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都明白過來。
其中羅浩的臉色最不好看——戴宏是爲了他纔回宋紅方身邊做眼線的,而且,他非常聰明,很快就被原本疑心非常重的宋紅方再次重用,甚至最後還把他最秘密的倉庫交給他來管理,這才讓羅浩有機會救出妹妹。
趙奇拍了拍他,對莫沉說道,“那休養的地方我來安排,宋紅方不是什麼好貨色,這次出事之後,肯定會狹私報復,我給他找個隱蔽旁人找不到的地方?”
莫沉點頭。
周凡又從公文包裡翻出一堆文件,扶了扶眼鏡說道,“宋紅方名下的資產已經清查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些奇怪。”
莫沉接過,看了一眼,居然大多都是公墓和墳地,甚至荒蕪無人開墾的偏遠空地。
趙奇跟着看了一眼,忽瞟見其中一個地方,有些意外,看了眼凌蓉蓉,說道,“這個地方,嫂子應該知道吧?”
凌蓉蓉被‘嫂子’這個稱呼明顯震了一下,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也是微微驚訝,“嗯?這不是……咦?這個是你們所說的什麼宋紅方名下的資產?”
莫沉問道,“這地方怎麼了?”
凌蓉蓉想了想,說道,“這個地方叫做風戽村,是一個,嗯,十分不詳的地方。”
“不詳?”周凡扶眼鏡,總覺得從凌蓉蓉口中說出‘不詳’兩個字,就感覺背後直冒涼氣。
凌蓉蓉點頭,“風戽村大約在三十年前就已經空無一人了,至今仍然是空村一個,”然後轉臉看趙奇,“你怎麼知道我會知道這個地方?”
趙奇一笑,見周凡又轉過臉來好奇地看向自己,故意y森森地說道,“這地方,傳說鬧鬼。”
“嘶!”周凡動了動脖子,就知道!
凌蓉蓉抿嘴,說道,“不是據說,而是確實鬧鬼。”
說的幾人神色都是一凜。
凌蓉蓉回憶着之前在爸爸給她的手冊裡看到的關於風戽村的記載,整理了下語言,說道,“風戽村原先只是h市周邊一個小村落,村裡有一對依靠做買賣來維持生計的夫婦,生了個腦子不太靈光的男孩。夫妻倆爲了等百年歸老後,孩子能夠自食其力,於是決定教他謀生的本領。第一次鍛鍊呢,就是是讓他單獨挑一擔芋頭去賣。出發途中,傻娃見村口的河邊站着一個“怪物”,真怪物渾身是嘴,水從嘴裡流出來,伸長嘴巴,一直喊着‘償——’。傻娃就想啊,‘它咋這麼聰明?知我籮裡有芋頭,垂涎三尺,所以纔不停叫喚的吧?’這孩子心地善良,覺得它可憐,就停下了腳步,從籮裡拿芋頭丟給它吃。一隻、二隻……半籮、一籮,傻娃一看它居然還怎麼還叫個不停,就覺得它大概餓得慌了吧!於是把空掉的籮筐和扁擔一齊扔了過去,那怪物的叫聲才嘎然而止。傻娃心裡很高興,心想:你這回總算飽了吧!於是就兩手空空地回到家裡。然後跟父母說明了事由,父母聽了後,又氣又笑,村口的那個哪裡是怪物,分明是村裡用來引水的‘風戽’啊。”
凌蓉蓉說起故事來,聲音緩緩的,說不上十分動聽,卻引人入勝,幾個大男人,不自覺就聽進去了。
周凡第一個問道,“那既然是這樣,也沒什麼奇怪的啊,後來怎麼回事啊?”
趙奇只聽說過風戽村這個地方,曾經轉手過幾個開發商,每次都在即將挖地基搞慶祝的時候會連續死人,後來就傳說有鬼,是個沒人敢碰的風水價差的地方。後來他有次追查個人,結果無意中經過那個地方,雖是大白天,可是看那裡頭破爛y森的建築物,還是被嚇得不輕。
羅浩還好,不過他木訥的臉上,向來鮮少能看出什麼表情。
莫沉看着凌蓉蓉,總覺得她的臉比之前似乎多了一種讓他怦然心動的光澤,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後來,那個傻娃死了。”凌蓉蓉剛說這麼一句,就聽周凡誇張地吸了一口氣。
然後往後縮了縮,朝她乾笑,“你繼續。”
凌蓉蓉抿了下嘴,繼續說道,“傻娃因爲腦子不太靈光,到年紀蠻大的時候才上的學,那時候,整個村子就只有一間小教室,一個老師,教全村大概也就十來個孩子的書。孩子們調皮,總喜歡欺負傻娃。傻娃每次被欺負了,就笑呵呵,也不哭不鬧。後來,有次鬧得兇了,有個孩子無意一推,把傻娃推到了村口的那條小河裡,小河水也不深,可惜,傻娃前一天被他們鬧得扭了腳,一掉進河裡,就沒爬起來。等再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沒氣了。”
旁邊的幾個大男人都是眉頭一皺。
凌蓉蓉說了這麼多,嗓子正微微有些幹呢,才停下來,面前就被遞過來一杯水——原來莫沉剛剛起身,是去廚房給她倒水去了。
周凡和趙奇對視一眼,周凡撇了下嘴,又想起方倩那個壞女人,到現在也不給他來個消息!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凌蓉蓉喝了一口水,嗓子也舒服了不少,見幾個人還盯着自己呢,於是接着說,“傻娃的父母當然悲痛欲絕,可是也知道人死不能復生,再加上孩子間嬉笑打鬧,他們也不能讓孩子給他們的傻娃填命吧?於是幾個孩子家長湊着賠了點錢,村裡做主,給傻娃隆重地辦了場葬禮,也就完事了。結果,”頓了下,似是故意地,見周凡果然眼睛瞪大了幾分,隱約藏了點笑意,才繼續說道,“傻娃下葬的第二天,村口的那個風戽,居然憑空消失了。”
莫沉自然注意到了凌蓉蓉那一點點的使壞,含笑握住她的手,被她飛了個小眼刀過來,心裡還挺美。
他倆這麼眉目傳情,旁邊三個大老爺們可有點受不了,明明是好好的微恐怖氣氛,愣是變成了粉紅氣泡,這讓被女人忽視了的周凡尤其不爽,咂嘴問道,“風戽如果不是怪物,爲什麼會消失?”
莫沉掃了他一眼,他裝作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