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萬物皆有裂縫

大家一起閒聊着,聊人生,聊職業,最後還聊到了感情。

李知恩被問到了,也老實地回答了。顯得不經世事的李知恩,對感情也別有一番看法。而陳十元的話……他現在對於感情明白的是:失去才顯得從前美好。

悲劇,就是將美好破壞給人們看的。

陳十元又想起來了過去。明明生活很美好地進行着的……後來莫名其妙就來到了這裡。

關於感情?他已經失去了呀。

想着,陳十元的心情便低沉下去了,可在這場一直都在進行的聊天中,他還在微微笑着。

聊着聊着,李孝利的電話響了。

“喂?”李孝利一隻手撐在桌子上,一隻手打着電話。

“歐巴,聽起來好像是兩位上了年紀的客人。”李孝利這樣說着,電話也遞給了李尚順。

“您好……”

掛斷了電話之後,李尚順開始向大家陳述現在的情況,“客人是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婦,但是不知道怎麼租車,在問有沒有公交車。”

李尚順雙手交叉,眉頭輕輕皺着。

“那我們去接一下吧!”李李孝利也思考了一下,最後決定了從民宿開車去接兩位客人。

“也行。”李尚順點點頭,然後準備起身,又想到了什麼,問:“十元和知恩你們會開車嗎?”

“我不行。”李知恩回答道。

“我可以開車。”陳十元說道。他的駕照考了兩年多了,也駕駛過不短的路程。

“那十元你和我一起去吧,認一下路,因爲以後可能也會有客人需要接送,到時候忙不過來的時候,有需要的話,十元你也可以幫着接一下客人。”李尚順考慮得很周到,陳十元也沒什麼好說的,也不過是舉手之勞,況且開的是正經車。

“好的。”陳十元沒有什麼異議。如果不跟着一起去,他也是在這裡休息,出去看看風景也不錯。

不過,好像陳十元和李尚順在一起,開車去機場接人就真的只是單純的開車,李尚順不是個善談的人,至少在剛認識不久的人面前是這樣的。

而陳十元,找不到話題,所以也沒開口說什麼。

欣賞窗外慢慢往後退的風景,陳十元失神了。風景在往後退,好像時光在倒流,和父母一起吃飯,和朋友一起笑談,和女朋友一起牽手走在熱鬧的大街上,聊着他們的將來……

只是,這些都如那些後退的風景一般,這些回憶也在往後退,退到了觸不可及的地處。

“如果以後只剩一個人,該怎麼辦?世界只剩下陌生人的那種。”這是陳十元和女友某次約會時聊的話題,是陳十元提出來的。

“一個人?一個人會很艱難的,會很難過,會很彷徨,因爲身邊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不過,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接受失去,接受陌生,從那裂痕裡,順着光的方向走出去,這是我們要做的。”

話語彷彿還縈繞在耳邊,可是就如一語成讖一般,他真的孤身一人了。

可接受,哪有那麼容易?

陳十元不由地嘴角往下壓了壓。

“十元,你還習慣這邊嗎?從首爾過來濟州島。”李尚順開着車,冷不丁地拋出一段話,陳十元立刻回過神。

“這邊……emmmm,感覺很舒適,時間過得很慢。”

“對的,這邊就是有些太過輕鬆舒服了,所以在這裡完全沒有辦法工作,一點工作的念頭都提不起來。”說着,李尚順笑了笑。

陳十元也跟着笑了一下。隨後,車內的氣氛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好在去機場的路程不長,只有半個小時左右,一個人專注於開車,一個人專注發呆,偶爾拿出手機看一看,時間倒也過得快。

到了機場,車準備進入的時候李尚順和兩位客人取得了聯繫,隨後車順利進入了停車道,站在道路旁的兩夫婦已經等候多時。

停車,陳十元和李尚順急忙下了車,幫着兩夫婦將行李放後備箱,最後一齊坐上車,踏上了歸途。不過這一次,陳十元沒有坐在副駕駛,而是坐在了駕駛位,李尚順準備讓他熟悉一下路段,他坐在副駕駛給陳十元指路,雖然有高德地圖的存在,李尚順還是要這麼做。

兩位老人興許是累了,又或許是比較認生,上車後,兩位老人也沒說什麼,就安靜地讓陳十元開車。

“要喝水嗎?”李尚順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不用不用。”應該叫老阿姨吧?她拒絕了。

“喝點這個吧!”李尚順硬是將水塞了給了老阿姨,老阿姨不好拒絕,收下了,然後……就喝了。

“哦,前面右轉。”李尚順回過頭來,又給陳十元指了一下。

趁着紅綠燈的時間,李尚順又給老夫婦指了一下漢拿山。

陳十元也轉頭看了一眼漢拿山,覺得還算可以,回頭也繼續開車,什麼話也沒說。

“那個,你是民宿的社長對吧?”老阿姨詢問李尚順。

“是的。”李尚順回答道。

“那這個小夥子是你家孩子嗎?”

“???”李尚順有些無語,他看起來就那麼老嗎?陳十元着面貌雖然年輕,可怎麼也有二十歲了吧?他難道這個面相看起來像是五十歲的?

另一邊,陳十元聽到老阿姨的話,沒忍住笑了出來。

“阿姨,這位帥小夥是我們家的職員,況且,我看起來應該還算年輕吧?”李尚順有點鬱悶地說。

“這樣啊……”阿姨笑得很開朗,絲毫不爲自己的失誤感到尷尬。

“別的不說,小夥子長得真帥啊!”老阿姨笑呵呵地說。

“呵呵……”陳十元被誇獎,也莞爾一笑。

經過這樣一個玩笑,車上的氣氛就像破冰一樣,阿姨和李尚順談了很多,大叔時不時插話,陳十元在一旁安靜地聽着,開車。

事實證明,陳十元在車上發呆玩手機是記不住路的,最後還是李尚順是不是給他指路,他才能順利前行。

回到了民宿,進入了院子,閒談的李孝利和李知恩便趕緊過來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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