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了一根頭髮,很長,粘在水池邊緣。
她好奇的扯下那根長髮,放在手心中,這不是她的頭髮。她的頭髮是純黑色,而這根頭髮是紅色。
所以,這是何子木的前女友留下的?
菜不好吃,胃又很難受,聊聊想出去跟何子木道別。路過那間禁閉的臥室門前,就停了下來。
側耳傾聽,裡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老鼠啃繩子的聲音,急促和短暫,不一會又沒了。
“聊聊,你在做什麼?”
何子木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的面前,臉上掛着那麼一絲不悅。
聊聊有點尷尬的撓撓頭:“呃……這個房間是做什麼用的?”
“那是儲物間。”何子木冷冰冰的回答,“不要這麼好奇。”
“我不是好奇,我只是……”聊聊想把那古怪的聲音說給何子木聽,可是看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想想作罷。
“快回來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我不吃了,突然想起來我下午還有事,得先走了。”
面對聊聊的扯謊,何子木冷冷的戳穿:“你今天不是休息嗎?”
“哦……是啊,可是我約了張秀一起逛街。”
聊聊拿起掛在玄關的外套,手肘就被何子木拉住:“再坐一會吧,陪陪我。”
幾乎是哀求,少年的臉上露出憂傷的神色,聊聊有點心軟,放下外套點點頭。
何子木很開心,對聊聊說:“我去泡杯咖啡給你。”說完就走進廚房。
聊聊站在客廳裡沒有動,因爲她看到禁閉着那個房間的門,竟然開了一個縫隙。
怎麼回事,剛剛明明是關的很嚴實,看何子木的樣子也不可能主動打開給她看,門怎麼會自己開了?
聊聊看一眼廚房,何子木似乎還在嘀嘀咕咕找着裝咖啡的罐子。趁着空檔,聊聊飛快的走到那間房門前,輕輕一推。門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入眼是一片黑暗。整個房間都拉着密實的厚窗簾,遮住了所有的光線。
聊聊眨眨眼,待雙眼適應了黑暗之後,纔看清室內的大概情形
。這個房間也有着一張牀,一個衣櫃。只是牀上掛着粉紅色的紗帳,牀頭也吊掛着流蘇蝴蝶結等裝飾物,看起來是愛美的女生才住的房間。
她手按在門把上,伸長脖子向內張望,遲疑着要不要進去,何子木陰森森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我說過,不要這麼好奇。”
聊聊嚇得一哆嗦,頗爲窘迫的看着何子木,解釋道:“是門自己開的……”
即便是自己開的,身爲客人的聊聊似乎也沒有不經主人允許就查看的權利。聊聊有點心虛。
何子木倒是沒說什麼,把咖啡遞給聊聊,讓她稍等一下,就走進了房間,反手把門咔嗒一聲關上了。
聊聊侷促不安的在門外站着,隱約聽見裡面傳來爭吵的聲音。聲音很輕,像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聊聊不得已,只有趴在門板上聽。
“我警告過你,老實呆在房間裡,不要發出聲音,你就是不聽。”
“她是誰?”
“你沒有權利干涉我的生活。”
“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我現在就出去把真相告訴她,看她還會不會要你!”
“別鬧了好嗎?你這樣做對自己也沒有好處,何必呢?”
“我不管,大不了魚死網破。”
“乖,別這樣,她走後我都陪着你好嗎?”
“哼……”
“好了,彆氣了,聽話……”
後面的話聊聊聽不清了,也沒有心思再聽,她呆呆的站在門外,不敢相信這個屋子裡還藏着一個人!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人就是何子木所謂的前女友!
爲什麼要這樣?!
聊聊腦子裡亂亂的,已經沒有多餘的腦細胞去分析他們的似是而非。有什麼就順着門縫咕嚕咕嚕的滾了出來……
聊聊彎下腰,看見一小截手指安靜的躺在地板上。
嗡的一下,她腦子要炸開了。
手中的咖啡杯掉在地板上,摔的粉碎。
聊聊抓起外套就逃,或許是聲音太大,驚動了何子木,他從後面追上來。
“聊聊,聊聊,你怎
麼了?”
“你走開,不要靠近我!”聊聊驚恐的大叫,眼淚都要流下來。
她不清楚何子木和他前女友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她清楚的知道,何子木的前女友已經凶多吉少,地板上那一小截手指上還戴着一枚閃閃發光的銀戒指。
那是女生的手指,細長而柔軟。
何子木這個變態,他是個殺人犯!
聊聊連滾帶爬撲到門前,用力轉動門把,紋絲未動,居然上了鎖!
何子木這時已經追了上來,伸手去拉聊聊:“聊聊,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你這個騙子!”聊聊拼命的大叫,拍打着房門,“救命,救命!”
何子木只是輕輕一扯,聊聊就重重摔在地上,她眼睜睜的看着何子木將自己想裡拖,企圖要拉到那個他殺害前女友的房間裡。
聊聊的雙手死命的扣住玄關,雙腳用力一蹬,何子木就嗷的一聲怪叫,鬆開了聊聊,痛苦的捂住了下體。
聊聊掙扎着爬起,一邊哭一邊用力撞着門板。她看見對面的十八層,某人已經睡醒,穿着睡衣悠閒的喝着咖啡,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殊死一搏。
何子木也慢慢從地上爬起,大顆大顆的冷汗順着臉頰流淌,艱難的,一步一步朝聊聊走來……
聊聊用力撞着門,一下兩下,就在何子木剛走到跟前,門一下開了……
聊聊從裡面逃了出來,連電梯都來不及等,順着樓梯跌跌撞撞的跑着,一直跑到樓下,才坐在馬路上委屈的哭了起來。
她的腦子裡亂糟糟的,剛纔的一幕還心有餘悸,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也許當初就該聽吳離的話,離何子木遠一點。可是她還是沒有聽勸告……
聊聊抱着雙臂哭的很傷心,直到哭累了,才站起身,踉蹌的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何子木並沒有追出來。
但聊聊卻感覺到那刺人的視線從十八樓的高度直直的折射下來,他一定躲在那寬大的落地窗後,偷窺她的一舉一動,而這個舉動他持續了整整一年。
想想就毛骨悚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