊皺,對鬼王殘醉身後的錦色跟秋吟怒目相視的崔媽媽耳邊說了幾句話,崔媽媽就變了臉色,揮手讓身邊的姑娘們放開鬼王,然後三人就被請到了樓上。看的周圍的姑娘們一愣一愣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二樓雅座裡,
裡面只留了宮未跟鬼王殘醉。殘醉理理被姑娘們抓皺的衣角,臉色尷尬。
“你怎麼來這裡了?”
銀髮銀眼銀色衣袍手握同色抽鬼鞭的鬼王眼神堅決,“主子在哪兒,殘醉就在哪兒。”
“我不需要你保護了,在這裡我再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了。”她記得她讓他永生待在藍影身邊的。
“那殘醉就留在主子身邊,直到主子有需要。”
宮未知道再說什麼也無濟於事,只得作罷。
拉着秋吟聊了一會兒,獨獨撇下了錦色。
“她沒有什麼異常吧?”應該不會了吧,現在的鬼王已經什麼都不是了,蘇煙應該沒有什麼想要從他身邊得到的了吧!
秋吟抓着宮未的手,皺眉,“說起來,也奇怪,這個錦色時好時壞,有時候我感覺她就是王后身邊的那個狠毒丫頭,但是有時候她卻又是那麼善良,連我都被搞糊塗了。”秋吟迷惑不解,但是立刻展顏一笑,“但是好在有我,她不敢做什麼,因爲每次都讓我給偷偷搞破壞了,嘻嘻,而且,似乎連鬼王都在防備着她,所以她也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來。”
宮未知道,如果連聰明的秋吟都這麼說,那麼這個錦色真的不得不防。
“可是”秋吟皺眉,“小姐怎麼會來這兒?鬼王突然帶着我們離開狼國,問他也不說。”
“沒什麼,想賺錢。”宮未掙脫錦色的雙手,背轉過身。
“小姐,有什麼事你連我都要瞞着?小姐,我可是你的妹妹啊!”
宮未眼睛溼潤,只好將別後所發生的一切告訴了秋吟,說着說着就哭了,在狼國孩子掉了她都沒有哭過,但是在這個丫頭的懷裡她卻哭的一塌糊塗。
窗外是一個淡淡的人影,“姐姐,你終於會哭了!終於不再自己一個人難過了!”
幾天前,遠在狼國邊城的鬼王殘醉受到了一封密信,信中內容如下:守約蠱已解,淪落翡翠樓!
殘醉立刻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既然守約蠱已解,那麼他就沒有必要再待在藍影的身邊了,所以他立即起程趕回翡翠樓。
他相信這個人,雖然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他每次給他提供的信息都是準確的,而且,都是關於主子的。如果他沒有猜錯,他們應該都是在守護着同一個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