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辦法，只能賣了。”方晚點了點頭，下意識的從口袋了摸出了一包煙，但是看了一眼蘇牧之後，又瑟瑟的放了回去，顯的有些躊躇。
“你想抽菸的話就抽吧，我不介意的。”
“不想抽了，抽了也沒啥用。”
“其實老早就想戒掉了，但是一直戒不掉。”
“我這裡還有點錢，可以先借給你，之前拿到高考狀元的時候有十萬塊錢的獎學金。”
“十萬？”方晚的神色愣了愣，先是被蘇牧的這個數字給嚇到了一下，然後又是自嘲的笑了笑：“你還真的是看得起我，就不怕我還不起嗎？”
“學習好是真的好啊，居然有這麼多錢，早知道我也好好學習了。”
“不過用不到你的錢，你這十萬塊錢也不夠，沒必要坑在我這裡。”
方晚說罷搓了搓手：“現在前前後後，加上我爸之前欠的錢，大概有十八萬的缺口，這還不算我爸之後住院治療的費用，已經借了不少親戚的錢了，但是現在只能說是賣房子，不然我爸連院都住不起。”
“雖然說不知道還救不救的起來，但肯定是要救的。”
“我現在就覺得我挺對不起我爸，以前動不動就跟他頂嘴，如果他這次熬過去了，我發誓以後他隨便打罵我都不還口了。”
方晚開口說道，手中又下意識的想要摸出煙來，有一種非常滄桑的氣氛。
“行吧。”
蘇牧點了點頭，沒有再勸說。
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設身處地想一下，站在方晚的位置，蘇牧也不一定能做的比他好。
嘆了口氣，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可能謂之人言的不足一二。
世界上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蘇牧這麼好的運氣。
“你自己不要後悔就行，如果以後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聯繫我，我qq雖然不經常在線，但是一直都不會換的。”
“嗯...”方晚點了點頭，擺弄了一下客廳裡的凳子，準備和蘇牧一起回菜市場。
突然一下子想到了什麼，又開口問向了蘇牧。
“你還別說，我真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怎麼了？”
“是關於我家做生意的，我知道你成績好，還認識幾個二代，最近其實也有蠻多想法，所以想問問你可不可行。”
“什麼想法？”蘇牧突然一下字來了好奇心。
在初中的時候，方晚其實頭腦還是很靈活的，雖然說並沒有用在學習上，但是在其他方面卻異常的機靈。
比如初中的學校小賣部價格要比學校外面貴上很多，方晚就私底下從外面批發進貨賣到學校裡面的住宿生同學。
又比如有一段時間他和蘇牧都沒錢上網了，方晚就帶着蘇牧一起做上了盒飯的生意，從外面的餐館裡大包好盒飯，在飯點的時候去網吧裡叫賣。
那個時候的網吧並沒有現在這麼的正規，也會有不少賣漢堡和玉米的大媽，方晚和蘇牧幹起這樣的生意之後，有時候週末上一天網，還能掙下個十來塊錢。
蘇牧曾經一度覺得，方晚就是屬於那種學習成績不好，但是卻很有商業頭腦的人，現在在這種逆境下，方晚說自己有了什麼想法，讓蘇牧隱約之間彷彿又感覺回到了初中那段日子。
“是關於我家菜攤的，其實我在高中的時候就在琢磨這檔子事情了。”
方晚開口問道，臉上帶着嘿嘿的笑意，好像也是想到了曾經他也是如此這般的和蘇牧商量。
“現在不都是說流行什麼互聯網思維嗎？我看了看我們這邊的菜市場還挺大的，涵蓋了周圍十多個小區，我準備在買菜的時候順便加別人的微信，然後提供免費上門送菜。”
“外賣？還是快遞？”
蘇牧琢磨了一下：
“美團上好像已經有跑腿代購的服務了吧？”
首都那邊的互聯網和物聯網要比潛北這邊發達的很多，因爲顏小珂有時候也會發幾個鏈接過來，所以蘇牧也用過幾次美團和餓了嗎，還領了好幾個比較大的滿減紅包。
如果說方晚想做一個這樣的東西，難度估計比想象中要大一些。
“啊？已經有了這個服務嗎？”
方晚沒怎麼出過潛北，而且高中是住校，所以也沒機會用什麼美團。
“那沒事，反正我問了好多人，咱們這片菜市場是沒有的，這小塊市場拿下來沒什麼問題。”
“我其實想的主要不僅僅是賣菜，最重要的如果免費上門送菜的話可以加到別人的微信，現在出來買菜的都是大媽和女人居多，微信現在加好友的上限是五千個人，如果我能加上這麼多人，應該就可以賣一些化妝品或者其他的東西了。”
“微商？？”蘇牧的眼神一亮，方晚的這個思路倒是還行，而且因爲他自家有菜攤的話，除了上門送菜有點麻煩，其他倒是沒有什麼成本。
而且，方晚提出的這個市場概念，着實讓蘇牧神色亮了亮。
他最先考慮的是有沒有人已經做過這個事情，而方晚想到的是，這片地方還沒有人去做，那麼他就去做。
蘇牧越發的感興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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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方晚的商業邏輯真的很強，這些都是學校裡沒有教過的東西，他居然自己就能領悟出來許多。
“對，就是那個叫什麼微商的。”
方晚點了點頭，見蘇牧瞬間就領悟了他的意圖，隱隱之間有些興奮：
“你覺得這個方法有什麼問題嗎？你是學霸，這個查漏補缺得找你。”
“這也是我不太想去讀大學的原因，我知道有幾個讀了專科出來的學生，每個月工資還沒有我在菜市場賣菜高呢，真是白瞎了那麼多年的學費。”
“沒什麼問題，我覺得挺不錯的啊。”蘇牧認真的點了點頭：“真的挺好，如果能做起來的話，肯定要比你加光是買菜賺的多，現在在外面主要的就是吃一個流量經濟。”
對於方晚腦海中這個菜市場一個一個加好友的念頭，雖然不知道具體實施起來可不可行，但絕對是一條不錯的思路。
他們家這麼多年了，也有不少的老顧客，這些老顧客們就是最先一批的客源。
如果能做起來，方晚的機會真的挺大。
“嗯，這個情況的話，我說不定還真的可以幫幫你，你知道微信上有一個小程序嗎？如果你真的能將規模做大一點，我可以試着幫你做一個小程序。”
“你還會做程序？？”
方晚的眼裡露出疑惑的神色，忍不足吐槽着說道：
“你們高中居然還有信息課的嗎？？我特麼在那個破學校讀了三年，電腦都沒摸過幾次，連課表上都沒有信息這門課。”
“嗯...會一點點吧。”
看着方晚羨慕的表情，蘇牧忍不住哈哈一笑，點了點頭：“我之前在信息學奧賽上還拿過一等獎，而且做小程序的話，後臺好像是直接有可以用的框架的，問題不是很大，甚至付費接口的話，也可以嘗試去解決一下...”
蘇牧認真的思考了一番，繼續開口說道：“這樣就可以在網上付款，然後你直接送貨了。”
“網上付款...”
方晚琢磨了一下：“這個有點不好說，因爲現在很多買菜的大媽奶奶們都還是用的現金，只有一些年輕人才用微信和支付寶。”
“不過能有這個功能的話肯定再好不過，到時候可以一邊收現金電話聯繫，一邊用你說的那個什麼小程序。”
蘇牧的神色再次怔然，方晚這傢伙居然還考慮到了用戶人羣的問題，他幾乎可以肯定，以方晚這種無師自通的商業邏輯，即使是這個想法失敗了，以後也絕對會有起飛的一天！！
........
一言一語的交談着，蘇牧的興趣越發的濃厚起來。
他甚至覺得，如果方晚這次迫不得已賣了房子，有了些許本金之後，對他來說，說不定還是一個更大的機遇！！
而方晚這邊，和蘇牧說起自己的構想時也越來越興奮。
因爲很多他不知道的點，都能在蘇牧這裡得到一些“專業”的回答，果然學霸就是學霸，雖然說這種“專業”在蘇牧眼裡只不過是很尋常的一些觀點，但是方晚卻覺得如獲至寶，相見恨晚。
不知不覺裡，兩人就這樣交流了一個小時，直到顏小珂和蘇牧打了個電話問問情況，才依依不捨的結束了話題。
不過，在這場談話之後，蘇牧和方晚卻敲定了一個意向。
那就是一起合夥！！
如果房子賣出去的順利的話，方晚和蘇牧就一起幹這個事情。
每人出資五萬塊錢，由方晚具體出力和進貨渠道，蘇牧提供一些遠程上的技術支持。而且，因爲前段時間拿到全省狀元的事情，蘇牧在當地還算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能夠小小的打一波廣告。
這樣聊着聊着，彷彿生活中的一些陰霾也煙消雲散。
回着了顏小珂的話，蘇牧正準備和蘇牧一起返回菜市場。
然而，當他們到菜市場的時候，兩人卻同時一下子愣住了神色。
因爲，在那個菜攤的面前，莫名其妙的聚集了好大一羣人！
......