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凝悠一驚,坐直了身體,緊張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軍窯的青瓷,要麼完整如新,要麼碎裂成點。慕容逸爵端起桌上的另一個茶碗,揚手細細看着,似在尋找那上面碎裂的缺口,“我希望它完整如新,能讓裡面的茶有安全感。”
說完,他放下茶碗,注視着於凝悠,眸光幽深,感情濃郁。
於凝悠聽出他話音中的意思,低頭端起茶碗,端詳了一陣,慢慢的啜了幾口,擡頭再次看向他,“我相信你。”
他能對慕容逸清淡然對待,由此可以看出這些年慕容逸爵確實多了幾分男人的豁達,只是有幾分,她不敢妄加猜測。
“謝謝!”慕容逸爵身子往前,隔着桌子握住於凝悠的手,“五年的時間,你讓我明白了一件事,世間的名利皆是浮雲,你纔是一切。”
於凝悠面對他這麼直接的表白,臉忍不住紅了,她驚慌的抽出手,端起茶碗又要喝茶,這才發現茶碗已經空了。
用力捏着茶碗,她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辰辰呢?他在你心裡佔據多少?”
“辰辰是意外的獎賞。”慕容逸爵從她手中拿過茶碗,續上茶水。
於凝悠不想再談論這個敏感的話題,她端起茶碗,起身走到玻璃牆前,看着那幾株臘梅稠密的花瓣,“雖然我相信你不是東方老宅火災的幕後黑手,可並不等於媒體不信,人言可畏,你還是小心爲好。”
想到梅若晴的話,她的心裡不安起來。
“放心,爲了你,爲了辰辰,我不會讓自己陷入漩渦。”慕容逸爵也起身走過來,站在她的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於凝悠感到自己的確有些累了,從東方明朔到梅若晴,讓她有些眼花繚亂。
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只當是靠在一個朋友的肩上,辰辰爸爸的肩上也行啊!
今天是週末,辰辰早上去幼兒園之即,就說晚上要和外婆一起吃飯,所以於凝悠中午和慕容逸爵一起吃過午飯到公司後,就打電話約田玉和哥哥於建超吃飯,並再三叮囑帶着嫂子和小侄兒一起來。
下午下班後,剛要出門,慕容逸爵的電話打來了。
“我剛剛有些事耽擱了一下,你先在辦公室等着,我馬上來。”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聽話音,事情比較緊急。
於凝悠想了想,將Mark剛剛拿進來的幾分合同看了看,眉頭蹙了起來。
和東方集團旗下的幾個賣場簽署的合同剛剛到期,怎麼拿上來的合同在利潤分配上發生了變化。她記得清清楚楚,在盤點以前的合同時,上面的利潤分配是四六的。
想到和東方明朔之間的糾葛,她心裡瞭然,一定是東方明說故意爲難的。只是不能因爲她做了摩爾發集團的總裁,就出讓這些利益。
於凝悠將這份文件抽出來,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整理完這一切慕容逸爵還未過來,她拿起手包下樓,決定自己先打車去接小奶包。剛剛走出電梯,紅色的手機響起來,是慕容逸爵的來電。
“你在哪兒,要不我自己先去接辰辰得了,你只管忙你自己的。”於凝悠心裡暗道,其實今天晚上慕容逸爵和自己家人吃飯,可謂名不正言不順,不去反倒自在些。
“我剛到樓下。”
於凝悠透過玻璃門向外面看去,看到慕容逸爵黑色的身影正朝着這邊走來,拿下電話。朝着他走去。好吧,是因爲辰辰的原因,所以才帶着他的。她這樣解釋着,心裡坦然了許多。
坐在車裡,慕容逸爵擡頭看着她,“公司出什麼事情了?”
“沒有,一切正常。”於凝悠矢口否認,話音落下又感覺自己回答的太過武斷,雙手交握在一起,互相揉捏着,遂又改口,“即使有一些事情,我也會處理妥當的。”
慕容逸絕脣角勾起笑意,伸手握住她正無措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腿上,“好,我的寶貝是女強人。”說完,似是難以隱忍住愜意,使勁兒捏了捏她的手指。
“好好開車。”於凝悠羞惱的嗔怪一聲,將手抽出來,轉臉看向窗外。臉,又不自覺間紅了。
二人接到小奶包後,又是一陣的擁抱,上車徑直往永聚閣而去。
永聚閣裡,田玉與於建超早早就到了,等在於凝悠中午訂好的包廂裡。
“對不起,先生,能不能給您調一下包廂?”包廂服務生走進來,站在於建超身後小聲說道。
“爲什麼?”於建超扭臉,看向那名服務生,“這個包廂是我們早就定好的,爲什麼要調換?”
“先生不要多問了,我們給您調換的包廂雖然小了一些,可是環境也許會更好,先生,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之下才做出這種決定的,還請先生體諒我一個小小服務人員的處境。”服務生小心翼翼解釋着,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於建超猶豫着,想着要不要給於凝悠打個電話,畢竟是她定的包廂,這樣私自給換了,會不會惹妹妹不高興了?尤其是今天慕容逸爵會一起來。
“羅經理,直接告訴包廂裡的客人,讓他們換包廂,今晚的飯錢我出了,不就是幾個錢嗎?”門外,一個男**聲吆喝着。門,被大力推開,tian着啤酒肚子的男**搖大擺的闖了進來。
房間裡小孩一看,嚇得鑽進於凝悠嫂子的懷裡,哭了起來。
於建超站起來,一看來人飛揚跋扈的氣勢,就猜測到不是權貴暴發戶就是有些手段的黑道之人。
“對不起,這位先生,容我先打個電話問問,如果我妹妹讓換的話,我們立馬就和您調換。”於建超拿出手機準備給於凝悠打電話。
“你妹妹算個鳥?還打電話,滾,趕快滾!再不滾老子就廢了你。”男人囂張的一屁股坐在餐桌前,揮手道。他身後的幾個男人女人隨即涌進來,頓時這個原本寬敞的包廂顯得異常狹小。
於凝悠慕容逸爵帶着小奶包剛剛上樓,隔着一個房間就聽到了這句話。她原本殷紅的小臉一寒,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妹妹不是鳥,因爲這房間內原本就不需要鳥,你,立馬從這個房間裡滾出去!”站在門口,於凝悠掃了一眼房間內的形勢,見自己家裡人竟然被擠到一側可憐巴巴的站在那兒,而那些人恬不知恥的坐在位置上,儼然如在家裡一般,聲音冷厲起來。
“臭女人,你竟然罵我是鳥!你知道我是誰嗎?摩爾發集團子公司的經理,摩爾發集團是什麼?像你這樣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還不知道吧?未來雲滄市經濟的龍頭。得罪我你還想在雲滄市混下去?”
男人說着,大搖大擺的走到於凝悠跟前,一雙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她,手腳不老實起來,擡手就要捏住於凝悠的下巴。
“找死。”慕容逸爵一直陰冷着臉沉默着,他寵溺的看着自己的女人打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看到對方竟然打起壞主意,他眸中掠過殺氣,擡手抓向男人的手腕。
於凝悠盈盈一笑,小受瞬間握住慕容逸爵的手,回頭溫柔笑了笑。而身子隨即往後倒退了一步,躲開了男人的色爪。
“既然你是摩爾發集團下屬的一個經理,請問您老人家見過摩爾發集團的總裁嗎?我聽說來了個新總裁。”於凝悠挑眉,掃了一眼房間內的那些男人,展了展脣,眸中閃過厲色。
“於總,誰不認識啊?而且我和於總之間還是遠房親戚,所以,識時務的話趕快從這兒滾出去,別杵在這兒讓我添堵,而你,小丫頭,你可以留下來陪陪本經理。”
男人說着,不懷好意地伸出手攬腰就要將於凝悠抱住。
於凝悠迅疾出手,將男人的手腕輕輕握住,捏着舉到眼前,露出更爲嫵媚的笑,“本經理,那你真是大水衝到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看到我這個遠房親戚還這麼不規矩,看來你的手腕該廢了,你的經理位子也做到頭了。”
話音未落,柔嫩的手指用力扭去,男人慘叫一聲,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趔趄着跌倒在地,哇哇的叫嚷着,“臭娘們,小心着你,我今天讓你出不了這個門。”
這邊的動靜鬧大,那名羅經理早就溜走去找飯店經理了。
“爵,你怎麼在這兒?”梅若晴從門口擠進來,看到慕容逸爵,眼中閃過驚喜。目光落在地上男人的身上,稍稍楞了一下,走過去作勢踹了他一腳,“表兄,你怎麼在爵總面前丟人現眼,還不快起來!”
“爵總,爵總又怎麼……表妹,你說什麼?誰是爵總?”男人從地上爬起來,目光閃過驚恐。
“爵,對不起,我表兄有眼不識泰山,竟然在您的面前撒野,求您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他一次。”梅若晴一看慕容逸爵的臉色,趕緊走過來挽住慕容逸爵的胳膊,嬌聲求情。
坐在椅子上的一干人等一看形勢突變,立馬站起身來,哆哆嗦嗦的起身向着門口蹭去。永聚閣的總經理此時也趕了過來,擡頭看到慕容逸爵,趕緊點頭哈腰賠禮道歉,“爵總,是小人安排不周,才鬧出這種事情,還請爵總息怒。”
小小的包廂內,氣壓陡然下降,氣悶起來。所有**氣都不敢出,等待着慕容逸爵的判決。
“阿姨,你捏痛我的手了。”小奶包奶聲奶氣的聲音打破包廂內的冷寂,站在梅若晴的身後叫道。
梅若晴臉一白,趕緊鬆開胳膊,退到一側,看向小奶包的目光閃過一絲陰狠。
這一眼,沒逃過於凝悠的眼睛。
“我今天陪老婆孩子來的。”慕容逸絕淡淡說了句,牽着小奶包走到於凝悠身邊,擡手握了握她的肩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只是淡淡的一句,衆人的心裡沒底了。
陪老婆孩子來的,而剛剛地上的男人竟然輕薄了爵總的老婆。什麼情況?什麼概念?一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後,偷偷的看着於凝悠的臉色。
梅若晴輕輕一笑,走到於凝悠的身邊,挽住於凝悠的胳膊,“悠悠,我們是好姐妹不是?你看我表哥也不是故意的,不如看在姐姐的面子上,饒過他這次,待會兒讓他給您陪酒道歉,您看怎麼樣?而且他的手腕已經……”
於凝悠冷笑一聲,伸手輕輕推開梅若晴的胳膊,“晴姐姐,我沒想到集團下的經理可以這麼飛揚跋扈,是我的疏忽。既然姐姐求情,那我就賣給姐姐這個面子。就不再追究剛剛他的過錯。”
衆人一聽,鬆了口氣。梅若晴臉上閃過得意,趕緊頻頻點頭。
“不過這樣的人若再留在集團內部,恐怕有損集團形象。所以,晴姐姐,讓他立刻引咎辭職,否則我就沒辦法給你面子,給梅氏集團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