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幾乎是祈求着說出來的。
他問我可以給他什麼,我能給他什麼呢?我……有什麼呢?
我只有這一顆心吶,掏出來給他看看。
雖然是你賜予的,但是,也是白喵喵的心啊,是愛你的心,不是假的,沒有別人。
可是我無力再說。
仰躺在牀上,其實忘川說錯了。被刀扎進心口裡面,一點兒也不疼。
甚至讓那顆疼痛的心,也麻木了,胸口好像漏了一樣,涼颼颼的,我知道那是血,我的血。
從我那顆,全心全意愛着他的心臟裡面流出來的,愛他的血,早就完完全全都是他的了……
迷糊之中,我感覺到,有人抱着我,雖然雙眼仍然是漆黑一片,但是熟悉的味道,讓我知道,我賭贏了。
就這麼放心的睡過去,直到許久才醒來,身上有他的味道,是原來的屋子,我們的牀,曾經無數次在一起的牀。
可惜,只有味道,沒有人。
胸口的傷已經好了,想來是治好了我,他大概是……信了?
牀邊放着飯菜,炒青豆和南瓜餅什麼的,還有一小碗湯,是特地交代九焱給我做的嗎……
又能被主人養着的感覺真好,會記得給我餵食,是接受了我,不會再不管我。
不知道我有幾天沒有吃飯了,雖然沒死,但是看到吃的,就真的覺得好疲憊。
餓,但我自己拿着南瓜餅,卻都不想送進嘴裡嚼。
從來沒有任何一次,有過比現在還要衝動的,想讓主人來喂的心情。
可是我明知道,現在我能自己吃就不錯了,別奢望着他再能伸手餵我。
肚子裡這顆蛋怎麼回事,搞不清楚,他就永遠不可能會給我好臉色。
但至少我留下來了,我還在他身邊。
吃過了東西之後,躺在牀上休息。
細一想想,我也挺勇敢的。還很堅強。
那我一定能把這個磨難忍過去的,雖然我明知道,對於他來說,也是掏出心來疼我的,所以纔會這麼生氣。
雖然說,我仍舊沒想明白,我肚子裡這顆蛋,到底是怎麼來的,但是,現在再怎麼想也是於事無補。
再見到他的時候,是兩天之後,我就那麼坐在房間裡,沒有勇氣出去,不知道該怎樣去解開那個結。
可是最後我仍舊是鼓起勇氣出了門,不能停滯不前,再說,我用刀子插進心口,換我留下來了,還吃了頓飯,我覺得挺划算的。
再努努力。只要他相信我……雖然我知道很難。
忘川沒在客廳裡,在草坪上,還是那個鞦韆,他坐在鞦韆上,安靜的。坐着。
雪化了,地上溼溼的,想必再過幾天就能長出小草來了。
兩隻崽子坐在忘川腿上,他看着崽子發愣,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站在他面前。之後兩隻小崽迅速的撲過來,想要我抱抱,而我,卻被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他伸手一拽,拽離地面。
仍舊是四爪着地的姿勢,被提着,進了屋。
“以後不准你碰崽子。”
“爲什麼!”我立刻不滿意的叫喚起來:“憑什麼不讓我碰!”
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半晌才吐出一個字:“……髒。”
“啊啊啊--我真的沒有,我怎麼做你才相信?還沒有信我嗎?我該怎麼和你說……”
“閉上你的嘴。”忘川臉色越來越不好:“如果不想世人皆知你背叛我的話,就別再說這事。”
“可我沒有!”
“你可以留下。”忘川拽着我上樓:“但管好你的嘴,也別再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老實一點,對大家都好。”
“我……我不想這樣。”
“你要的不就是這個麼?”開門,之後再次把我丟回這個牀上:“等他回來,或者老死在這,都可以。”
“……我不……”我全身無力的,摔倒在牀上:“雖然我不知道這個孩子爲什麼是個龍蛋……但是我真的……沒有背叛你。”
我也很糾結,究竟怎麼才能解釋清楚呢?!
“如果,衆人皆知你做了什麼事。我就只能殺了你。”
“爲什麼?!”
“因爲恥辱。”他坐在牀邊,很安靜的,沒有感情,也沒有喜怒:“所以,請你安靜。”
“爲什麼你不肯信我呢……”
“你現在要告訴我你一點都不知情嗎?”
“是啊。我真的不知道。它爲什麼變成一顆蛋。”
“呵。”他怪異的笑了一聲,蒼涼的眼看着我:“不是變成了蛋,是它的確是蛋……所以,我的孩子呢?嗯?”
“我……”我咬脣,眼中都是驚慌:“我不知道……”
“我很想不通。”忘川依然表現的很淡然:“我究竟哪裡對不起你。要這樣對我。”
“我……”我好想伸手去觸摸,我想抱着他,卻不敢,只能無助的低頭。
“不過既然發生了,就只能這樣。”他揉了揉太陽穴。看起來有些頭痛:“雖然很難接受,不過,也只是,心痛而已。”
“你……你別這樣。”我終於忍不住伸手:“不要痛,我真的沒有對不起你,我看着你這樣,我也在痛。”
“我只是沒想到,白喵喵……”他眯着眼,又泛出恨意:“就算是背叛我,爲什麼拿掉孩子?懷着我的孩子,那麼讓你可恥嗎?”
“……我再說一遍。”我嚴肅的看着他,牙幾乎要咬碎了:“這個孩子不是傲凡的,真的不是,我們什麼都沒做過!”
“是嗎?”擺明了不信。
“我知道你在鑽牛角尖,但是。我只求你信我,讓我死都可以,但不能冤枉我,我沒有背叛就是沒有背叛!真的沒有,我發誓!”
“算算時間,是在我找養魂珠的時候。”他勾起脣角:“我去爲你拼命,你找別人承歡。我說我若是回不來,你可以跟他。你呢?我剛走,就認定了我不會回來,那麼着急的爬上他的牀。拿掉我的孩子?”
“我沒有!”
我開始深呼吸,算了我不解釋了,這種事,解釋不清楚,他大男子主義這麼強,肯定是接受不了,肚子裡的蛋就是證據,什麼也改變不了它。
“主人……主人。”我伸手,抓他的手:“你忘了我追尋了你多久,我不可能離開你的。主人……”
“你在叫誰。”
“叫你!”
“別叫我主人。”他依然是那雙蒼涼的眼睛,推開我的手:“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偏要叫!你能坐在這陪我說話,就證明你還是寵我的!主人!”
他的喉結滑動了一下,而後站起身,低頭看着我。不屑的低語。
“寵你,是個錯。”
“不!不是錯!”我幾乎連滾帶爬的下了牀:“我……”
剛想解釋點什麼,卻突然瞧見他轉身,之後晃了一下,之後整個人都向後倒過來!
“哎哎哎--!!”
幾乎是砸過來的!證明他沒有一點準備的就昏倒了!
臥槽!該昏倒的是我好嗎?
可是慌忙接住之後。因爲他太重,所以搞得兩個人一起狼狽的半躺在地上,我看着他蒼白的臉,想不明白。
這次很安靜,也沒有傷熱。更沒有怪異的行爲出現,不是那個靈氣亂竄的吧?那他怎麼了?
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抱着他不知怎麼是好,半晌後,覺得他呼吸還算是均勻,應該是沒什麼事。
廢了好大的勁兒,我把忘川拖到牀上,他身上不熱,好像睡着了,但真的是弄不醒。
我開始覺得,他有點什麼問題!
打從嗜睡開始,然後性格開始變得暴戾,愛憤怒,而且,有虛弱的情況出現。
爲什麼讓他突然變化這麼大?
不過不論如何,我也會一直陪着他。
就這樣,守了好幾天,忘川還是沒有醒過來,一點變化也沒有,就只是平穩的睡着。
我也進入了一個呆滯的狀態,每天想的就是,究竟發生了什麼。
直到,傲凡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