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確定我沒聽錯。
從科學上講,能笑出聲,那必須得有聲帶摩擦才能行,現在她是木頭腦袋,發出這麼瘮人的笑聲,又是個什麼情況?
“川哥,別過去啊!快些走吧。”後面的李小飛喊道。
我心裡納悶,本不想管這些事的,可是出於好奇,就使勁在那口棺材上拍了兩下,那笑聲隨着我的掌擊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真想打開棺蓋看看,想想又不行,自己已經退出陰陽江湖了,能不管的就別管,更何況蓋了棺蓋了,要是再打開棺材的話那是有說法的。
就退了過來,恰好趙五爺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也是得了別人的消息才趕過來的;“大川,怎麼回事?兇人了?”趙五爺雖然不是陰陽先生,但是他是仵作人,也算是見多識廣了,輕聲的問我、
“五爺,怕是有麻煩了,棺材裡有笑聲。”我小聲說道。
“真的假的?”趙五爺問我,語氣帶着一些不太相信的味道。
趙五爺的話還沒說完,棺材裡的笑聲再次響起了,這一次,不是一個聲音了,而是兩個聲音,一個女人的聲音,還有一個孩子的聲音,小孩的聲音桀桀的,更瘮人。
趙五爺聽着這聲音,雙手一伸,示意大家後退;“都往後走,往後走。”
我們在趙五爺的指導之下,都退到後面了。幾個膽小再次跑沒影了。
“大川,有辦法沒?”五爺問我。
“沒有!我也就是幫人家配個陰魂什麼的,這個真是沒辦法。”其實在大家的眼裡,我也就是個走陰者,還是跟二叔幫工的。
“唉!你二叔在就好了,他有一把劍,很厲害,別看是桃木劍,對付鬼還是很有效果的。”五爺嘆口氣說道。看來趙五爺跟我二叔關係真不錯,他竟然連三尺龍淵都知道。
“哦!”形勢危急,沒時間說沒用的,我只是隨便應了一聲。
“還好,我這裡有三張靈符,是你二叔以前給我的,我把他貼在棺材上,估計能行。”趙五爺抖一抖手,恭敬的從兜裡掏出三張黃表紙的靈符,拿着靈符就要朝三口棺材靠了過來 ,我急忙把他拉住了;“五爺,還是我來吧。”
我不是逞能,也不是想怎麼着,就是覺得趙五爺上了年紀,有膽量沒力氣,萬一要是鬧出什麼事就不好了。
“大川,你能行?”五爺看着我,山羊鬍子翹了一翹。
“試試吧,總之我是年輕一些,就算是跑也會跑的快些。”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了,我退出陰陽界,不代表我不保護村民的安全,保護村民的安全是我的職責。
“那好吧,小心點。”趙五爺把三張靈符遞了過來,看着這三張皺巴巴的靈符,一看就是珍藏了好久了。
我捏着三張靈符靠了過來,右手卻已經虛張開了,如果有什麼不測,我好保全自己。
啪啪啪,我利索的把三張靈符貼在棺材上。
笑聲頓時停止了,院子裡變得安靜下來,剛纔的驚慌招來了很多人,甚至還有很多小孩和老人。
“大川,鎮住了!”當我走回來的時候,趙五爺興奮的跟我說道。
我下意識的搖搖頭;“五爺,我看不一定,得想辦法。”我心裡有數,儘管是封了靈符,肯定很難控制這三具屍體,他們死的蹊蹺,其中難說會沒有大麻煩,現在是晚上10點鐘,還不到陰氣最重的時候,要是過了11點三十分,陰氣最重的時候,肯定還會作怪。
“那怎麼辦?”五爺問我。
“我也不知道,要不找個陰陽先生看看。”陰陽先生其實就是陰陽法師,只不過是鄉間人的稱呼而已。
趙五爺搖頭,“這個太難了,以前你二叔那批人在的時候,咱這地方的陰陽先生還有幾個,只是現在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一部分都洗手不幹了。左家村的左子龍就是這樣的,一身本事,死活不幹了。”
我知道他們爲什麼不幹了,如果他們繼續幹,幽靈王肯定不會饒恕他們,要麼死,要麼金盆洗手,這算是我爹對附近的陰陽先生已經開恩了。外地的他一聲不言語就給收拾了。當然,這些只是我的猜測,不過我猜測的八九不離十,我見過左子龍,他也跟我聊過了。
“那怎麼辦?時間要是太晚了就更麻煩了。”
“五爺,川哥,你們找陰陽先生啊?我認識一個,叫左清,是左家村的,挺厲害的呢!”李小飛靠了過來,說道。
“左清?是不是左子龍的侄子。”我記得以前聽說過這個名字,當時左子龍60多了還沒娶媳婦,就把本事傳給他侄子了,後來有了兒子,叔侄倆也就鬧翻了。現在左子龍金盆洗手了,他卻幹上了。不過我記的二叔說過,左清的能力不是很好,而且還很愛錢。
“大川,要不就請左清吧。沒有個陰陽先生是不行的,萬一……”趙五爺說道。
我點點頭,也只有這樣了。
趙五爺從口袋裡掏出些錢塞給王翔;“開着你的昌河,用最快的速度把左清請來,記得跟他說帶着法器。”
王翔遲疑一下,拿着錢就走了。趙五爺從人羣裡挑了些勞力,然後讓其它的老人小孩婦女都回家了。
事已至此,大家都沒心情喝酒聊天打撲克了,都站在那裡,隨手拿着個扁擔木棍什麼的,也算是個依靠。
在趙五爺的安排之下,找來很多木柴,在距離靈堂不遠的地方點燃了,隨着木柴噼噼啪啪的燃燒聲,大家心裡才安了一些。
一個小時之後,左清來了。
左清很有派頭,一身灰色的長袍,頭髮也是長的,用繩子束了,身後背一把劍,猛一看就跟個道士似的。不過我是知道的,我們這一行,跟道士無關。
“誰是主事的?”左清走過來,傲慢的說道。
“左道長,我算是這裡說話算數的,有什麼安排你就說吧。”趙五爺說道。
“香油燒紙靈符我是搭上的,但是請仙姑是要錢的,剛纔給了我800塊,這還不夠,得再加1200。”左清出手挺狠的,在農村這價真不低。
“左道長,我跟你叔左子龍很熟的,你看能不能優惠點?”趙五爺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可是他也很明白,王凱的娘剛死了兒子兒媳婦,男人十幾年前就死了,現在夠嗆能拿出錢來的。葬兒子的錢還是王峰幫着出的。所以他想壓壓價。
“沒錢不行,鄉里鄉親的,我不用錢,仙姑得要,你們不出錢我也沒辦法。”左清轉身就要走人。
我急忙把他拉住;“哥們,不就是錢麼!我有。你忙完了,剩餘的錢我給你。”李政還我二叔的錢還在,用在這樣的地方也不爲過。
左清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好吧!”
這哥們說完,直奔三口棺材走了過來,圍着棺材轉了一圈,刷刷的把趙五爺給我的三張靈符給揭掉了;“靈符上的硃砂都掉沒了,還能起多大作用。”說着話,從口袋裡掏出三張靈符,啪啪啪的拍在上面。
接着轉身來到我們跟前;“看過了,中了邪氣,仙姑說了,得架火燒,否則的話今晚凌晨之前就破棺而出。”
架火燒?
“是的,就是架火燒,現在靈符能制住他們,到了深夜,陰氣加重,就控制不了他們了,所以必須架火燒,直接把他們燒的灰飛煙滅。”左清鄭重的說道,話語沒有半點讓人反駁的餘地。
“咚,咚,咚!”他的話剛說完,棺材裡就傳來一陣激烈的撞擊聲。這響聲一出,喧囂的人們頓時變得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